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嶼的表溫下來,他已經做好了被唐硯揍一頓,然后絕的準備。
但他覺得值得。
直到,他的眼神掃過床頭,看見一式兩份的文件。
他走過去拿起來,幾秒后,手又慢慢垂下。
命運仿佛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居然……跟唐硯注冊結婚了。
結婚?
呵!
他們怎麼會結婚?!
唐硯明明心有所屬,為什麼會因為一段艷遇而步婚姻,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然而手里的文件被他皺,鋒利的棱角刺破他的手心,微微的刺痛提醒他這一刻的真實。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松開了手里的紙張,文件輕飄飄的落在地毯上,靜默無聲,卻又振聾發聵。
吱呀——
浴室里的門開了。
鐘嶼轉過頭,看見唐硯一凌的走出來,“你怎麼在我房間……”
聲音戛然而止。
唐硯發現了還在酣睡的人,以及床上的狼藉,錯愕的張開了。
鐘嶼贖罪的話還沒說出口,唐硯就已經哀嚎出聲,拉著他哀求道,“鐘嶼,你這次一定要幫我,幫我擺平這件事,還有這個人,這要是被我爸媽知道,我就死定了!”
鐘嶼,“……”
好一會兒,鐘嶼才抓住他話中的意思,遲鈍的問了句,“你……不打算負責?”
“我負什麼責啊,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唐硯煩躁地抓著頭發,看見睡的那人又低聲音,拉著鐘嶼往外走,“我們去外面說。”
臥室門輕輕關上。
唐硯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對著腦袋澆了下來。
滿臉滿腦袋水讓他清醒,他在臉上抹一把,失魂落魄的坐在沙發上,“我是在賭場認識的,落了單,又跟朋友走散了,所以我幫找朋友,昨晚……昨晚我真的醉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鐘嶼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那你跟注冊結婚的事,也是因為喝醉了?”
唐硯,“……”
注冊結婚也是因為酒,但他卻記得,他唯獨不記得昨晚床上的荒唐,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麼好狡辯的了。
唐硯深吸口氣,“能結婚就能離婚,還好國外的婚姻國不認可,醉酒一時沖,我對沒有,更不可能對負責!我喜歡誰,你應該很清楚,除了姜酒,我誰都不會娶。”
鐘嶼的眼中已然點了火,“那你預備怎麼解決?”
唐硯毫不猶豫的說,“看的樣子應該很缺錢,給一筆補償費,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
鐘嶼看著面前涼薄無的男人,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挑戰自己的底線和忍耐力。
但最后這句話,鐘嶼忍無可忍,抬手一拳打在了好友的臉上,“你可真是個人渣!”
當然,他也是,他比唐硯更混蛋,可這并不妨礙他揍他。
時隔多年,再次想起往事,鐘嶼依舊無法釋懷。
當年那一拳打掉了他跟唐硯的友,可直到今天,唐硯都不知道,他以為的荒唐一夜,其實是在替他的好友背了鍋。
鐘嶼知道自己的卑劣跟無恥,但他卻并不后悔。
即便那晚的事是唐硯做的,他也不會對負責。
沒人比鐘嶼清楚,風流外表下的唐硯其實是個癡種,他喜歡的,一直都是那個潑辣的姜酒。
就跟他癡他的小仙一樣,都是一個人的獨角戲,即便是獨角戲,唱久了,也會變一種深。
這些年,他跟唐硯的淡了,來往也了,多數時間他都在國外,不僅是距離淡化了兩人曾經的友,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都在嫉妒。
嫉妒唐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也恨唐硯得到了卻不珍惜,更恨他一回國就因為車禍忘記了國外的這些荒唐。
他的小仙對此一無所知,一等就是數年,哪怕是此時此刻,也沒有一秒忘記過唐硯。
唐硯到底有什麼好?!
閉了閉眼,下翻滾的戾氣,卻怎麼都止不住滔天的嫉妒。
他回憶起了往事,藍田也做了個夢,夢里回到了中學時代。
在那個破舊的巷子里,看見了一個渾是傷倒在地上的人,被嚇壞了,手探過他的鼻息,確定他沒死,就手忙腳的給家里打電話,“媽媽!我在巷子里看見一個要飯的,渾都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野狗咬的,怎麼辦啊,媽媽?”
媽媽讓報警,隔著距離,又害怕又嫌棄,生怕被傳染狂犬病。
最后出于好心,送要飯的去了醫院,還給他墊付了醫藥費。
在那之后,再也沒走過那間巷子,那天發生的事,對來說跟噩夢差不多。
一想到那個滿臉是的男人,在救護車上用那麼變態的眼神看自己,像是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一般,藍田就怕得渾冒冷汗。
好在一場噩夢,夢醒了無痕。
……
晚餐時間,面對一桌子的西餐,藍田唉聲嘆氣的拿起刀叉。
鐘嶼看了一眼,把面前的盤子推過去,“幫我把牛排切了,手上使勁腰會疼。”
藍田撇撇,先幫他切牛排,邊切邊忍不住抱怨,“天天吃這些東西,我真的膩死了,能不能吃中餐啊?”
“你想吃什麼?”
“火鍋!”藍田抬眼著他,眼睛里面亮晶晶的,“麻辣牛蛙!串串香!實在不行,吃點麻辣燙也行。”
“做什麼夢,這里可沒有唐人街。”鐘嶼面無表,甚至眼神有點冷,“快點切!”
藍田用力切著牛,咬牙道,“不給我吃還問個什麼勁,耍人好玩啊?”
鐘嶼沒理,看著窗外安靜的夜,淡淡道,“待會兒推我出去散步。”
“知道了!”
把切好的牛推過去,又開始力切自己這塊。
不是牛排就是沙拉,里淡的一點味都沒有了。
雖然沒味,還是把牛排給吃了,比起那堆蔬菜沙拉,還是吃牛排的好。
吃完又任勞任怨地推他出去散步。
散個屁的步,他坐在椅上,累得還不是,這什麼散步,遛狗還差不多……
嗯?
為什麼要說自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