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端坐在雙人桌前,姿態端莊。
雅致的暖燈,桌子上擺著一瓶鮮豔的紅玫瑰,耳畔是流淌的鋼琴聲。
環境還算不錯。
楚清眠的表放鬆了許多。
沈昭則不太舒服了。
他是一個率而為的人,雖然也是沈家的爺,可沈家是天底下最沒有規矩的地方,就和普通的家庭一樣。
讓他坐在位置上,擺出優雅的作,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侍者拿著菜單,詢問他們要吃什麽。
“肋眼牛排,Medium well”楚清眠連菜單都沒看,直接說道。
如果連肋眼牛排都沒有,這家店也可以不用開了。
沈昭則翻了一會兒,“我還是比較喜歡T骨誒,全。”
“抱歉,先生,我們這沒有全的。”
隨著侍者如此說道,沈昭和楚清眠雙雙皺起了眉頭。
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側就傳來一陣嘲笑聲。
“竟然還有人吃牛排吃全?”
“好low啊。”
他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桌子,是一對年輕的,顯然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在那裏議論。
聲音不大,但足夠他們聽見了。
侍者也有些尷尬了。
“那個,我給您換七分怎麽樣?”
“你們廚子不會做全的?”沈昭挑眉,“認真的?”
“這……牛排做全了太難嚼,影響口。”侍者解釋道,眼底閃過一不耐煩,“我看還是七分怎麽樣?”
“我真服了。”沈昭差點忍不住罵人了。
楚清眠的表也不是很好看。
“沈昭,你還想吃嗎?我不太想吃了。”
“哈,你看他的朋友也不想和他吃飯了。”那對繼續嘰嘰喳喳。
那男的嘲諷一笑,“我看那土包子長得帥,沒想到這麽沒見識。”
嗬,這種土包子,竟然還有陪他吃飯?
不得不說,他真的嫉妒了。
甚至,在楚清眠麵前,他的伴,直接被襯托了魚目。
那才是真正的明珠啊。
的伴同樣嫉妒極了,同時也忍不住慶幸不屑。
你長得再漂亮有什麽用,邊跟了一個沒見識的。
“人想吃什麽就有什麽,狗想吃什麽要看有什麽。”沈昭冷哼一聲,“我讓你做全就做全,廚子做不了就從廚房裏滾出來,我手把手教他做。”
人家米國總統都能吃全。
他還吃不了了。
至於楚清眠,不是覺得沈昭很丟人。
而是真的沒必要在這裏吃下去。
從小金枝玉葉,是京城最富有的人之一,什麽東西沒吃過。
全就全,隻要人想吃,你抱著牛去啃都沒關係。
評價一位真正的優秀的牛排廚師,看得就是他製作全牛排的本領。
技爛的廚子,做出來的全牛排又幹又柴,還難嚼。
真正優秀的廚師,能把全牛排製作的鮮多,滿口生香。
從來沒有說,牛全很難吃的,中餐裏的牛基本都是全,照樣很味。
而剛剛服務生承認了他們店沒有全牛排,就相當於承認了他們店裏沒有優秀的廚師。
楚清眠瞬間沒了興趣。
沒有好廚子,做出來的牛排八也隻是普普通通,沒什麽值得期待的。
和沈昭,都是見過真正大廚的,自然就不怎麽想吃牛排了。
而其他人不知道他們的份,隻當他們是土包子。
“這……那好吧。”
楚清眠都懶得和這群人科普了。
侍者端上一小盆灑了玫瑰花的清水,這不是用來喝的,而是用來洗手的。
洗過了手,又上了兩杯檸檬水,用來漱口。
楚清眠的作很練,一看就是經常做這種事的人
沈昭則直接咽了下去。
在服務生震驚的目下,他聳聳肩,“我的裏髒不髒,我能不知道嗎?”
他天天都刷牙,幹淨得很。
楚清眠沒什麽胃口吃飯,切了一塊牛排,放進裏就沉默了。
“不好吃……”
“我也猜到了。”沈昭不在意,吐槽了兩句難吃就吃完了,“可咱倆今天的人設是普通人,忍著吧。”
“那咱們走?”
空有環境的店麵,真跟詐騙犯一樣該死。
“下次我從法國請個廚子,專門給你煎牛排。”
沈昭聽了,一個摟住楚清眠的腰,“好嘞,楚總大氣。”
“沒辦法,誰讓沈先生是個矯的人呢?”
“喂,明明你比我矯。”
“別抱著我,趕走吧。”
沈昭笑了笑,“等我兩秒鍾。”
他問服務生要了一小盆清水,說是要洗手。
可令人沒想到的是,他本沒有用來洗手,而是端了起來,順手潑在了那對賤的腦袋上。
“我靠,你做什麽?!”
沈昭聳聳肩,“壁畫那麽多,別在這吃飯了,趕滾去敦煌吧。”
“你,你等著!”
“大哥,你還敢和我放狠話?”沈昭翻了白眼,“就你這種人,我都不用去外國搞你,直接把你拉去外環打一頓就了。”
他看著,“你們真該慶幸我隻是脾氣差,而不是行力強。”
楚清眠則無奈的搖搖頭,“幹嘛要惹他呢?”
不知道沈昭是個神經病嗎?
