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帶了上一劍的風勢,風助火勢,如熊熊野火,瞬間蔓延。
楊林西本來是能躲過的,但他一招□□屯使到一半,不舍得收勢,對那凡人又滿心輕視鄙夷,料定方才那一劍只是僥幸,便只是下意識地抬手擋住刺過來的劍鋒。
可惜他忘了芥子天地中無法用靈力,待想起時已經晚了,他只覺手掌一陣劇痛,利刃已徑直穿過他的手掌。
劍勢卻未停,就如燎原之火,那火舌似的劍鋒竟然生生穿他手掌,又貫他的左眼。
芥子天地中的傷不會帶出去,但痛楚卻是實打實的,楊林西生慣養,何嘗過這樣的痛,頓時渾力,“鏘啷”一聲,劍已掉落在地。
冷耀祖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可那恍若未聞,握著劍柄使勁往后拽,可不知是力氣小還是劍得太深,怎麼也拔不出來,便握劍柄轉手腕,楊林西只覺自己眼珠連同手掌都要被絞碎了,痛得幾乎靈魂出竅,雙一跪倒在地,連連慘:“你贏了,你贏了,快松手!”
環顧四周,神有些迷茫:“誰說我贏了?怎麼才算分出勝負?”
搖了搖頭,喃喃道:“還是再扎兩下以防萬一……”
楊林西聽念叨,嚇得臉煞白:“別扎了,我認負了,不能再扎了!”
冷嫣一臉狐疑地打量他:“認負有用?”
楊林西道:“當然有用!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那似乎更鐵了心要扎他兩劍,一腳抵住楊林西的膛,雙手握住劍柄使勁往后一拽,似乎是用了吃的力氣,總算將劍拔了出來。
楊林西痛得直冷氣,幾乎說不出話來。
卻呼出一口氣,用手背了額頭:“方才那位仙君說了,芥子里死了也不要。”
楊林西不由默默淌下淚來,他哪里想得到自己會是挨扎的那個,多那句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冷耀祖總算回過神來,楊林西已扔了劍,按理說勝負已分,芥子會自將兩人送出來,可不知為何芥子卻毫無反應。
眼看著那又舉起帶的劍,他“騰”地站起,向芥子中傳音:“勝負已分。”
可那卻似什麼也聽不見,又是一劍劈過去,正是楊林西方才使出的第三招“□□屯”。
楊林西當又中一劍,只覺渾上下都在疼,幾乎疼暈過去,恍惚間聽那道:“我只會這三招,全使完了……”
楊林西松了一口氣,便聽那接著道:“只能再來一次了。”
楊林西吐出一口,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直到這時,半空中方才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勝負已分,蘇劍翹勝。”
話音未落,星空消失,兩人又回到了太一臺上。
出了芥子天地,楊林西毫發無傷,神智也立刻恢復了清醒,但他的雙沒有一力氣,在芥子天地中傷到的地方仍在一一地作痛,他一會兒捂著左眼,一會兒又捂住膛,發出聲聲哀嚎,仿佛得了失心瘋。
冷嫣狀似不經意地向前走了一步。
楊林西看清楚來人模樣,如同見到索命的惡鬼,一屁跌倒在地,涕泗橫流:“你別過來!”
冷耀祖一看他這模樣,便知是在芥子天地中的傷太重,影響了神魂,說也要調養數月,還不知能不能完全恢復。
謝汋道:“楊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一對東西,都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
冷耀祖吩咐仙侍送楊林西去醫館,皺著眉道:“這芥子不知怎麼回事……”
謝汋笑道:“你不知道麼?那芥子被人過手腳,原本那兩人實力相差懸殊,是不該分到一的。”
冷耀祖如墜冰窟。
謝汋接著道:“方才那楊家小子雖然被捅穿一只手一只眼,但都不算要害,按照芥子規則,他的實力仍在那凡人之上,自然不會就此判斷勝負。”
他角輕佻的笑容忽然消失,臉突然一沉:“冷筠,你奉命主持門試煉,卻假公濟私暗手腳,是為職。”
冷耀祖本以為這件事兩人心照不宣已經揭過不提,哪知他看完好戲又突然義正言辭地追究,嚇得不知所措:“師叔恕罪,求師叔看在師尊分上……”
謝汋拍拍他的背,笑得沒心沒肺:“沒本事還學人家使手段。”
冷耀祖以為有轉機,一顆心剛吊起來,謝汋又道:“這麼笨的人還是離子蘭遠些,省得拖累了。”
他頓了頓,沉下臉來:“趕收拾收拾,滾回外門去吧。”
冷耀祖待要說什麼,謝汋不耐煩地將袖一拂,冷耀祖只覺心口仿佛被鐵杵猛地一撞,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鮮來。
他忙用袖遮住,好在這時大部分參選者還在芥子,自己又云端,沒多人注意到他狼狽的模樣。
謝汋不再理會他,理了理袖,饒有興味地看著那凡人用絹帕仔細著纖塵不染的“斷春”劍。
他瞇起眼睛,尖細的指尖過薄,拉出一條痕:“有意思。”
第37章
第一場比試結束,輸家飲恨退場,勝者立刻又兩兩配對,走進門中的芥子天地,進行下一場比試,中間竟連息的時間都未留出來。
冷嫣這次遇到的對手實力還在楊林西之下,只將上一場的三招用了一遍,對手慌忙招架,不小心使出了家傳的劍法,瞬間被芥子判定為落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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