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庭院。

時在這一劫的黎明前。

劫還未出猙獰的冰山一角。

而夏極與蘇甜正在小亭子里飲茶，聊天。

“十五境，是人仙之境，又名為合丹境。”

“合丹境？”

“你沒有發現天地神通之力，業力，箓，這三者雖然彼此聯系，但卻不像是境界的補充，而像是一種平行的關系麼？”

“發現了。”

“你若把十二境神通比作天地的力量，十三境業力比作天地的真氣，十四境比作天地的神，是否就明白了呢？”

“繼續。”

“所有這些力量，都是你依托這宇宙而擁有的力量，是借用的力量。

而十五境，就是把天地神通，業力，神融合在一起，此為合丹。

合丹功，就是人仙。

一旦了人仙，力量便是宇宙之力，這就和普通人天差地別了。

法之前的力量就是小我的力量，之后的則是宇宙之力。”

蘇甜托腮看著對面的銀發男子，也不等他提問，而是直接補充道，“大部分的法都是自己的力量，但是也有極極部分存在的法已經超了小我的局限，然而...卻也是只是提早一步接到了宇宙之力。

譬如...吳家老祖的間。

又譬如你的火劫之地？”

夏極不置可否，他已經到了無需藏的地步，何況現在的蘇甜對他的態度非常奇怪，在這些天的想里，夏極能到這位蘇家老祖對自己的復雜到了極致。

有依自己，好像小孩一樣窩在自己邊。

有照顧自己，時不時還會做些食，又或者關心自己食住行，以一個姐姐的態度自居。

比起兩千年兩人的相，現在的蘇甜是更真實，亦是更復雜了。

夏極忽然問：“我記得你很忙，兩千年前你就一直在忙，后來你告訴我你一直忙著去協助這個世界的天道意志，抵侵宇宙，現在怎麼忽然空下來了？”

蘇甜垂下眸子，“我們不聊這個。”

“是已經敗了嗎？”

“天道勝負哪有那麼快？”

“那你為什麼要來到我邊？你從和我在一起的第一天，就開始說謊，當時我不明白，真以為你是想與黑皇帝繁衍出后代、增強自己的實力，這才靠近我。但現在，這本就是個哄小孩的謊言。”

“你只需要知道，從現在開始，我會一心一意對你，不要你任何東西，陪你生，陪你死，妙妙來了，我會悄悄讓開，妙妙走了，我會再來陪你。”

“蘇甜...我是誰？你又是誰？”

“你是夏極，我是蘇甜。”蘇家老祖輕聲道，“不要迷茫，也不要在意我，我不過是個想要為自己的心劃上一個句號而已。”

看了看遠，岔開話題道：“等到這一劫的清晨到來，三界就要分開了，你若還有什麼未曾理的事，盡早去做了吧，沒有多久了。”

“三界分開？”

“古主會被天道的力量牽引，遵循法則而去到月球，而一旦古主落在月球上了，天地的靈氣就會產生極大的變化。

月球會如同一塊巨大的吸鐵石，而人間的靈氣就如鐵屑子，會被紛紛吸附而起。

但是這種吸附卻不是全面的吸附，而是從幾個小的口子吸附。

而人間那些原本因為靈氣浮空的島嶼，就會蜂擁向這些口子，...口子，被聚引之力牽，而形可以連接月球的一條條長道。

這條長道，于凡人觀之，就如一座高聳云的山。

這種山在上古，做天梯，不周山。”

蘇甜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有在，真的方便了許多，知道了天地的大局與之后的變化，可以提前應對，而有一種從容不迫的覺。

夏極默默傾聽。

蘇甜繼續道，“不周山連接的月球，就會為三界之中的修士界。同時蘊藏濁氣煞氣的靈氣下沉地星，則是形幽冥界，亦曹地府。

由此，人間界，修士界，幽冥界，會三界分開。”

夏極又想到了老吳，老吳如此一來豈不是三界的一界之主？

蘇甜就如他肚子里的小蟲子，看到他眉頭一、神一跳，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于是悠悠道：“夏極，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兩人雙眼對上...

蘇甜緩緩道：“數十萬，數百萬，數千萬，甚至數億年前，間是否就是亡魂聚集之所？”

也不待夏極詢問，繼續說著...

語不驚人死不休。

“間天生便是亡魂集聚之地，但亡魂集聚之地卻不是間。

只要條件合適、適于亡者集聚，任何小世界都可以為間。”

“...”

蘇甜再問：“那亡者為什麼會死后集聚于間？去到黃泉邊緣？”

問完便是直接自答道：“因為回臺。

所有亡者是被回臺牽引過去的，而間于黃泉剛好去到了回臺周圍而已，所以看起來是所有生靈在死后去了間。

其實，并不是。

如果間不在回臺旁邊，它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小世界，一個兇險一點的絕地，但所有亡魂都不會過去。

至于回臺則是天道意志的一部分規則顯化。”

不停地說著。

沒說一句話，都讓夏極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再深一層。

蘇甜繼續道：“至于黑，以及其他一切的存在，于凡人觀之，都很奇怪，很違和。

然而，這其實只不過是適應了和沒有適應的問題。

人之所以覺得太東升西落，一加一等于二，蘋果了就會落地，只是因為習慣了。

他們首先被灌了結果，然后去尋找原因，找到了原因就覺得一切理所當然，視之為自然規律，加以驗證后，發現邊的一切都符合這規律，便視之為真理。

其實，這些并不是自然規律，而是如同黑，如同即將到來的三界分開一樣，是天道的意志，是這些意志所定下的規則。”

笑著道：“我在侵宇宙的世界里，沒有搞風搞雨，而是去到了他們的圖書館，去到了他們的博館，去研究學習他們的世界，發現了很多有趣的東西。

他們的人間世界是科技，至于修道的天界卻也存在，只不過與人間界就隔了不知多遠。

這一點與我們的宇宙相差很大。

我也是托了兩個宇宙之間道戰的福，這才有機會跳出這局限，否則我便是力量再強大幾萬倍都不可能做到。

然而，正是看遍了這些，我才能明白這許多。

就如侵宇宙的人間有一句話，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神即天道。

天道，無可察覺，無可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