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

    斜對麵的機床鋼架上，於墨端著槍厲喝出聲。

    安微微起，用米萊擋住自己。

    “一邊喊話迷我，一邊悄悄潛，有點意思，如果你剛剛直接開槍還有機會，可惜你沒抓住。”

    於墨掃一眼二人後不遠。

    窗外進來的月裏，程伽羅正在小心地向安附近。

    抓著槍，於墨跳下鋼架。

    “我們的人已經將廠房全部包圍，你跑不掉的，放開人質投降是你唯一的選擇。”

    “我知道你們的規矩，人質安全第一。”

    安語氣溫，說出來的每個字都足以讓人骨悚然。

    “把你的東西給我，否則，我會先打的肩膀，然後是手肘、膝蓋，最後才是髒，會一點點出而死。”

    米萊又氣又怕，聲音都明顯抖起來。

    “混蛋，你要殺就殺，嚇唬我……”

    “噓，再不乖我可要開槍。”安笑著米萊一句，視線落在於墨上，“這麽可的孩子，如果因為你死了，你會疚一輩子吧？”

    看著孩子蒼白要哭的臉，於墨眉頭皺。

    “你別傷害，我放你走。”

    “好啊，解除你的全部武裝。”

    抬起右手，於墨將手中的自步槍扔到安麵前，二步之遙的地方。

    “我說的不是槍。”安彎，“是解除全部武裝。”

    於墨拔下腰後的手槍，連同匕首一起扔在地上。

    安鏡片後的眼睛裏，閃過冷。

    抬起右手，將槍對準於墨的頭，他微笑著扣下扳機。

    早就伺機而的程伽羅，飛撲過來，將抓著米萊的安撲倒在地。

    嘭！

    子彈著於墨的肩膀掠過，擊在後麵的鋼架上。

    卸掉對方手裏的槍，程伽羅利落擰腰，將安甩出去。

    手拉起地上的米萊，向於墨的方向一送。

    “帶走。”

    於墨衝過來，接過米萊，護著逃向廠房門口。

    米萊已經見過自己的臉，安當然不會放走。

    借著二人救護米萊的時機，他側飛撲過去，抓住地上於墨的自步槍，利落地躲到機床後麵，瞄準二人過去。

    程伽羅飛躲到機床後，注意到安的作，大聲提醒。

    “小魚幹！”

    將米萊扯到鋼架後麵，於墨轉過，用自己的擋住。

    子彈過來，幾顆擊中於墨的後背，剩下的叮叮當當地在牆上和鋼架上。

    皺眉掃一眼二人的方向，程伽羅側躲到安全。

    “衝！”

    外麵潛伏的其他人，分頭衝進來。

    一時間，廠房，子彈呼嘯。

    知道自己無法應付這麽多人手，安向於墨和米萊的方向又過幾槍。

    轉跳過機床，衝出後窗。

    “快點！”

    “別讓他跑了！”

    “兩翼包抄。”

    ……

    程伽羅抓著槍，帶著眾人，虛張聲勢地追過來。

    故意出幾顆子彈，全部避過安，在他側、後的樹上和地上。

    一路跌跌撞撞穿過樹林，看到停在林外的車，安一把拉開車門，跳上駕駛座，將汽車離開迅速逃離。

    帶著眾人衝出樹林，程伽羅空幾槍在車上。

    看著漸遠的汽車尾燈，抬起右手。

    “不要追了。”

    這次行的目的，就是解救米萊。

    讓安平安離開，原本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森林外的車，也是他故意留給安的。

    扶住無線耳麥，程伽羅沉聲詢問。

    “小魚幹，米萊怎麽樣？”

    廠房，於墨拉著米萊站起，借著月上下打量一眼。

    “平安無事。”

    注意到手上有些不對勁，米萊抬起左臂看看自己的手掌。

    看到指上的，張地抓住於墨流的胳膊。

    “警察叔叔，你的胳膊……”

    聽到警察叔叔幾個字，於墨實在沒忍住，笑出聲來。

    “我有那麽老嗎？”

    對方的聲音有點耳，米萊抬起臉，視線落在眼前有些悉的笑眼。

    “你……你是……於墨？！”

    於墨：……

    “你怎麽認出我的？”

    米萊抬手指指自己的鼻梁。

    “你這有點痣。”

