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是余泰安的妻子葛春蘭的聲音。
葛春蘭來這裡他一點都不奇怪,因為被調到倉庫裡去當裝卸工的人,大多都是葛家的親戚。其中有個在面前能說得上話的親戚給打電話,請來救火,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葛春蘭從車裡下來,後還跟著一個年。
那年十六七歲的樣子,穿了一套西裝樣式的校服,做工很致,把年的材線條也勾勒得妥妥的,修長又勻稱。一般的公立學校是不會穿這種品質的校服的,從校服上就能看出來,這年讀的是天價學費的私立學校。
李子安沒見過這年,可他覺得這年的臉龐跟余琳有點掛像。
他心裡暗暗猜測。
不會是余琳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余家興吧?
他正這麼想著,那個年便瞅著他說了一句:“嘿,我姐呢?”
還真是余家興。
李子安瞅著他,沒應。
我姓“嘿”嗎?
余家興皺起了眉頭:“我跟你說話,你沒有聽見嗎?”
李子安淡淡的說了一句:“你誰啊?”
“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誰?”余家興很驚訝的樣子。
葛春蘭在一旁煽風點火:“家興,你姐從山裡招的這個贅婿脾氣大得很,連我和你二叔都敢罵,你小心點說話。”
余家興冷哼了一聲:“我姐怎麼會嫁給這樣的男人,一點品位都沒有。”
語氣裡滿滿都是輕蔑與不屑。
葛軍和葛春蘭冷眼旁觀,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李子安卻很平靜,他不用猜也知道葛春蘭和葛軍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葛春蘭和葛軍是為了葛家的那些親戚而來,但估計自己說話也起不了作用,所以把余家興給帶來了,想讓余琳投鼠忌。
這傻小子被人當槍使了還這麼自嗨,雖然跟余琳是同父異母的姐弟,但他比余琳差遠了,畢竟余琳的母親是將大江集團做大的人,他的母親高勝卻只是花瓶,輸的不只是智商,還有氣質。
既然是來當擋箭牌的,那就要有腦門中箭的覺悟。
李子安輕描淡寫地道:“余家興是吧,別以為你姐是我的老婆,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
余家興頓時懵了。
在余家,從來就只有別人寵著他,讓著他,什麼時候被人這樣侮辱過?
別說是一個在余家人人喊打的贅婿,就連他姐余琳也從未在他的面前說過一句重話!
“家興,你看見沒有,二嬸跟你說的沒錯吧,你姐這那人脾氣大得很,你可小心點,不然他會打你。”葛春蘭當即煽風點鬼火。
“他敢!我現在就去找我姐,我要我姐跟他離婚,不然有他就沒有我這個弟弟!”余家興怒氣衝衝的往車行門旁邊的小門走去。
李子安心中不屑。
十六七歲的年都這麼衝和叛逆麼?
這個正宗的小舅子居然要讓余琳和他離婚,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以為離了他地球就不會轉了。
魏大壯擋在了余家興的前。
老實人也有老實人的好,魏大壯的腦子想不了那許多,不管你是誰的寶貝兒子,他心裡就只有兩個老總,一個是余琳,一個是李子安,除了這兩人,誰的話都不好使。
“你給我讓開!”余家興呵斥道。
魏大壯擋著沒。
“你信不信我讓我姐炒了你!”余家興威脅了一句,突然手推了魏大壯一下。
畢竟是十六七歲的年,手上有一把力氣,魏大壯被他推了,退了一步。魏大壯不敢手,有些委屈的看了李子安一眼。
李子安說道:“讓他進去吧。”
魏大壯這才點了一下頭,讓開了路。
余家興看了李子安一眼,恨恨地道:“你給我等著!”
李子安笑了笑:“我等著你。”
余家興冷哼了一聲,氣衝衝的進了小門,大步往辦公樓走去。
李子安看著葛春蘭和葛軍,淡淡的說了一句:“你們倆也可以進去,你們家的親戚都在倉庫裡,葛表姐,你是這公司的前老總,我想你應該知道倉庫在哪裡吧?”
葛軍打開駕駛室的車門下了車:“姓李的,讓公司的元老去倉庫當裝卸工,這樣惡毒的主意余琳不可能想得出來,一定是你的主意,對不對?”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對啊,就是我,從頭到尾都是我的主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你個……”葛軍用蘭花指指著李子安,想罵人,可看到李子安正冷眼的看著自己,罵人的話又被他生生的吞了回去,蘭花指也了回去。
余家勇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現在指頭都還纏著紗布。
“阿軍,我們進去看看。”葛春蘭往小門走去,不忘給李子安一個厭惡的眼神,“跟他一個做不了主的人說再說也是浪費口水,余家什麼時候到一個贅婿說話了?”
