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是個聰明的小孩，可大部分時候，往往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

    麵對“老巨猾”的沈昭，他還是了點。

    “沈總，你這可真是太損了，欺負小孩。”哈米德說道。

    小舟早就被大書帶走，一起去其他辦公室參觀。

    董事長辦公室裏隻剩下了沈昭和哈米德。

    “嘿，小孩怎麽了？就因為他是個小孩我就要放水嗎？”沈昭依靠在椅子上，“你我願的事，很公平。”

    他瞥了一眼桌子對麵的哈米德，目很快收回，仰躺在老板椅上，淺的瞳仁瞇起。

    “可我不明白一個小孩能有什麽用。”哈米德疑，“他幫不到你。”

    沈昭哈哈一笑，睜開眼睛看向哈米德，“我沒想到你會說出這個問題。”

    “怎麽了？”

    “你以前在黑幫的時候，不是經常利用小孩來完任務嗎？”

    天真小的小孩，往往能卸下敵人的心防。

    引敵人靠近後，舉起手槍給予一擊必殺。

    “我又不是自願做那種事。”

    “你放心吧，我可不會像你的前上司那麽沒人的。”沈昭的聲音低了下去，“我隻是想複仇罷了。”

    哈米德聳聳肩，“我當然能理解你的心，我們一定能讓秦墨付出代價的。”

    “哈哈哈，謝你們大家對我這麽多年以來無理取鬧的包容和陪伴，都是你們罪有應得的，謝謝。”

    “沒辦法，罪有應得嘛。”

    兩個人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中，卻不止是喜悅的緒，還有更多複雜的。

    笑聲逐漸停歇，沈昭的表也平靜下來，給兩人衝了一杯紅茶，熱氣騰騰的茶水，氤氳出的霧氣，幾乎快要模糊了他的麵龐。

    最終，沈昭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放在桌子上，用指尖輕輕推向哈米德。

    “把我的手機修一下。”

    哈米德拿起手機，“哪裏壞了？”

    “你自己看吧。”沈昭並不想直接明說。

    哈米德打開手機，仔細檢查了一番，隨後又拆開了手機，目微沉。

    “定位和監聽？”

    是誰這麽大膽，竟然在沈昭的手機上安裝了定位和監聽。

    真是土到太歲頭上。

    更讓哈米德好奇的是，誰這麽大能耐？

    沈昭的防備心很重，這種東西很有能近他的。

    除了邊最親近的人，其他人做這種事，無異於登天。

    “沒辦法，某些人每晚裝睡，等我睡著後手腳。”沈昭平淡地說。

    每晚睡在他旁的，也隻有楚清眠一人了。

    說到底，兩人還是做不到完完全全坦誠。

    各自保留著最後的防備心。

    哈米德沒說什麽，拆幹淨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後，將手機和定位還給了沈昭。

    沈昭著小小的黑圓片，還沒有他的小拇指指甲蓋大，稍稍用力，就了個碎。

    “這件事，不用告訴他們幾個。”

    “那你和楚清眠？”

    “沒關係，一切都在正常發展。”

    他的表玩味，著無名指的藍鑽戒指，熠熠生輝的藍鑽，彩奪目。

    “接下來，可以把錦家的資料發給我了嗎？”

    哈米德點點頭，將一個U盤遞給沈昭，“全都在這裏了，包括錦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記錄。”

    “家的實力在京城不高，這些年也幾乎全靠站在楚家的隊伍獲利，更別說錦還是楚清眠的好朋友。”

    沈昭撐著下。

    “這樣的家族，頂多再撐兩三代，就會消失。”

    “駱駝再瘦，那也比馬大。”

    “瘦弱的駱駝，遲早會被排除在駱駝的社圈裏的，你認為他們甘心與馬為伍嗎？”

    “所以你想……？”

    “推一把家，錦可是如今家家主唯一的兒呢。”

    他不信，家的家主能放棄錦這麽好的一個棋子。

    一個居高位的人，早就失去了以第一位的思考方式。

    對地位的，會異化他的思想，哪怕將親人推火坑，眼睜睜看著對方掙紮， 他也毫不在意。

    沈昭冷笑一聲。

    “如果是楚清眠，我倒要看看怎麽選？”

