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花費了三個月時間編纂書冊,將原本的《天憲》拆散重寫,加了許多他最新的想法和領悟,而了《萬法卷》第三篇——天下神通。
第一篇是天下勁氣,第二篇是天下意象,法不可言全在個人機緣,業力飄渺一在夢境一在自,箓只需寫名于箓薄之后看命,而這第三篇“天下神通”算是將整個修行系都補全了。
夏極并沒有藏私,殫竭慮地把畢生所學寫了這一冊《天下神通》里,然后給了小蘇,讓代為布道,傳諸天下,又叮囑不可說此書是他所作,也不可提及《萬法卷》三個字。
小蘇明白兄長又要遠行了,便是應道:“我知道了,哥哥,只是為什麼不提你的名字?這不是你該得的麼?”
夏極道:“我如果說出來,會誤導你今后的道路,也會讓你難以求證自己的道。”
小蘇這才點點頭,角嚅了下,想問“我若要聯系兄長,怎麼聯系”,但卻終究沒說出口,兄長自然考慮,所以才會對瞞,那麼就如兄長以示范的一樣,不需迷,只要努力地一直變強就可以了。
如今有“上古傳承”、“死亡神”、“十二金人”、“軀煉化”,又因為承了那麼久的反噬之力,而因禍得福,使得軀竟然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抗,這些都是需要自己花費大量時間去理清楚的。
既然可以煉化,那麼是否可以煉化一片有著玄陣的土地呢,如果可以,那麼十二金人是否也能為的軀呢?
今后,不需要在十二金人的區域里,自己就可以用這可怕的玄陣力量呢?
其實,小蘇已經有了自己的道,所以不會迷,而會以哥哥為榜樣,一直追隨著那影,爭取不被落下。
時值初春,大陸,凡人王朝正在緩慢地過度、修生養息,而宗門之中卻是暗洶涌、殺機無窮,無數的勢力彼此攻伐、犬牙錯
燕洲以南的大海航線之上,一艘三帆的渡船正推開雪白的浪濤。
春日微寒的海風撲面而來,吹渡船二層的子長發飛舞。
白燭翹,托腮,飲茶,后則是撐著一只大傘,算是遮。
此已經快到大陸了,而這片大陸就是被自家那位已經部分改造為了“游樂場”的大陸,但此太過混,即便自家那位也無法掌控,因為這里也是穿越者頻發之地。
正想著的時候,只見船傳來“啪啪”的聲響。
白燭目一轉,卻見一個長約五六尺,魚尾人的麗人正用雙手在拍打自己的船,這人的頭發是墨綠的,如是馬尾般,亦有五六尺長。
白燭出笑容:“居然遇到了人魚。”
走到船舷邊,問:“你是迷路了嗎?”
那人魚點點頭,然后又怯生生地看向白燭。
白燭問:“你迷路多久了?”
人魚發出嬰兒般咿咿呀呀的聲音,良久才出一聲:“三。”
“是三天時間麼?也就是三個日出日落的時間?”
人魚“嚶嚶嚶”地喊著,同時在點頭。
白燭笑道:“也算你運氣好,遇到我,若是遇到了寡婦,在這片混的土地上,怕不是要被抓回去合了。”
人魚:???
