易初回到晏霖那邊時,已經不早了。
念念還沒睡,見回來,飛奔撲進懷裏。
“媽媽,我等你好久了,怎麽現在才回來呀?”
這話讓易初這個做母親的,心裏愧疚得厲害。
想起自己即將嫁給別人,念念要是知道了,不曉得會不會原諒,易初難得像是有千萬針刺在心上。
“媽媽有事,回來晚了些,這就帶你去洗澡,然後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好不好?”
易初忍著淚,說話鼻音很重。
不經意間,瞥見一旁晏霖的臉,他看著很不開心。
易初知道他在不開心什麽。
自己這麽晚回來,路上既不接電話也不回微信,他連了好多次視頻,也沒有理會。
易初隻當沒發現晏霖臉難看,給孩子洗完澡哄睡著,自己去洗了個澡。
出來時,看見晏霖在床邊坐著。
“晚上你去哪兒了?”他冷著一張臉,沉聲問。
倆人吵架是常事,易初怕待會兒鬧起來吵醒孩子,邊往外走邊輕聲說:“出去談。”
晏霖跟了出來,兩個人進到旁邊客房。
客房裏配有沙發,沙發前的茶幾上有煙和打火機,晏霖走過去坐下,開始煙。
“別了,我聞著難。”易初沒去坐下,站在他跟前,抱著胳膊。
晏霖沉默片刻,把剛點燃的煙給摁滅了。
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煙也不讓他,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可氣又能怎麽著?
放不下,求著回來的人,偏又是自己。
現在隻得什麽都依著。
摁滅煙,晏霖偏了偏頭示意:“坐啊,站著怪累的。”
易初站在原地沒:“不用,我不累。”
晏霖那雙冰火織的眸子盯著:“晚上去哪兒了你?”
易初歪著頭看他:“你管不著。”
晏霖幾乎忍不住發火:“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孩子也等了你一晚上!”
提起孩子,易初氣勢才弱了些,低下頭:“我跟裴運吃飯去了啊,你不是知道麽?”
晏霖冷笑:“吃這麽久?我早就聯係過裴運,他說你早走了。”
易初走到床邊坐下,直脊背,冷眼著他:“我去見了誰,跟誰在一塊兒,沒有必要向你報備吧?”
晏霖輕輕點了點頭,沉默良久才問:“易初,你是鐵了心不跟我好了,是吧?”
易初“嘁”一聲:“跟你好?我賤吶我?”
不知什麽時候,晏霖眼睛已經紅了。
他向,目絕又可憐。
一點都不像平日裏那個跋扈無的晏家太子爺。
“易初,不管怎麽說,你跟著我,也好多年了。咱倆——”他哽咽著,把頭偏向別,沒有勇氣再看,“咱倆要是不鬧,也有那麽幾回是開心的。”
易初苦笑:“你也說了,我跟了你好多年,可咱倆攏共就隻有那麽幾回是開心的。更何況,開心的隻有你吧?你覺著我真的開心嗎?你把我這樣,你整天這樣欺負我折磨我,我怎麽可能開心?晏霖,你玩了那麽多人,怎麽還是這麽不了解人?”
易初走過去,拉起晏霖的手,坐到他上,摟住他脖子,笑起來。
“晏霖,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要報複我,其實有個更狠的招兒,知道是什麽嗎?”
晏霖悶悶地搖頭。
說著,捧起他的臉:“那就是——讓我上你。從一開始,就想辦法,讓我上你。咱倆認識那會兒,我多大?後來姐姐出事,我多大?年輕姑娘多好哄啊。況且那時候家裏接二連三出事,你可以借著替姐姐照顧我的名義接近我。”
易初停頓下來,垂著眼,聲音也小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這麽好看,條件又這麽好,一來二去,沒準兒我就上你了。你得讓我覺得,你也很我。等我徹底淪陷,再出真麵目,將我從天堂扔到地獄。過你,並且曾經深以為你也我的那個易初,才是最可憐的易初。而我不是,我勝就勝在,自己不你。”
易初把湊到他耳邊,聲音很溫,卻也很冷。
“晏霖,我永遠都不會你。因為你做的那些事,我永遠都沒法忘記。”
說完最後一個字,的,輕輕上他耳朵。
順著耳朵 ,慢慢吻到他上。
把沒有說出口的那句話,留在了心裏——但是我要你很難很難忘記我,我要做你心頭的刺,讓你日日夜夜,想到我就錐心刺骨地疼。
易初很這樣吻他。
吻得認真且。
有那麽一刻,幾乎讓晏霖晃神,讓他覺得,其實也過心。
其實也曾過。
他來不及思考,便陷了人布下的甜陷阱。
“初初……”
一整夜,他這樣喚著。
回應得也很溫。
好幾次捧著他的頭,吻住他結。
“如果時間能倒流,回到最開始,你好好對我,我一定會好好你……”
迷醉的眼神,深凝著他。
心裏的話,卻隻有自己知道——可惜從來都沒有如果,你說得沒錯,你把一切都毀了。
第二天,易初起得很早。
幾乎一夜沒睡。
黎明時兩個人才消停。
晏霖閉上眼睛沉睡後,易初輕手輕腳起床洗澡。
臨走前,去到兒房間,吻了吻兒的臉。
結婚領證需要戶口本,易初戶口本還在雲城,得飛回去拿。
打電話告訴段祺,那邊表示,可以再給一天時間。
易初中午到雲城,拿到戶口本後,隨便找了家餐館吃午飯。
吃飯時刷了會兒微博,恰好看到段氏表示即將收購裴氏的新聞上了熱搜。
隻看了一眼,易初就冷著臉把手機塞回包裏,埋頭吃飯。
正吃著,忽然聽到一個悉的聲音。
“初初?”
易初抬頭,看見不遠的那桌,坐著饒毅博。
饒毅博邊,還有個年輕姑娘。
見易初的目上下打量起邊的姑娘,饒毅博趕起,走到這桌來,急忙解釋:“初初,那是我老同學——”
跟他一起吃飯的姑娘飛快走過來,不客氣地挽起他胳膊,大大方方向易初出手:“你好,我是裴語希,也是毅博的老同學,更是他的準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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