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沒有在箓簿上寫下名字,卻已在彈指之間過了十四境,其命格之重,天地已不得不認可。
他自己大概想了下。
把名字寫在箓薄上,應該是天地賜予了你這個權力,就好像是超低武世界的凡間王朝給了你功名。
而運用大量的善業或惡業突破十四境,就是自己去獲得這個權力,有點兒類似于你勢力很大了,凡間王朝默認了你的功名。
雖然比方不恰當,但大該是這麼個意思,因為天地不可能懼怕你。
夏極抬頭仰著自己頭頂。
那覆蓋黑、蘊藏業力、道韻的之正在旋轉不休。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程度的力量了,畢竟我這磨原本是神通,現在又有了業力與黑...算什麼”
夏極想了一會兒,他印象里,也沒見別人用過這種。
就算是神主,或是一方的極強者,他們運用黑的方式就兩種。
一是包裹著兵進攻。
二是包裹在業力上進攻。
其中又以前者為多,因為業力是沒辦法直接殺人的。
之前,他在云洲時,曾經和許鈴鈴聊過。
許鈴鈴似乎也能展示出類似的力量,那是一顆黑的有著酒窩的太。
“應該是十四境的一種運用吧。”
夏極也沒當回事,更沒覺得這是什麼底牌或是值得驕傲的東西,反正水到渠、突破至十四境也是意料中的事。
而如今的力量,也不過是他漫漫旅途中所獲得的力量之一。
得之,應該。
失之,就當反省了。
他抬手一收,那遮天的轉就消失無蹤了。
霜天上的皓月華,再度普照人間。
他一回頭,只看到諸多的小蟲,小,還有雪夫人,甚至王家鎮上的鎮民幾乎都跪著在看。
夏極忍不住失笑了,他指了指此時的天空,道:“你們該跪這個,而不是跪我。”
眾皆無言,顯然還驚駭于剛剛那遮天的一幕。
夏極仰天穹,恭敬地拜了拜。
他拜的是天。
因為天蘊大道。
而自己亦求這大道。
亦會是大道。
不拜,何以見自己
...
...
小蘇看著那半邊白骨、半邊人的詭譎存在。
這是狼蛇與死亡教會“三神”之一的“死亡”,某種程度上,也是夏極的孩子,因為祂們了夏極的一滴。
那麼,這究竟因為是夏極的,還是因為是黑皇帝的,才顯得不同呢
這暫且不論。
此時,夏小蘇心有所,已經出了手指...
對面那死亡神也出了手指...
兩指尖在蒼白大門中央,在了一起。
一瞬間,狂風直,耀翻滾,周圍人的視線都朦朧了,聽覺都模糊了。
眾人約到這位皇正在和死亡神“融合”。
過了很久。
狂風和消失了。
那蒼白大門里的霧氣也消失了。
死亡神也不見了。
王香和王騎,還有十八甲士,妙妙看向站在高崖上的皇。
只見小蘇全極其的白,骸骨一般的病態白,又有著白玉般的晶瑩白,周氣勢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層層攀升,就在攀升到最高時...
忽然,那氣勢斷了。
一瞬間,小蘇整個人僵在當場。
王香臉上出愕然之,因為一個直覺沖腦海:皇死了
王騎也是同樣的。
這是真的死了。
但,兩人亦不敢置信。
直到,小蘇的子一,倒在了懸崖上,在皓月里顯出死亡的模樣,兩人才反應過來。
王騎還好,王香直接閃到了小蘇邊,聲喊道:“吾皇...”
沒有回應。
王香都快哭了。
妙妙有些張,開始咬手手,但直覺非常準,總覺得小蘇應該沒事。
良久...
王香哭了。
王騎皺著眉頭,其他十八甲士都低下頭。
氣氛有些哀沉。
王香一邊哭一邊道:“我知道皇想恢復力量,但我應該勸說,讓不要這麼著急才對...否則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都是我的錯。”
王騎也能到,剛剛皇確實是在攀升力量,然后似乎是因為在這個過程里遇到了強烈的反噬,所以直接導致了死亡。
他雙拳。
人死不能復生,這乃是常理。
他沉聲道:“這也有我的錯。”
“不,這是我的錯”
“怪我。”
“不,該怪我”
兩人格雖然不同,但對皇都忠心耿耿,此時都是無比自責。
忽然...
