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司苒即將進高速的時候，忽然被一輛後方來車超車，停到路邊。

    司苒急剎，額頭磕到方向盤上，後座的隨風也連狗帶籠子一起掉到車下，正不滿地汪汪直。

    著磕紅的腦門兒抬起頭，就看見從前麵的車上一左一右下來兩個男人。

    司苒無語地打開車窗，“你們想要幹什麽啊？”

    傅知亦興衝衝的，“我們鳴笛了，你沒聽見！”

    司苒：“那你打我電話呀，有什麽急事嗎？”

    司煜撥了撥額前的碎發，“你不知道自己超速了嗎，這麽著急要去哪兒啊？”

    “就為了提醒我超速你突然停我前麵，萬一我沒剎住給你追尾了呢？”

    “給我修車唄！”

    “......”

    傅知亦：“別聽司煜跟你開玩笑，我要回淮都了，他送我去機場。”

    司苒歪了歪頭，“唔，那我不能送你，就...祝你一路順風吧。”

    傅知亦一點兒不著急趕飛機，也不想結束對話，追究底地問，“你要去哪兒？”

    司苒如實告知：“我要去千水鎮祭拜我外公。”

    傅知亦著脖子往車裏瞅了瞅，“你自己？”

    “嗯。”

    “那我陪你吧，你自己不安全！”

    司煜雙臂疊審視著他，“剛才是誰讓我把腳踩油箱裏的？不是著急回淮都嗎？”

    傅知亦跟沒聽見一樣的，“司苒，我陪你去好不好，我還沒去祭拜過誰呢，我幫你拎東西、保護你，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司煜扳過他的子，“你能不能有點兒原則？”

    傅知亦不耐煩甩開他，把手臂到中控上解鎖，不由分說坐上副駕駛係好安全帶，“行了，出發吧！”

    司煜：“......”

    司苒：“......”

    “嘖，快走吧，趕在天黑之前開到，用我幫你導航不？”

    司苒看向司煜，“那就這樣吧，讓他跟著我。”

    司煜冷笑，用舌頭抵了抵腮幫，“把急聯係人設置110，小心被他占了便宜！”

    副駕駛的傅知亦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長脖子喊：“趕滾，不滾從你上過去！”

    ......

    一路上，有傅知亦在旁邊喋喋不休，倒也歡樂。

    到達千水鎮，正值晚上七點。

    司苒原本打算在外公的舊宅裏對付一宿，第二天再去祭拜。

    可傅知亦在，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決定不在千水鎮過夜，祭拜完外公再連夜開車回淩江城。

    於是在鎮裏沿路，司苒除了購買些貢品鮮花外，還用本地特小吃把傅知亦和隨風喂飽了。

    車子停到凰山山腳下，傅知亦主承擔了所有的力活，滿都是拎的掛的扛的，愣是讓司苒輕裝上陣，拿著手電照路就行。

    司苒調侃，“你這苦力有些廉價，幾樣小吃就搞定了。”

    傅知亦一臉傲，“我的真心不是廉價，是無價！”

    兩人說說笑笑上山，影很快沒在寂靜的山林中，毫沒注意由近及遠的一排豪車...

    半山腰，冷風習習。

    空地，可見兩個隆起的墳包。

    傅知亦第一次造訪祭拜，又是在天黑後。

    除了保持應有的敬畏之心外，還是很張的。

    全然沒有剛剛的活絡，隻顧低頭擺放好貢品。

    然後寸步不離跟在司苒旁，不敢看更不敢走。

    見他害怕，司苒就沒跪太長時間。

    給外公外婆磕過頭，就準備將外公的詩集埋起來。

    傅知亦雖然膽小，可骨子裏的男子漢氣概讓他不自覺和司苒爭搶起了鐵鍬。

    拗不過他，司苒就舉著手電，蹲在外公墳邊照著他挖坑。

    “不用太深，能埋進去一個小本子就行了。”

    傅知亦點點頭，還是沒敢說話。

    倏地，一道不屬於手電的亮晃了一下司苒的眼睛。

    尋看去，在傅知亦挖出的黑土裏，靜靜躺著一個金手鐲。

    好奇的司苒將它撿起來仔細一看，頓時心頭一。

    手鐲背麵刻有一個“歐”字，這是歐宜枝的手鐲！

    是外公用攢了半輩子的積蓄，給的陪嫁！

    歐宜枝曾經半開玩笑說過，“到死都不會摘下來”！

    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漫上心頭。

    司苒站起，奪過傅知亦手裏的鐵鍬，神嚴肅地告知他，站得離遠一些。

    這一次，傅知亦沒有反駁。

    而等他站得夠遠後，往更深挖了下去...

    山裏的風，又冷又冽，可仍吹不幹司苒全的汗。

    氣籲籲，不住抖，向後踉蹌，扔了鐵鍬...

    墳墓裏的兩，都被掏空了髒，薄薄的皮囊下是森森白骨。

    唯獨兩張臉保存得完整，借著幽幽月，仿佛能看見他們彎著角的詭異微笑。

    他們是失蹤已久的歐宜枝和舒遠山！

    司苒想過一萬種和他們相遇的況，甚至想過舒遠山會不會拿刀抵著的脖子要錢，也沒想過再見麵已是天人永隔！

    這一幕的衝擊力太大，司苒直接雙腳一，眼前一黑，眼見就要倒下去。

    還好，站在不遠的傅知亦幾個箭步衝過來，將扶住，“怎麽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

    司苒擺擺手，“沒事...報警，報警吧。”

    “發生什麽事了，你外公首不見了？”

    傅知亦好奇，說著就要上前去看看。

    司苒抓住他的手，“別去，裏麵是別人的，樣子怪嚇人的。”

    被司苒弱無骨的小手抓著，傅知亦哪有心思管別人墳裏有什麽，早就心猿意馬，定在那裏咧笑了。

    可當司苒把重量全部在他上、而漸漸鬆開他的手時，他才發覺早已大汗淋漓，意識模糊。

    “司苒！”

    傅知亦慌了，他不知道怎麽了。

    隻能打橫把抱在懷裏，用最快速度下山送去醫院！

    驀地，山間一片，與傅知亦迎麵而來的，不僅是窸窣的腳步聲，更是一道道亮如白晝的線。

    不是冤家不聚頭！

    傅知亦的臉，在見到司瑾年的那一刻徹底拉了下來。

    不過下一秒，他的眼睛瞪得比燈泡還要大，衝著司瑾年後驚訝地喊了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