白燭抬手一指人魚,右瞳純黑,左瞳純白,一張龍面虛影于臉龐上若若現,時而明,時而黑暗,恍然有日夜在更替。
人魚形忽然“刷”地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是的,已經回到了三天前所在的位置。
白燭做完這個,稍稍咳嗽了兩聲,顯然這事兒不是沒有消耗的。
然后,坐回二層甲板,目不經意地掃想向北方。
那里似乎有著一個盤膝而坐的男子虛影正在風雪的虛空里,他左手指天,愿亡魂安息,右手指地,愿蒼生如龍。
而那男子的背后是浩淼無垠、便是人間與之相比都已是渺小的星空,星空間那亙古不變的恐怖黑如同一條絕大之龍蛇在縈繞、盤旋、穿梭。
白燭察覺了自己的恍惚。
祂這般的存在早就不會恍惚了。
然而,祂此時還是心神為之所。
白燭輕輕嘆息了聲:“這就是立了宏愿的圣人嗎?真是讓人心神激呢。”
飲了口茶,了懷里的兩封信,喃喃道:“希下次見你,你還是你。
只可惜,這事兒從沒人做過,誰也不會知道你的前路如何。
你呀,這一步已經踏到了最孤獨的路上呢,自求多福吧。”
其實這條路并不孤獨。
換上麻的夏極正背著妙妙。
妙妙裹著黑乎乎的貓耳斗篷,瘦瘦的趴在男人厚實的背上,一雙子則如掛件娃娃般的垂搭而下。
兩人爬山涉水,走在人間的村鎮之間,又不時會經過名山大澤。
夏極以極強的業力把自己的生命層次倒極低,使得自己不會生出半點高高在上的覺。
另一邊,他將一力量徹底地收了心臟,同時也近乎徹底忘記了自己擁有恐怖的力量,他就如一個真正的普通人,在會著這世界的酸甜苦辣。
但是業力卻還是存在的,業力構建的基礎與玄功法本就不是同源,擁有業力也無法直接造傷害。
自從了“普通人”,妙妙的作用就現出來了。
能帶著夏極躲避災禍,如果遇到危險,妙妙只要拉著夏極往影里一蹲,別人保準找不到兩人。
但代價是,妙妙跑路嫌累,所以白天走太多路需要夏極背著。
于是,夏極的背就了妙妙的床。
春寒了,多覆一層斗篷。
夏日時,則是直接相。
秋日,卻能在山林深看賞落葉,或是最平凡的村鎮里點一碗羊湯暖和。
而擁有業力的夏極,這一路已不知點化了多生靈。
不知多百昆蟲,甚至植,在獲得這天大的福緣開啟靈智后,向那道影拜倒,然后銘記。
但夏極甚至都不會去告訴這些擁有了靈智的生命自己什麼,是誰,甚至他自己都忘記了“點化其實是很特殊的能力”,至其他沒人會了。
他覺得為這些可憐的小東西開啟靈智,就和自己呼吸一樣自然,沒什麼好值得稱道的。
因為妙妙的存在,兩人本不會遇到災禍,因為妙妙對于危險有著一種恐怖的直覺。
于是
夏極是真的消失了。
他刻意地忘了許多事。
忘了自己的力量,甚至忘了自己的儲空間。
也跳出了原本的格局。
如今的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一個妻子的相公。
一個天冷了會添服,了會吃飯,了會喝水,見到生靈落難會生出惻之心,見到有些喜歡的生靈則會施加點化,再行教化,然后不留姓名,不留蹤跡的普通人
這一天,兩人來到了燕洲西方的海邊,隔海便是魏洲,但這中間橫亙的無窮海域卻是深藏危險。
兩人坐在曬得燙燙的海沙上,妙妙趴著在逗一只寄居蟹,夏極則是取了一壺十幾文錢買來的水酒,在這盛夏的傍晚暢飲起來。
忽地,極遠的地方見風雨大作,天地之間呈現出的一幕,黑掀飛,水幕遮天,電閃雷鳴之間,只見兩道令人驚駭的巨大影子正在彼此追逐,似是在廝殺一般。
而最前的一道影子,卻是一條金紅的龍,那龍時而在天上,時而水下,跟在這金紅的龍背后的是一只狂暴的海,那海形如野犬,兩耳尖長,頭生犄角,背覆黑,雙瞳里一片紅。
妙妙道:“我知道,那是海犼!”
夏極仰頭看著,只覺這一龍一犼廝殺的無比激烈,那龍好像是之前了重傷,所以竟有些不敵那犼,以至于正在被追殺。
忽地,那金紅的龍頭顱一轉,似乎看到了沙灘上的兩個小黑點,莫名的,那龍瞳里顯出幾分疑,幾分期待,接著,竟是直接向著沙灘撲來。
人不海,海妖亦不上地,這是規矩,那犼看到龍居然往陸地跑了,也是愣了愣,接著又窮追不舍,隨在后。
一時間,這海洋上生出了千丈海嘯,竟直接向著大地推來。
妙妙傻眼了,抓了一沓沙土覆過寄居蟹,然后一拉夏極的手:“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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