    這對他和楚清眠來說，都是一個選擇。

    如果選錯了，那麽隻能抱歉了。

    他沈昭想要的，可不是一個隨時會賣了他的同盟。

    “簡黎姐姐，你們為什麽當初要答應和沈昭一起創業呢？”小舟抬起腦袋，好奇的問道。

    大書神微微一怔，努力思考良久，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楊雪莉踩著高跟鞋，懷裏還抱著財務報表，聲音魅人，笑著回答，“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人，一樣想要改變自己人生的人。”

    “改變人生？”

    小舟歪歪頭，並沒有理解楊雪莉話語中藏的深意。

    “小舟，天晚了，回家吧。”

    沈昭從董事長辦公室中走出，走到小舟前，蹲下子，平視著與他對話。

    對於這種聰明小孩，最忌諱的就是俯視他。

    想要快速拉近兩人的關係，首先要做出諒對方的作，好讓對方認為自己和他於平等地位。

    隻有這樣才能滿足這種聰明小孩的傲慢心理。

    沈昭抓住了小舟的心理，小舟並沒有多說什麽，乖乖點頭答應。

    查理安排了私人車輛，將他們送回了老宅。

    中間還特意在京城市區繞了兩圈，純粹是沈昭以前為了保護自己養的習慣。

    “我媽媽發了消息，今天晚上做大餐。”小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信息。

    “我記得今天是初九，你們楚家還信這個？”

    “祭天公什麽的，我們確實不怎麽信，但總歸要找點借口吃大餐喝酒吧？你們大人都是這樣。”

    沈昭啞口無言。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小孩沒說錯。

    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直下了車，走進了老宅裏，就聽見主廳裏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走近了瞧，原來是三叔和大伯。

    兩人見到沈昭和小舟，雙雙閉上了，不再提剛剛的話題。

    “小舟，你今天去哪了？”三叔一把抱起小舟，上上下下檢查他的，生怕出一點兒病。

    三叔保養得當，也不像大伯一樣總是奔波於“工作”，所以他的長相很年輕。

    戴上一對金眼鏡，看起來好像就隻有三十五六歲一般。

    小舟下意識推了一下他的口，“我和沈昭去玩了。”

    “他？”三叔看向沈昭，語氣不善地說道，“你和他出去幹什麽，你要是想玩，我和你媽陪你玩不就行了？”

    “我知道了，別嘮叨了。”小舟回答道。

    他記得和沈昭的約定，不會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任何人的。

    他可不是個不誠信的人。

    三叔沒有再在主廳待著，抱著小舟直接離開了，隻留下了沈昭和大伯兩個人。

    “你倆剛剛在吵什麽？”沈昭問道。

    大伯的臉發紅，顯然是被氣得不輕，“你不用問我了，直接去問楚清眠吧！”

    沈昭疑。

    在他不在家的時候，楚家又發生了什麽？

    楚清眠正坐在書房的電腦前辦公，帶著一副防藍眼鏡。

    眼鏡極大程度上和了冷淡的神，多了幾分知。

    “喝茶嗎？”

    沈昭端著一杯枸杞茶，放在了的手邊，自己則坐在了對麵的椅子上，嗑瓜子。

    楚清眠取下眼鏡，靠在椅背上，毫無防備的喝下了沈昭遞過來的茶水。

    都已經對沈昭的舉習以為常了，潛移默化就養了習慣。

    “說吧，找我有什麽事？”

    沈昭嘿嘿一笑，“突然想八卦了，我剛進門時聽到大伯和三叔在吵架，咋回事？”

    楚清眠瞟了他一眼，“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呢。”

    “我覺得你可能知道。”

    “誒，我嗎？”沈昭指了指自己，“我可沒那麽大能耐，誰讓我隻是個可憐無助的小贅婿呢？”

    他將椅子挪向了楚清眠，挨著的肩膀，“難道你覺得老公很厲害？寵若驚了。”