    於墨：！！！

    “頭兒，我暴了。”

    “聽到了。”程伽羅提著槍走進廠房，“傷得怎麽樣？”

    有防彈保護，於墨傷得並不嚴重，隻是一側手臂被子彈穿。

    於墨掃一眼自己的胳膊。

    “皮傷，沒事。”

    扶住他的手臂確定一下傷勢，程伽羅取出手機撥通江芙的電話。

    “我們都平安，米萊也沒事，你們可以過來。”

    電話裏，江芙明顯鬆了口氣。

    “好，我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接應你們。”

    掛斷電話，走到米萊麵前，程伽羅抬手摘下頭上的麵罩。

    於墨已經暴，在米萊麵前，他也沒有再掩飾的必要。

    “米萊，沒事吧？”

    “沒事。”米萊搖搖頭，看看，再看看於墨，“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啊？”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小芙還在等你，我們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聽他提到江芙，米萊頓時又張起來。

    “剛剛那個人，他們……他們抓住我就是想知道溪姐是誰。”

    “我知道。”程伽羅抬起右手，輕輕扶住的肩膀，“你很勇敢，我為之前對你的不信任道歉。”

    “其實……”米萊吸吸鼻子，抬手抹一把眼睛，“我也沒那麽勇敢，我還以為我……我真的要沒機會住新房子呢！”

    旁邊，扶著傷臂的於墨輕笑出聲。

    “什麽時候了，你還想著你的新房子？”

    “你懂什麽，我們窮人買套房子容易嗎？”米萊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剛拿到鑰匙就死了，一天都沒住就死掉，我也太冤了。”

    於墨還要說什麽，程伽羅抬起右腳，一腳踢過去。

    “不會說話就把閉上。”

    視線落在於墨滿是水的胳膊，米萊擔心地湊過去，主扶住他的胳膊。

    “你慢點，我扶著你。”

    於墨：……

    他傷的是胳膊，又不是。

    注意到程伽羅看來的視線，於墨隻好把到邊的吐槽又咽回去，帶著米萊這個礙事的手臂大掛件走出廠房。

    眾人回到路邊的時候，保護江芙的中年男子和江芙一起，將程伽羅的越野車和他的車一起開過來。

    將車停在路邊，江芙急匆匆地跳下車，衝過來扶住米萊的胳膊。

    “沒傷吧？”

    “對不起，溪姐……”米萊低著頭，一臉自責，“我原本打算把新房鑰匙給我媽，我再離開的，沒想到他們會這麽快找到我。”

    因為之前車禍時，的護照和證件也都丟失，需要回老家補辦。

    江芙原本是要求，拿到護照之後立刻離開。

    米萊並沒有想到事會這麽嚴重，才會多留兩天，打算拿到新房鑰匙之後，給媽媽再走。

    江芙輕輕搖頭：“不是你的錯，是我連累你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們先上車。”示意二人上車，程伽羅走到中年男子麵前，握握對方的手掌，“多謝諸位配合。”

    “你們在一線比我們更危險。很榮幸能幫到二位，這裏的事我們會理，兩位保重。”

    中年男子退後一步，表鄭重地向他和於墨敬了一個軍禮。

    站在旁邊的幾人，也是紛紛肅起臉，立正行禮。

    程伽羅站直，並攏腳跟，緩緩地抬起右手舉到眉側。

    站在他後的於墨，也抬起還在滴的傷臂，回幾人一個軍禮。

    雙方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和份，也許此生都不會再見麵。

    但是，兩方人都明白，他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不惜生命和鮮，保護這片熱土和家園。

    米萊站在江芙側，將一切看在眼裏。

    “溪姐，他們到底是什麽人啊？”

    江芙擁著的肩膀，注視著眼前或悉或陌生的男人，輕語。

    “他們是……世界上最可的人。”

    米萊的視線掃過眾人，落在於墨臉上。

    對方剛好放下傷臂轉過臉，對上他的視線。

    米萊莫名心頭一慌，將目移開。

    將武給對方，程伽羅轉拉開車門。

    “小不點兒，車上有急救傷，幫於墨把傷理一下。”

    江芙答應一聲，將於墨扶進後車箱。

    程伽羅將車子啟，駛上公路。

    “幫我照著點。”