冷冷的聲音傳來。
“都哭什麼”
王香和王騎,還有眾人都抬頭,只見那明明死了的皇從地上撐起了,角帶著一抹郁的微笑,雙手微微抬起。
狂暴無疆的力量,驟然發,此番發,竟是再無中斷,實力開始瘋狂恢復。
不僅恢復,還勢要突破。
而迫了數百年的十三境,竟也在此時驟然破碎。
可怖的純白業力升騰而起,竟于周覆蓋了一層黑鎧甲,這一瞬間竟也破開了十四境。
小蘇曾是神族信仰,而本心極善,所以,在這種況下,善業破境很是尋常。
王香解釋道:“屬下...屬下以為您...”
皇微笑道:“你認為的沒錯,我是死了,我的一切機能都衰竭了,恢復力自然也沒了,所以那纏繞于我軀之上的反噬力量也解除了。
這力量了我數百年,所以亦是就了我。”
見到王香出疑之,皇淡淡道:“死者復蘇罷了,今后,孤若不想死,誰也不能讓孤死。”
就如同許鈴鈴融合了“蛇”,而可以吞噬別人命格。
皇融合了“死亡”,就可以復蘇,可以在死后,無視間間的束縛力,而直接爬回來。
這是很強的力量...
但,也許是“死亡神”的影響,小蘇覺得自己對那位兄長竟然多了一些別樣的愫。
這愫,不再是兄妹。
而是...
父。
有些古怪地看向妙妙。
妙妙無辜地眨著眼。
皇尋思著,這是不是要喊娘
妙妙:“小無姐,你怎麼了”
其實這覺,魔尊也有,只不過魔尊本來就視夏極為“父親”,所以沒覺得奇怪。
...
...
夏極盤膝坐在后山之巔,其下坐著麻麻的小妖怪們,這些小妖怪就如小學生一樣,個個都正襟危坐,認真聽課。
誰要是不好好聽講,旁邊就會有小蜘蛛和小螞蟻斜眼看著那個不聽講的。
蜘蛛的八個眼珠子狠狠瞪著,螞蟻的兩只復眼也斜視。
很快,那不聽講的小蟲子就只好也乖乖聽講了。
如果還不聽講,蜘蛛皇和螞蟻皇后,就會讓蟲子把它們拖出去打屁...
雪夫人作為這些小東西的師姐,也在一邊聽著,覺得自己真是幸運無比,老師的講道雖然不是針對的,但也是收益很多,以至于神道都有了突破。
如今的,能以元魂破,升空,在萬里之觀察。
而元神之為,因為不帶怨氣,所以幾乎不可能被別人發現。
而若持刀,能殺人千余里之外。
如若附,可于百里之外。
皇恢復且突破了力量,開始穩扎穩打,摧毀這燕洲的眾神庭。
期間,一日。
夏極正在講道,卻忽然停下。
遠一灰老僧,行單手禮,正緩步而來。
他已無需扎于地面,而是如同人類一樣在行走。
他明明可以“瞬間移”,但卻還是緩步走來,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地來到了夏極面前。
夏極認得這老僧,這是須彌山的娑羅樹妖。
那灰老僧看著夏極,忽然雙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九個響頭,然后說:“我愿聽您講道。”
夏極奇道:“一千五百年前,我其實并未贈你什麼,何以如此”
灰老僧微笑道:“小僧當時懵懂,現在依舊懵懂,愿跪我佛膝下,追隨我佛左右,常聽教誨。”
夏極道:“我之所學,早已不是佛道。”
灰老僧道:“小僧聽得也不是佛道,道若可道,佛若有名,又值得幾個錢只有您所講的,才是無價之寶。”
夏極又問:“你來這里聽我講課,那皇怎麼辦”
灰老僧道:“如今,我本扎于地下,自然可以協助皇,此乃是我化形之,沒有妨礙。”
夏極道:“坐吧。”
灰老僧恭敬地點了點頭:“是。”
他的模樣,比一千五百年前要恭敬太多,而他對夏極的態度也充斥著一種難以言說、藏了的狂熱虔誠。
秋去。
冬來。
夏極隨手開啟靈智的小螞蟻和小蜘蛛越來越多,以至于小半個后山都是拳頭,甚至小豬子大小的妖。
王家鎮雖是小世界,但其實和外是聯通的。
