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向慈和姜音同時一怔。

護士代了一點注意事項，又去忙了。

病房里安靜得可怕。

最后是溫向慈沒拿穩的報告，落在地上。

發出的聲響打破了寂靜。

溫向慈眼眶潤，無法克制自己激的緒，“阿音……你懷孕了。”

姜音屏住呼吸，只聽到震耳聾的心跳聲，幾乎要跑出腔。

“媽媽，給我看看。”

溫向慈將報告遞過來，坐在床沿，小心謹慎地握住一只手。

安不要激。

姜音垂頭看著。

報告上顯示，已經懷孕快兩個月。

就是在公司休息室那一次。

……真是好糟糕。

姜音輕輕地上小腹，沉淀了許久的緒，在此刻又翻騰了起來。

始終沉默著。

溫向慈輕輕開口，“我們抓時間，解藥一出來，就給裴景川注。”

“阿音，媽媽求求你，留下這個孩子好不好。”

姜音抬起頭，出一個笑容。

“媽媽別擔心，孩子是我的，我很珍惜他。”

溫向慈松口氣，同時也無比心酸。

懷孕的事，目前只有們母知道。

不需要姜音代，溫向慈也知道三緘其口，懷孕的事不外傳，特別是不準讓裴景川知道。

介于上次的意外，姜音特意去做了一次B超。

胎兒穩定在宮，約可見小小胚芽。

已經有了心跳。

聽著機里傳來的咚咚聲，姜音忍不住笑，“聽起來是個超有力氣的小家伙。”

溫向慈也是笑。

被裴司翰嚯嚯得早，大學畢業就已經有了裴景川。

當時去產檢，醫生也說那孩子心跳聲格外重，以后怕是要上天竄地。

現如今，裴景川

的孩子也是如此。

生命力真是奇妙。

……

溫向慈回到家，看見裴景川站在門口。

冷著臉，“你來干什麼？”

裴景川神頹然，遞給一個瓶子，“原料。”

溫向慈知道他又去找了，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過來。

裴景川嗓音喑啞，“不要說是我給的，不然不要。”

溫向慈看他那樣子，恨鐵不鋼，“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玩得太過分，現在好了，你心里舒坦了？”

裴景川任由罵，罵完了，就輕描淡寫問一句，“還好嗎？”

好什麼好。

真是讓你撿到寶貝了，把人家傷那樣，還讓你做了爹。

“別跟我打聽。”溫向慈看見他就煩，“滾。”

……

溫向慈即使不說，姜音也知道原料是裴景川找來的。

一聲不吭接下來，給董燕青。

董燕青這老油條一來，效率就大大增強，進度條噌噌往前走。

姜音松口氣，就很去實驗室了。

一來藥太多，輻也大，待久了不好。

二來孕早期是真的累。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次懷孕比上次要難得多。

為了保證的營養，需要每天都吃夠量。

一吃多就孕反嚴重。

吐了吃，吃了吐。

反反復復，又給姜音折騰掉幾斤。

好在捱過三個月，孕反就逐漸減輕。

在家里關了好多天，終于

有力氣能出去一趟。

霍危帶去吃飯，順便跟說了最近發生的事。

“裴司翰的仿真義肢做好了，戴上后跟真差不多，就是得一年一換，耗費很貴。”

“解藥還需要最后一味原料，董老到時候去S國親自拿，拿回來之后，解藥就指日可待了。”

“還有裴景川……”

姜音的刀叉在盤子上敲了敲，“好了，吃飯了。”

霍危不死心，“我說的是壞消息，你指定高興。”

“好壞都不想聽。”

說到誰誰就來了。

裴景川跟客戶喝完酒出來，正好看見姜音。

他駐足。

那道影越發的纖細，吃東西的作很慢，仿佛心不在焉。

對面坐著霍危。

霍危事無巨細地照顧，需要什麼就遞過去什麼，偶爾還會幫去角的食。

看起來好的。

裴景川收回目，到底是什麼都沒說，轉離開。

跟客戶分開之后，裴景川坐上車，接到了葉楊的電話。

“裴總我過來了，你在哪里？”

裴景川淡淡道，“不用過來，我自己開車回去。”

“啊？你喝酒了不能開車啊，我馬上就到了，你再等會我！”

裴景川直接掛斷電話，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他夠了這樣的日子。

這和思想完全是兩個人，他一日一日悔恨，一日一日的等待解藥，卻總是沒有結果。

他快要熬不下去了。

車子很快上了高橋，裴景川的速度越來越快，見針，每一秒都跟死神肩而過。

葉楊開車趕過來，終于看到了他的車尾。

他生怕裴景

川出什麼事，油門踩到底跟上去。

可跟一會，裴景川的車就沒了蹤影。

葉楊停在十字路口，抓耳撓腮。

他隨便選了一條路追上去，看見前方不遠，幾輛車撞一團，現場濃煙滾滾。

葉楊一抖，看到了裴景川的車牌號。

車子正在燃燒。

他臉發白，連滾帶爬下了車，“裴總，裴總！”

消防和警察立即趕來，封鎖了現場。

葉楊被攔在外面進不去，急得渾冷汗，哆哆嗦嗦掏出手機給姜音打電話。

姜音第一次聽到葉楊哭。

哭得說不清話，斷斷續續只能聽到車禍，裴景川幾個字眼。

霍危很快收到消息。

表呆滯了一下，“阿音，裴景川的車撞上大貨車，自了。”

姜音屏住呼吸，跟他一起趕往現場。

大貨車司機在警察面前懺悔，“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累了，也沒看眼前的路，我不是故意逆行的……”

葉楊也跪在地上哭。

哭得雙手抱頭，整個人一團。

姜音站在原地，怔怔看著眼前還在冒黑煙的車子。

看著消防一點點的拆卸被爛的路虎車。

很怕。

很怕他們抬出裴景川的尸。

霍危怕不得這樣的刺激，攙著退到安全地帶。

“不會有事的，阿音別怕。”

裴景川那麼賤，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死了。

姜音整個人呆呆的，仿佛被了魂。

眾人都盯著車禍現場，沒有誰注意，一個人影出現在他們后。

裴景川站不太穩，無力地蹲在葉楊邊。

“你在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