    江芙出手機給米萊，從車後找到急救箱，幫著於墨將袖剪開。

    看到男人滿是水的手臂，米萊眉頭擰。

    於墨隻當是害怕，皺起眉。

    “你們人不是月月見，至於害怕嗎？”

    “誰害怕了，我是……”

    說到一半，米萊又停下來，白他一眼。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於墨：……

    “我剛救你出來，你還罵我？”

    江芙和開車的程伽羅同時笑出聲來。

    於墨一臉委屈：“你們還笑，有點同心沒有？”

    程伽羅頭都沒有回：“你自己笨，怪誰？”

    “好好好，我笨我承認行了吧？”於墨左手將米萊手中的手機奪過去，“我自己照，不用你。”

    米萊氣結，“你……”

    江芙扯扯角，“別鬧了，幫我扶著點。”

    米萊撇撇，過手掌扶住於墨的胳膊。

    江芙幫於墨理好傷口，程伽羅問過米萊的地址，將車開到母二人租住的房子樓下。

    程伽羅停下車，向後座轉過臉。

    “於墨，你陪米萊一起上去，就說你是米萊的男朋友，接阿姨出去玩幾天。”

    “不是……”於墨皺眉，“不用非說是男朋友吧？”

    米萊嗤之以鼻：“怎麽了，有我這樣的朋友還委屈你了，我還看不上你呢！”

    於墨還要再說什麽，程伽羅已經肅起臉。

    “這是命令，快點！”

    於墨下外套，換上一件襯，心不甘不願地和米萊一起下車上樓。

    江芙收拾起桌上染著的的外套和雜。

    程伽羅下上的製服，換上自己的服。

    從頸上取下他的佛珠，遞過去，江芙語氣擔心。

    “安不會懷疑吧？”

    “現在還不能確定，將米萊和阿姨送上車，我們先回燕京看看況。”

    接過佛珠，掛回左腕，程伽羅安地回一個微笑。

    “別擔心，就算事真的敗，他也跑不了。”

    單元門裏。

    於墨和米萊一起將米萊媽媽帶出來。

    江芙忙著拉開車門，將三人讓上車。

    “不好意思啊阿姨，這麽晚還打擾了，剛剛我們和米萊一起吃飯，吃得太晚了。”

    米萊媽媽一臉歉意：“米萊這孩子，一點也不懂事，怎麽也不讓大家上樓坐坐。”

    “回頭有的是機會。”江芙笑著將扶上車，“這不是於墨頭回來見您，一個人太張，才把我們來助陣的。”

    “這有什麽張的，這孩子一看就踏實。”米萊媽媽坐到車上，手還扶著於墨的胳膊，“小於啊，隻要你和小萊投意合的，阿姨都沒意見。阿姨就一個要求，你們這剛開始談，小萊年紀也小，現在可不能同居啊！”

    於墨忙著解釋：“您別誤會，我……我可沒有過。”

    “媽。”米萊紅著臉，晃晃母親的胳膊，“您說兩句。”

    “這個我做證。”江芙笑著開口，“他們絕對沒同居，您放心就好。”

    程伽羅將車開到火車站，於墨主跑到車站超市，幫二人買來一些吃的喝的。

    目送母二人坐上火車離開，他抬手抹一把額上的汗。

    “頭兒，下回您別給我安排這種任務啊，見個假丈母娘，比見真的都張。”

    江芙輕笑出聲，程伽羅扯扯角，又肅起臉。

    “走吧，回燕京。”

    米萊平安離開，想要穩住安，他還有一場戲要演。

    三人重新上車，返回燕京。

    “差點忘了。”

    江芙從椅背上直起，將顧雨菲帶安一起去戲院的事，向程伽羅說明。

    “聽他們說話的口風，安和顧家似乎有點。”

    顧家最開始起，靠得就是灰生意，程伽羅是知道的。

    上次江芙出車禍的事，盡管現在還沒有查得太清楚，但是很有可能是和顧硯秋有關。

    這足以證明，顧家表麵洗白，私底下的生意並不幹淨。

    顧家最大的生意就是遠洋運輸。

    如果安與他們合作，可以很順利地將大批文運出去。

    “難道……”程伽羅瞇眸，“顧家就是安在燕京的合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