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清澈的聲音:“要救他們?”
冷嫣“嗯”了一聲。
若木無可奈何地挑了挑角:“那便救吧。”
祂瞥了眼高懸在太極臺上方的琉璃小塔,小塔緩緩旋轉著,五靈在魔氣中若若現,只需再等片刻便能開爐取劍。
祂收回目,向冷嫣道:“我替你護法。”
冷嫣點點頭,手指輕,一個個的符文從指間飛出,各歸其位,在黑暗中閃爍著紅,猶如一只只兇通紅的眼瞳,陣眼中涌出一陣陣森氣息,和著亡靈的哀嚎痛哭,人脊背發寒。
那種寒徹骨的氣息,清微界的修士們并不陌生。
“煞霧!”有人驚恐地大喊,“那是煞霧!”
“快逃!”
沖天魔氣和致命的魔影尚且應付不過來,又無端涌出這麼多煞霧,修士們哭無淚,都覺死期將至。
就在這時,一巨大的力量猛地將他們盡數拖陣中,陣眼中涌出的煞霧瞬間將他們包圍,正當他們以為自己命不保的時候,卻發現煞霧并未進他們的和經脈,也未傷害他們分毫,卻將他們團團護住,替他們抵擋住魔影一次次致命的攻擊。
修士們向來視煞霧為洪水猛,避之唯恐不及,萬萬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被煞霧所救,而一心要置他們于死地的卻是許多人尊崇景仰的玄淵神君。
眾人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茫然。
謝爻盯著陣中洶涌的煞霧看了一會兒,然后轉向冷嫣。
的發簪已在狂風中不知所蹤,青與雪白的袍在風暴中飛揚,袍袖被風鼓起,猶如飽滿的風帆。
“你能縱煞霧。”他道。
冷嫣道:“是。”
謝爻目微:“原來如此。”
他終于明白了師父為何要將親生兒調換,為何他們屢次探查的經脈都看不出神脈的痕跡,如果與生俱來的是與冥妖同源的夕暝邪脈,那麼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他又籠罩在巨大的荒謬中,彌天蓋地,天地了一只大張著的笑口,無聲地笑著。
就在這時,濃云深傳來斷斷續續的樂音,飄渺又空靈,似琴似蕭,又似銀鈴,漸曲調。
這是清微界每個孩子從襁褓中便已識的旋律,是他們的母親在他們耳邊哼唱的歌謠。
即便生死一線,他們仍從心底深生出一安心寧謐之,許多人不由自主地了眼眶。
謝爻將目投向琉璃小塔,四散的魔影突然同時飛回,凝聚一條足有數十丈長的黑蛇影,在他后盤曲著,頭顱高高昂起,仿佛隨時要將天地吞噬。
他托起雙臂,玄袍融化在魔氣中,蒼白的臉像是一張浮在半空中的鬼面,妖異的金瞳里滿是殺機。
“破!”他沉聲道。
黑巨蛇人立而起,蓄勢片刻,閃電般躥向那琉璃小塔,張開黑似的巨口,眼看著就要將琉璃塔一口吞噬。
千鈞一發之刻,若木袖中飛出一,卻是片歪歪扭扭的金紙。
金紙見風就長,轉眼長一條巨大的應龍,與那魔蛇旗鼓相當,金龍鱗閃爍著璀璨的芒。
應龍長嘯一聲,迅疾地擋在琉璃塔前,與黑蛇纏斗撕咬在一。
就在這時,昆侖謠的樂聲戛然而止,一道霹靂從天空中直直落下,“轟隆”一聲震雷,撼得山搖地。
冷嫣瞳孔一:“是劫雷!”
可是這時候為什麼會落下劫雷,難道是誰的飛升劫?
正思忖著,便聽若木道:“這是天地劫。天魔出世、煞霧加上斬神劍,幾重疊加,令蝕,乾坤氣反,致使兩千多年后的天地小劫提前而至。”
話音未落,又一道霹靂落下,震耳聾的雷聲響起,琉璃塔應聲而碎。
清脆的碎裂聲不絕于耳,晶瑩剔的寶塔自上而下層層碎裂,猶如千瓣蓮花綻放,一柄寒熠熠的寶劍出現在眾人眼前。
又是一道天雷落下,直直地劈向剛鑄的神劍。
冷嫣神一凜,斬神劍是不祥之兵,鑄造此劍亦是逆天而為,為天道所不容。天降劫雷,首當其沖要毀去的便是這把劍。
沒有兵刃可以承天道的震怒,就在劍刃將要折斷的剎那,一道銀閃電般飛劍中,劍上有如波淌過,瞬間與劍融為一。
與此同時,一道微青的銀從劍尖噴薄而出,直沖霄漢,與劫雷相擊,迸發出萬鈞之力,一條條青白電龍蛇般游向四面八方。
電消散,青鋒完好無損。
若木劍徑直飛到冷嫣前,握住劍柄,心中涌起一難以名狀的覺,一涓涓的暖意緩緩注的經脈,令整個人仿佛沐浴在春中。
這是第一次這把劍,卻無端到稔。
“你還好麼?”
冷嫣心念一,劍立即有所應,發出一聲嗡鳴,就像在回答一切安好。
又一道劫雷劈下,這次卻是照著謝爻直劈下去。
劫雷本就有凈化天地、清除邪魔之效,魔未的天魔正是最好的靶子。
謝爻雙手擎天,澎湃的魔氣在他雙掌之間凝聚、旋轉,猶如一場黑的風暴。
天道似被這些不自量力的螻蟻激怒,降下更多雷霆,雪亮的閃電從天空直貫大地,太極臺訇然裂兩半倒塌下來,弟子們被拋到半空中,隨即直直落下,冷嫣的護陣在幾道劫雷的轟擊下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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