所以,大雪很快飄落了,白的冰冷的雪花,滿天都是,北風怒號,讓人吸一口氣都覺得徹骨寒涼。
須彌樹妖從地底探出了一須,須旋即茁壯長,又生出枝椏,繼而參天而遮開,化作一個巨大的、覆蓋數里的蓬傘,將雪花遮擋在外,而讓樹下的小蟲子們能其庇蔭,不至于了嚴寒之苦。
而似乎得到了這樹妖的默許,
小螞蟻們很快在這一棵大樹上建了螞蟻窩。
而小蜘蛛們也是在樹枝上構建了蜘蛛。
一棵須彌樹,明明滿是佛,此時竟卻住滿了千上萬的妖魔。
這一幕如果放在外面,本沒人敢相信,因為僧人和妖魔是不共戴天的,僧人抓妖魔,就如正邪不兩立,人妖皆殊途是一樣的自然至極。
但此時,這里卻充滿了和諧。
很快,被夏極開啟了靈智的蜘蛛螞蟻們居然開始了繁衍,它們繁衍的小小蜘蛛、小小螞蟻竟已經了新的種,而這些新的種也會在今后的日子里遵循族中的法規。
這法規,就是夏極給的規矩。
就是夏極的道。
也是他的善惡之業。
亦是因果。
春天到來的時候,齊豬子和齊媽個個都是懷“胎孕”。
齊豬子還好,一次就產卵幾十個。
齊媽就厲害了,一次產卵上千個。
也幸虧這須彌樹參天云,極大極高,而且甚至還能獨木林,幾如一個獨立的森林世界,這才讓這許多生存在于其上,筑巢于其上。
夏極沒有停止講道,他在講的過程里,自己的力量也在飛速提升,各種“技能”的融合也越發渾融。
觀天地而得技能珠,教化種族而承業力,講道而得道。
每一天,他的力量都在飛速增長著。
...
...
話分兩頭。
燕洲的九國雖然依然紛無比,但眾神庭顯然已經察覺了侵。
一個又一個的神殿被摧毀,而曾經背叛了狼蛇與死亡教會的人也一個又一個的死亡,這一支侵襲的力量很是強大和蔽,如同碾土機一樣,從外圍向部,在攻陷著眾神庭。
眾神庭顯然也知道這支力量所在,并且猜到了...來人是夏小蘇。
這是上古的大帝,是眾神庭前狼蛇與死亡教會的第一教皇末日教皇,如今則被稱為皇。
來復仇了。
王家鎮雖是世小鎮,但卻也有足足四十多萬人,而這四十萬人幾乎人人皆是修士,除去分工,能作為銳隨時正面出戰的足有十萬人。
這十萬人就如一條條金蛇,圍繞著皇而,蠶食鯨吞著一塊又一塊土地。
而當初無奈之下接“改朝換代”的神殿主教們也默默地“改旗易幟”,重新暗地里回歸了夏小蘇的麾下,為這位皇提供報信息,還有必要的協助。
夏小蘇骨子里雖然依然善良,但時卻賦予了一種新的、亦或是原本就有的特質郁。
使得這位皇,開始變得殺伐果斷。
這里,就不得不說妙妙了。
妙妙擁有著神奇的力量...
能夠在月下幫助周圍的人“”。
如此...
皇能打能扛,保皇一族的銳磨刀千年,妙妙能月下,須彌樹妖能大批量傳送,眾神庭里不人暗地叛變,還有不人知道對手是末日教皇后則是出工不出力、“上班打瞌睡,下班立刻跑”...
外圍的神殿,幾乎都被一掃而空,這時候,核心的九位至高神才真正的反應了過來。
而裹著九龍吞日之袍的皇,與妙妙姑娘,則是在一次突襲神殿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道白影,如是淑般,滿是名媛的范兒,裹著白,不知何時坐在樹梢上,微笑著看著兩人:“既然順道,那就一起吧”
皇凝視祂半晌。
然后,那白影忽然一甩手,丟出了一大袋人頭。
皇看去,只見那些人頭都是神子,神主,或是眾神庭異端殿里極度難啃的骨頭,神稍稍舒緩,而且覺這白影是真的深不可測。
這種覺,沒有在任何人上見到過。
白影道:“我想滅了眾神庭,你也想...”
皇問:“你是誰”
白影抬頭,好似在回憶,祂想了一會兒道:“你我白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