直接問服務員要到了他們經理的電話,打了過去。
“通知一下你們,過會兒我的助理會聯係你們,趕把這家店換寵用品店吧……對,就是賣點狗吃的東西,你家做飯那麽難吃,剛好可以給狗吃。”
服務生大驚失。
這人到底什麽份。
楚清眠直接拉著沈昭離開了店。
“我還沒撒完氣呢,你瞧剛剛那兩人的臉……”
“沒關係,我剛剛拍了他倆的照片,讓喬賀白查查他倆份不就好了,有得是辦法搞他們。”
“哇,你好黑暗啊。”
“那還不是為了給你出氣?”
兩個人走在路上,忽然,沈昭的腳步頓住了。
“怎麽了?”楚清眠疑。
沈昭指著路邊一家烘焙坊,“想吃蛋糕嗎?”
“不是很想,但還是買一份吧。”
“不想吃我們就不買。”
“今天你過生日,他們說過生日不是都得吃蛋糕嗎?”
“你沒過過生日嗎?”沈昭問道,“我聽管家叔說過一次,你很過生日,就16歲和20歲的時候舉辦過生日宴會。”
“過啊,隻不過我的生日嘛……”微微垂下眸,“我的生日有更重要的意義。”
的生日,不是想過,而是必須要過。
有無數的人,都需要的生日來接近,給過生日也隻是為了聯係利益。
“我不喜歡吃甜的,不過今天可以吃一點。”
兩個人進店選了一份草莓蛋糕,份量不大,隻有手掌那麽大一點。
“我們去天吃怎麽樣?”
“去那?好吧。”
兩個人剛好趕上了最後一趟天。
沈昭一進去,先把蛋糕擺在了桌子上,兩個人麵對麵坐著,楚清眠用一隻手撐著臉頰,盯著他的作。
“我給你說,聽說隻要在天升到最高的時候,用心許願,願就會真。”沈昭,有點想吃蛋糕了,“在我的生日加持下,雙倍願力,願一定能實現。”
楚清眠看著他認真的表,微微一笑。
“像我這種唯主義者,一點都不信這些鬼話。”
“你不信,我信。”
天逐漸升高,兩個人同時看向窗外。
“我今天讓你陪我過生日,其實是想讓你會一下普通人是怎麽過生日的。”
“我早就知道了,喬叔那張瞞不住事。”
“我靠,我還以為他是個嚴的超級管家呢。”
“哈哈哈……今天謝謝你了。”
“嗯,我們點蠟燭吧。”
楚清眠疑,“我們哪來的蠟燭?”
剛剛走得急,他們本沒來得及問店員要蠟燭。
沈昭神一笑,“早就準備好了。”
楚清眠驚訝。
暖融融的燈,沈昭認真閉眼許願,讓有一瞬間的恍惚,但理智很快將拉回現實。
“你猜猜我剛剛許的是什麽願?”
“沒興趣。”
“是關於你的願。”
沈昭將蛋糕分兩部分,用食指了一下上麵的油,趁楚清眠不注意的時候,蹭在的臉頰上。
回想起剛剛許下的願,沈昭還在慨:他怎麽就這麽善良呢?
願意把自己的生日願分給楚清眠。
楚清眠有錢又有權,也不知道到底缺什麽。
沈昭最後想到了今天的態,總是走了兩步就要休息,吃得也,看起來就像個經不起摧殘的溫室裏的花朵。
好吧,那他的願就是,希楚清眠能健健康康的長命百歲,幸福終生。
當然,他自己也要幸福。
楚清眠抹了一把臉頰,發現手上全都是油。
再抬起頭來,就看見沈昭幸災樂禍的笑容,氣得咬牙切齒。
“你這個王八蛋稚鬼!”
“哈哈,那你能拿我怎麽樣?”沈昭站起子,直接一把抱住了,“現在可是在天的最高,你就是喊破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看我不……”
楚清眠下意識推搡著沈昭,“你……你真當我拿你沒辦法?”
“哈,既然你這麽相信那些迷信的願,那我就祝你今天的願,這輩子永遠沒辦法實現。”
“怎麽樣?哈,瞧你那表。”
沈昭的表冷了下來,平日裏賤嗖嗖的模樣被冰冷取而代之,淺的瞳仁,還是最喜歡的樣子,可卻讓人升不起靠近的膽子。
“你幹什麽?”
還是有點不習慣沈昭這副表。
他鬆開胳膊,出手輕輕的了頭頂的頭發,“沒什麽……”
很快,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表不太對,下一秒,立刻變了往日無賴的模樣。
“我那麽珍貴的願,全都被你浪費了,你要怎麽賠我?”
“啊啊啊啊啊,我不活了!”
楚清眠無語,“那你想讓我怎麽賠?”
“嗯……我可以吃掉你那顆草莓嗎?”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沈昭冷哼一聲,將的那顆草莓扔進裏咀嚼,含含糊糊的說道,“我看其他人,都是老婆吃草莓尖尖,老公吃草莓屁屁,你想和我試試嗎?
當然,咱們得顛倒一下,我吃草莓尖尖,你吃草莓屁屁。”
“那還真是謝謝了,你竟然願意給我留一口吃的。”
平常沈昭都是往死裏吃,那牙裏本不出來什麽好吃的給。
“那你要吃嗎?我現在吐出來。”
“別惡心我,我還沒做好和你口水纏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