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怎麽了？”

    這已經是今日第四次出神了，完明軒揮了揮手。

    “啊對不起哥哥，你剛剛說什麽？”

    “棠棠在想什麽？”

    從大營回來後完明軒就聽說了前日發生的事，現在他是半步不敢離開。

    以為那晚被嚇到了，他手拉住祁棠的手，“棠棠別怕，沒事了，以後別往那竹林子裏跑，想要什麽和哥哥說。”

    祁棠嗯了聲，沒說什麽。

    現在出去玩邊都會帶許多人跟著，母後要求的。

    四都是保護的人，也沒有可能跑丟了。

    雪化幹淨了，還沒等到有人說好堆的小兔子。

    沒想過他討厭自己，“明軒哥哥，你討厭我嗎，棠棠惹人煩嗎？”

    “嗯？”

    完明軒沒想到會是這麽個問題，蹲下將額前的碎發開。

    或許是子使然，棠棠格外粘人，但如此可的小姑娘皺眉的樣子都人止不住的心疼。

    為何會有人煩，能夠拒絕的請求。

    “當然不會，大家都很喜歡棠棠。”

    抬眼，穿過棠棠的肩膀看到了不遠站著的人。

    兩人的視線相撞，完明軒站了起來，手拉住祁棠的手。

    挑眉，意味明顯。

    祁棠覺到完明軒的視線，疑的轉過。

    三人的視線匯集，祁燃隻看向小姑娘明亮的眼眸。

    隔著距離。

    祁棠愣了會兒，想起母後說的。像個甩不開的牛皮糖，自然會惹人厭煩。

    雖然還不太能理解母後的笑容，但還是立刻轉過，當作沒看見。

    “明軒哥哥，我們走吧。”

    聲音不大不小，足夠祁燃聽到。

    拉著邊人往前跑去，輕快的袍子翻湧，被風吹起隨著的黑發。

    “等等我呀棠棠，今日怎麽這麽高興，哥哥陪你去就是了。”

    是嗎？

    祁燃轉，回了房裏。

    *

    許是不想看到的總會在眼皮子前晃，一早又從窗邊就能看到他們兩個在亭子裏。

    這裏偏僻，真是不知道有什麽值得他們常來的。

    祁燃莫名覺得好笑，四日不見了，耳邊清淨了許多。

    他想自己該去適應沒有的生活，畢竟以後要離開，也不屬於他。

    跟隨流民的那段生活教會他很多，不去宵想不屬於自己的，不爭自己夠不到的。

    日子才能過下去，若是想著朱門酒，自怨自哀如何活。

    剛收回視線，遠傳來一聲嗔，“呀！明軒哥哥，你幹什麽嘛。”

    笑聲迎風吹來，亭子裏的兩人打鬧一片。

    男孩手了邊人的小臉，去臉上被濺上的水漬。

    從這個角度，兩人鼻尖幾乎相撞。惹急了的小人，也去他的臉。

    祁燃垂下頭，平靜深幽的黑眸裏極力抑著，無名的不悅。

    等他自己反應過來，已經走近了。

    小月側擋住他的腳步，恰好在十步之外，意味明顯。

    “棠棠。”

    打鬧聲停下了，小姑娘臉上的笑容看到他後一點點收起了。扳起小臉又轉了過去，不想看到他似的。

    祁燃頓了頓開口，盡量溫和的開口，也忽視邊人的眼神。

    “明日的課業寫了嗎，若寫不完夫子又得罰你，快回去寫吧。”

    “跟你沒有關係，你憑什麽管我。”

    話口而出，祁棠一下子就後悔了。

    好像太重了，從前被夫子罰了總哭著去找他。他替寫過多次課業，幫補過多次課。

    多次在他上假裝哭著撒，就為了讓他幫忙。

    心裏無比懊惱，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能這麽說。

    但祁棠還是強製自己不許側頭，許久聽到很輕的一聲，“嗯。”

    他轉離開，才抬起頭。

    一人向遠走的背影如此孤寂，很強烈的衝想衝過去抱抱，像以前一樣。

    祁棠撇了撇，在小月眼神的提醒下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夜裏，祁燃無數次回想那句話，在耳邊來回，睡不著他索出去。

    說的又沒錯，棠棠越大對他的界限會越明顯，這是剛開始他就確信的。

    從得知他的世開始，總會有一日疏遠他。

    “哎你從哪弄來的？”

    “這種隻能從那傻公主那得到。”

    “人家以後說不定是王子妃。要我看，一點不傻，知道結誰。”

    “切，這宮裏就一個公主，當不當王子妃重要嗎？”

    “你蠢啊，就是個人家，以後說不定誰當陛下呢。為自己早做打算，小小年紀還能拉下臉，跟那王子............”

    口一痛，婢瞪大紅的眼睛，一點點轉頭。

    冰冷的月照耀下，男人歪頭挑了眉，手中的劍刺穿了自己的後背。

    “你，你你...........”

    祁燃麵無表的回劍，深邃的眼眸寧靜深沉，仿佛現在行的不是殺人之事。

    恰好經過，沒想到會聽到。

    他隨意的碾過手指，人向後撲通一聲倒下，才發現口還著把刀。

    猛的察覺不對，抬頭才看到對麵不遠站著的人，影半藏在黑暗中。

    男人勾，嘖了聲。

    “父皇！”

    祁燃一瞬跪下，聞到了空氣中的腥氣，匆匆一瞥看到了他後堆疊的。

    也明白過來，那把刀是他的。

    兩人恰好在這種奇詭的況下，撞在一起。

    對麵人什麽也沒說，從邊經過。

    祁燃垂下頭，沒到看。

    黑夜藏，彼此都當作什麽也沒看到。

    不過，這是他第一次在名父皇的人臉上看到不一樣的表。

    隔日從下人嚼舌中得知，長歡殿裏手腳不幹淨的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連很多日，經常能聽到窗外傳出他們玩鬧的聲音，祁燃刻意忽視。

    後來聲音就小了，這幾日已經完全聽不到的聲音了。

    他算著自己會離開的日子，一日日為之後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