李子安的心裡毫無波。
葛春蘭和葛軍進了大門,那兩個保鏢也跟著進去了。
魏大壯眼的瞅著李子安,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子安說了一句:“大壯,你去把在公司的所有保安都集合起來,然後帶到倉庫。”
“好的,我馬上去。”魏大壯去人去了。
李子安這才慢吞吞的往倉庫方向走去。
依照他自己的意願,他是真心不想摻和余家的這些破事。這次出山以前,豪門鬥對他來說只是電視劇裡才有的事,可現在卻陷進了余家的鬥之中。
沒等葛春蘭和葛軍走進倉庫,也不知道是誰眼尖瞅見了兩人,一聲招呼,一大群人都從倉庫裡湧了出來,馬川攔也攔不住。
苦主遇救星,一大群人圍著葛軍和葛春蘭訴苦,還有人哭了。
這新星公司本來就是葛家親戚“養生”的地方,拿著高薪還不用賣力工作,遇到合適的機會還可以往自己的兜裡撈點。現在余琳把他們的飯碗砸了,財路斷了,誰不傷心,誰不著急?
馬川跑到了李子安的前,著氣:“安、安爺,這幫孫子人太多,我攔不住……”
李子安說道:“沒事,你已經乾得很出了。”
馬川點頭哈腰,一臉諂的笑容:“安爺看得起我,我為安爺做事那肯定是兩肋刀,沒話說的。”
李子安指了一下人群中的葛春蘭:“那是余泰安的老婆葛春蘭,余總的二嬸,見過嗎?”
馬川搖了一下頭:“沒見過,第一次看見。”
“旁邊的娘娘腔,你認識吧?”
“葛總,不,葛軍,我當然認識。”
李子安說道:“這兩個人,你怕不怕?”
馬川微微愣了一下,試探道:“安爺,你的意思是?”
“待會兒我讓你罵你就罵,不管是誰,你可勁的罵。”
馬川的臉上出了一個的笑容:“我明白了,安爺你放心,在我這裡就只有你和余總,我不管是誰,我保管罵到他頭頂冒煙。”
這時余琳和余家興從辦公樓裡出來往這邊走來,余琳神平靜,余家興卻是沉著一張臉,很不爽的樣子。
葛春蘭說道:“你們安靜一下,我跟琳說說話。”
一大鬧哄哄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葛春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余琳剛剛走到李子安的邊,還沒來得及跟李子安說一句話,的聲音便過來了:“琳,你過來,二嬸有話要跟你說。”
余琳猶豫了一下,往葛春蘭走去。
跟著余琳過來的余家興看了李子安一眼,哼了一聲,也跟著過去了。
“安爺,那小子是誰?”馬川低聲問了一句。
李子安說道:“那是你余總的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你就不要罵了。”
馬川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
余琳的弟弟,他罵了等於是把余總也罵了,給他十個膽也不敢。
就這兩句話的時間,余琳走到了葛春蘭的前,客氣了一句:“二嬸,你怎麼來了?”
葛春蘭歎了一口氣:“我這不是為了我們家的這些叔伯兄嫂嗎,這些人也算是你的親戚,本來好好的的,你怎麼聽了那小子的挑唆,把我們的人都調到倉庫去當裝卸工了?我們余家的人去當裝卸工,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余家還有臉面嗎?”
余琳只是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
“琳,論輩分我是你叔啊,你媽還在的時候我就在這裡上班,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一來就把我調去當裝卸工,這樣做讓我們這些老人寒心吶。”
“說到底我們都是余家的人,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這樣做,以後我們還怎麼相見?”
“我們相信這不是你的主意,都是那姓李的出的餿主意,我們不怪你,但你男人真不是個東西,你趁早把他趕走吧,不然你早晚會後悔的。”
一大群人七八舌,有人論資格,有人訴苦,有人挑唆。
李子安走了過去。
馬川跟在李子安後面,一副忠犬的范兒。
“待會兒我咳嗽一聲,你就罵人。”李子安說。
“知道了,安爺。”馬川應了一聲。
這時魏大壯也帶著十幾個保安往這邊跑來,一個個都很興的樣子。
公司割換,走的是人,留下的是機會啊。
要是表現好了,得到了安爺的賞識,那還不升個組長班長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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