    “裝瘋賣傻。”楚清眠翻了個白眼。

    “那我就說說我的猜想吧，是不是因為三叔做了什麽對不起楚家的事？

    不，我這個說法太寬泛了，我先來總結一下三叔家的況吧。

    夫妻貌合神離，曾經的糾紛害得楚家惹了笑話，但這隻是小問題。

    大伯說他是個白眼狼，再加上他平常一些行為，我大概能判斷出他其實不怎麽喜歡祖父和你，尤其是你。

    大伯是個典型的封建男人，他從一開始討厭我，也隻是因為他認為男人不能做上門婿，隻有廢男人才是上門婿。

    而三叔很有意思，他從一開始對我的敵意並不強，頂多說兩句風涼話，即使被我打了，也隻是繼續把我當空氣，偶爾怪氣兩句而已。

    可到了最近三叔三姨對我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轉變，這中間發生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隨著沈昭的分析，一切都明朗起來了，

    楚清眠用鼻音冷笑一聲，“因為三叔聽到了祖父的那句話。”

    沈昭點點頭，“隻有我和你的孩子是楚家唯一的繼承人。”

    “沒錯，三叔想要楚家的繼承權。”

    “三叔本人廢了點，沒什麽管理才能，但他的兒子小舟卻很聰明，他想要為小舟爭。”沈昭的表玩味，“你的想法是什麽？”

    “我不在乎楚家的繼承人是誰，我的原則是能者居之，但目前的小舟，還不在我的考慮範圍。”

    楚清眠斂眸，表晦暗不明。

    “他還不夠狠。”

    “他才是個十歲的孩子。”

    “十歲，已經能做到很多事了。”

    “說得也是，話說，你不好奇我今天去幹什麽了嗎？”沈昭拿起了剛剛取下來的眼鏡，在自己的眼前比劃，“我和小舟有了。”

    “是嗎？”楚清眠反問。

    沈昭拿著眼鏡，微微一笑。

    下一秒。

    在楚清眠還在愣神的功夫，他站了起來，用力的推搡的肩頭，俯而上。

    一條負責支撐，另一條用膝蓋抵住的座椅，半個子在的上。

    楚清眠下意識向後仰，潔白纖細的脖頸出，優的弧度就像本人一般。

    “你做什麽？”

    沈昭稍稍側臉，湊在的耳畔，熱的氣噴灑在兩人的，“明知故問嗎？”

    “如果你想發癲，就給我滾開，如果你想做那種事，輕便吧。”

    “哈哈，你以為我是那種人嗎？”他將眼鏡戴在的臉上，“你戴上眼鏡會更好看點。”

    “無聊。”

    “無聊不過你，如果再讓我發現你給我安裝定位，我就要生氣了。”

    故意拖腔帶調的語氣，還帶著點無奈，聽起來可不溫，隻會讓人心生寒意。

    “讓我猜猜，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往我的公司安臥底的呢？是什麽時候找準了機會往我的手機裏裝了定位呢？”

    “你這種小路子，我早就用爛了。”

    的生活習慣，下意識的作，甚至是睡眠周期，早就已經被沈昭數清楚了。

    他剛結婚那段時間，天天擾楚清眠不讓睡覺，就是為了觀察清楚每日大概需要多久才能陷深度睡眠。

    通過放鬆程度、呼吸頻率、脈搏溫就能夠簡單數清楚。

    剩下的流逝大量數據統計，分析出一條完整的函數圖像，總結其中的規律。

    在楚清眠睡的周期，他就可以做一些活。

    楚清眠神冷靜，“哈，終於懶得裝了嗎？”

    沈昭歪歪頭，“我裝什麽了？”

    “每日向我裝瘋賣傻，好想讓我減輕對你的警惕嗎？”

    “你竟然是這樣認為的嗎？”沈昭捧著的臉，“清眠，你有點可了。”

    “我就是這個格，人都是複雜的，瘋子和心思深沉並不衝突。”

    “我才不害怕你的警惕心，如果我真的害怕你，我也不會把我重生的事告訴你。”

    “所以吶，你再這樣下去，我會懷疑你是在故意裝可逗我開心呢。”

    他笑了一下，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你現在表特別好看。”

    然後，迅速離開。

    楚清眠坐在椅子上，緩緩鬆了一口氣，用胳膊肘撐著桌麵，表無比複雜。

    隻有住的拳頭，暴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