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夢雲還沒反應過來，王曉彬已經衝出廚房。

    不想和裴晉衍單獨待在家，想說自己下去買香油，還沒走出廚房，就聽見外麵客廳大門關上了。

    關門聲落下後，廚房裏陷沉默。

    季夢雲忽然不知道手該往哪擱。

    瞥了眼裴晉衍，這人正淡然著。

    季夢雲低頭走回水槽邊，裝作若無其事繼續洗菜。

    表麵在洗菜，其實腦子裏作一團，幾乎無法思考，手握著一把菜在水下一直衝，都忘了洗其他的菜。

    裴晉衍走到旁邊，不冷不熱輕飄飄問了一句：“這是同居了？”

    季夢雲沒看他：“嗯。”

    裴晉衍點點頭：“哦，好的，就是記得給人家小王買雙拖鞋，同居了連雙男士拖鞋都沒有，也太委屈小王了。”

    季夢雲想說要你管，下一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話裏有話。

    “本來有的，之前那雙他說穿著不舒服我就給扔了，新買的快遞還沒到。”

    季夢雲邊說邊在圍上幹手，找到手機給王曉彬打了個電話，讓他買他穿得了的新拖鞋回來。

    裴晉衍不信他倆同居這事。

    別說男士拖鞋，這房子裏沒有任何男人用的東西。

    裴晉衍挑著眉，語氣淡淡：“哦，別隻買拖鞋啊，我看廁所裏隻有你一套牙刷牙杯，讓他把東西買齊了唄。”

    季夢雲關上水，扭頭冷冷看向他：“裴晉衍，你不用這麽怪氣，我們之前是還沒同居，但是今天開始就準備住一起了。”

    裴晉衍點頭，眼睛挪到肚子上，眸微寒。

    “幾個月了？”他問。

    季夢雲打開水龍頭繼續洗菜：“要你管。”

    裴晉衍沒再問了。

    這套房子麵積小，客廳大門離沙發很近。

    他記得進門時看見沙發上放著個明文件袋，袋子裏裝著病曆本。

    裴晉衍走到客廳，去沙發上拿起文件的，取出病曆本。

    文件袋裏除了病曆本，還有一小本健康生育手冊。

    上麵清楚寫著每次孕檢的信息。

    最新信息記錄上，清楚寫明了目前懷孕的月份。

    裴晉衍黑著臉把病例和手冊塞回文件袋。

    “季夢雲！”

    他帶著怒意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季夢雲沒理他。

    裴晉衍站到廚房門口，臉又暗又冷，聲音也很兇：“季夢雲，這個怎麽回事？”

    他舉著文件袋，滿臉怒氣橫生。

    季夢雲見他拿著那個東西，又是這麽個兇狠樣子，八看過裏麵的容，從月份上猜到些什麽了。

    “什麽怎麽回事？這是我病曆本和孕檢手冊，怎麽了，你還對這個興趣啊？”季夢雲強壯淡定，額上已經冒出冷汗。

    裴晉衍把文件袋啪地扔在廚房置架上。

    季夢雲知道他為什麽那麽生氣，也知道他要說什麽，先發製人搶先說道：“你不會以為我肚子裏這孩子，是你的吧？”

    裴晉衍瞇了瞇眼，歪著頭看：“時間對上了。”

    季夢雲別過臉，目落在別：“孩子不是你的。我們分開之後，我跟王曉彬約了。”

    裴晉衍目溫度驟降，周氣場變得森寒。

    “約了？約火包啊？”他冷著臉問。

    季夢雲不敢看他：“嗯。”

    裴晉衍走到跟前，著的臉，麵對自己。

    “你看著我，再說一遍。”

    季夢雲揪著心，眼淚都快出來了，目直視著他，一字一句：“我們分開之後，我覺得寂寞的，就跟王曉彬約著睡了。”

    裴晉衍沉默幾秒，輕聲冷笑，看著，搖了搖頭：“季夢雲，你要是真那麽寂寞，完全可以找我打個分手火包。”

    季夢雲打掉他的手：“找誰都不找你。找你我就是犯賤。”

    裴晉衍沒說話，離開廚房，去臺煙。

    他不確定季夢雲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以他對季夢雲的了解，這個孩不是會隨便跟人約的人。

    可他一想起跑去打掉孩子那事，又覺得，自己並不是那麽了解。

    他現在腦子有些。

    完一煙時，客廳傳來靜，裴晉衍扭頭看去，王曉彬回來了。

    “裴總，我買了香油，還買了幾瓶啤酒，不知道你喜歡喝哪種。”王曉彬又衝廚房說道，“小夢，我的拖鞋買好了。”

    他笑著走進廚房，在季夢雲耳邊小聲地問：“小夢，你是不是打算讓我住進來？”

    季夢雲回避問題，指了指最後一把茼蒿：“你先洗菜吧。”

    正要走出廚房，季夢雲又回到王曉彬旁，聲音很小告訴他：“裴總要是問起咱倆怎麽好上的，你就說咱倆同學會之後，我心不太好，就約你出來玩，兩個人自然而然就好上了。”

    王曉彬困：“為什麽要這麽說？”

    季夢雲：“總之就這麽說吧。”

    王曉彬：“你是不是怕裴總發現你懷著前男友的孩子——”

    季夢雲：“對，我……我不好意思的。對不起，曉彬，如果你不願意當這個冤大頭，我可以——”

    王曉彬生怕把話收回，趕說：“願意願意！小夢，我願意照顧你——還有你……不，是我們的孩子。”

    他們兩個在廚房嘀嘀咕咕，裴晉衍站臺上聽不見。

    又了一煙，他才出來。

    這頓火鍋，隻有王曉彬一個人吃得開心。

    吃完又讓季夢雲和裴晉衍在沙發上休息，自己一個人包攬家務，收拾晚餐殘局。

    季夢雲一刻也不想與裴晉衍多待，借口不太舒服回屋躺著了。

    王曉彬洗完碗，送裴晉衍下樓。

    兩個男人都喝了酒，王曉彬沒法開車送裴晉衍回去，打算給他個車，被他攔住。

    “我走一走。”裴晉衍想吹吹冷風。

    分別前，王曉彬住他：“裴總，謝您，我今天很開心。”

    裴晉衍點了下頭，想了想：“你跟你朋友好的，我還羨慕。你倆怎麽在一起的？”

    王曉彬把季夢雲教他的那套搬出來。

    裴晉衍說：“你們聚會那天我有印象，我在會所走廊見著你倆了。你們就是那天好上的？”

    王曉彬酒量不太行，幾瓶啤酒下肚就有些暈乎，聽見這話也沒多想，直接說：“對，我暗小夢很久了，正好那天心不好，我們就約著一起——”

    裴晉衍微微皺眉：“那天晚上就約了唄？”

    王曉彬笑得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