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此言雖是話趕話的這麽一說,但不可否認的是,心裏也的確是這麽想的。
侍書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
打小長在這府裏,見慣了老爺的薄寡,後來又經曆了自家小姐被退婚的風波,很難相信這世上會有那般周到的男子。
更何況,傅雲舟是堂堂太子,一言一行定是經過深思慮的,豈會僅僅是為了給家小姐出氣便與朝中重臣為敵。
侍書覺得,是墨畫那丫頭將事想的太過好了。
比起邊的這兩個小丫鬟,沈清歡在聽到“太子殿下”幾個字時,最先浮現在腦海中的便是今日發生之事。
尤其是許給傅雲舟的承諾。
想了想,沈清歡讓墨畫把櫃子裏的小盒子拿了出來。
在裏麵挑挑揀揀,最終拿了半枚玉佩出來。
很普通的一塊玉,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上麵甚至還帶著一些細微的裂痕,怕是丟在地上也不會有人撿。
見狀,侍書心下覺得奇怪。
上一次小姐打開這個盒子,拿了一條劍穗出來,還寫了封信讓送去了鎮南將軍的府上。
那這次這個是……
以為還有什麽要的“差事”要辦,侍書一臉正的問道,“小姐,這次是要給何人送去?”
“不用送,這次會有人來取的。”沈清歡讓墨畫拿了個信封來,裝了進去。
“有人來取?!”
“晚些時候你便知道了。”沈清歡輕笑著賣了個關子。
侍書也聰慧,略微一想心裏便有了譜。
家小姐在晉安城中也沒什麽相識之人,真要說起來的話,似乎就隻有那位太子爺了。
難道要來取東西的人是他邊那個“淩七”的護衛?
侍書這邊倒是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過有一點卻沒有想到,淩七不止是來取東西的,他還送了一樣東西過來。
“這是太子殿下命屬下給您的。”淩七恭恭敬敬的奉上一個扁扁的盒子。
瞧著那樣式,似是裝步搖或是簪子一類的釵環首飾。
墨畫上前接過,遞給了沈清歡。
後者好奇的打開,眼中頓時浮現了一抹驚喜,“這是……”
沈清歡鮮有這般緒激的時候,因此的反應也引起了侍書和墨畫的注意,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手中的那個盒子。
隻見裏麵靜靜的躺著一玉簪,翠綠的,晶瑩剔。
並不是什麽繁複的花樣,卻簡潔大氣,很是漂亮。
“小姐!這不是夫人留給您的簪子嘛!”侍書也難掩臉上的喜,音微亮。
“嗯嗯。”
沈清歡激的看向淩七,“替我謝過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讓屬下轉告您,不必如此客氣。
另外,令堂留給您的其他東西也均一一尋回,不過太子殿下說,恐這府上的魑魅魍魎太多、再惦記那些東西,是以還是放在東宮好些。
左右您不日便要嫁過去,搬來搬去甚為麻煩。”
沈清歡:“……”
有種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的覺。
聽起來還蠻有道理的,可就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
“沈姑娘若沒其他吩咐,屬下便先告辭了。”
“有勞。”
“屬下不敢當。”
“哦,對了。”
沈清歡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指了指櫃子,侍書會意,走過去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大布包,看得淩七頭大,“這是……”
難道主子命他來取的不是這個信封,而是這“一大坨”東西?
見淩七神錯愕的盯著布包看,沈清歡笑著解釋道,“這是此前太子殿下落在這兒的鬥篷,煩勞淩護衛轉。”
這本是舉手之勞,誰知淩七卻麵有難。
“請問可是有何為難之嗎?”
“額……您有所不知……”淩七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謊,“太子殿下他最是不喜旁人他,縱是也不行,是以這差事屬下萬萬不敢輕應,還您諒。”
沈清歡愣愣的眨了眨眼。
說實話,不是很能諒。
不喜旁人他的這是什麽怪癖?難道他素日所穿的服均是他自己漿洗的嗎?
這說法顯然不可信。
淩七自己也明白,可他能怎麽辦,他也很難啊,他總不能說是他家主子為了日後假借來取鬥篷多一次跟沈姑娘接的機會吧。
這種話要是說出來,沈姑娘信與不信且先不說,主子就能先把他的皮給了。
為了保命,因此在麵對沈清歡明顯質疑的目時,淩七把頭一低,一副“我不管、我說的就是實話,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的消極怠工狀態。
沈清歡心知為難他沒有用,隻得妥協道,“……如此,那煩請你回去後轉告太子殿下,若他哪日得空,還請來取回鬥篷。
若是他已不打算再要,那我便自行理了。”
“是。”
話落,淩七深深的埋下頭去,借著夜掩映便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
出了沈清歡的閨房,淩七就近站在一棵樹上,忍不住長長的歎了口氣,“唉……我可真是太難了……”
掂了掂手裏不輕不重的信封,淩七忍不住在心底嘀咕,心說主子真應當自己來給沈姑娘送回那簪子,也好瞧瞧拿到簪子時那一瞬間的驚喜之,他隻是匆匆一瞥,卻已覺得極。
不過這也不能讓主子知道,否則他的眼珠子也要保不住了。
如此一想,淩七覺得自己更難了。
運功趕回東宮的時候,他不想,真希沈姑娘快些跟他家主子婚,千萬別出現什麽變故,否則依照他家主子對沈姑娘的在意和癡迷程度,再不把人叼回窩裏守著,非得生了心魔不可。
*
卻說另一邊,淩七前腳剛走,後腳墨畫就興的“吱哇”。
“小姐您瞧!奴婢果然沒有說錯,太子殿下他真的幫您把夫人的都找回來了!”墨畫得意的直拍手,“您看他待您多呀,還恐再有人盤算這些東西,索便都留在東宮了,這下您不用擔心,任誰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跟太子殿下搶東西呀。”
“行、行、行,你最厲害行了吧。”侍書也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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