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沒想到事的發展會這樣峰回路轉,沈修然自己也懵了。
他先是盯著指著自己的大夫看,結果發現眾人都將視線落到了自己上,那目中有懷疑、有震驚,明顯也沒有想到事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最後,他無措的看向沈約,眼中寫滿了茫然,“爹……”
沈約沒有理會他,而是徑自看向方才的那名大夫,語氣沉沉,眸深深,“大夫,你可確定自己沒有診錯?”
他這話說的可謂是意味深長了。
若大夫診斷無誤,那沈修然這毒害嫡母的罪名是無論如何也摘不掉了。
沈約膝下如今隻得沈修然這麽一個兒子,倘或他出了何事,沈約又豈會容易放過這大夫!
想到這一點,這大夫心裏不打鼓。
是以麵對沈約的質疑,他沒敢再似方才那般肯定,略有些支支吾吾的。
眾人心裏都很清楚這一點,隻是無人點破。
這一次,就連許攸都沒再補刀。
他冷眼旁觀事態的發展,開口說出的話與之前他的表現截然不符,“想來這當中是有何誤會,沈大人可要盡早解開的好,免得一家人彼此之間心裏生出嫌隙。”
說完,他拱了拱手,“在下忽然想起府中還有要事,就先告辭了。”
不待沈約有何反應,他便徑自轉向傅雲澤和傅瑤說,“大殿下和公主殿下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微臣便先告退了。”
傅雲澤神莫名的揮了揮手。
許攸這個老狐貍倒是聰明,局他也攪了、熱鬧他也看完了,這會兒想起來府裏有事了,早幹嘛去了!
隻是傅雲澤不好在這時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袒護沈約,是以隻能放任許攸離開。
“算了……本公主也走了……”傅瑤起,語氣好不失。
似是很不滿沒有在今日看到沈清歡遭殃。
經過傅雲澤邊的時候,還狀似不經意的問了句,“前幾日聽皇兄和四皇兄說,你釀的櫻桃酒該取出來喝了,我今日正好得閑,不知能否到皇兄的府上討杯酒喝啊?”
“你素日連吃帶拿都是出了名的,我府上那點酒可不夠你糟踐的。”
“皇兄好生小氣!”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你想喝多都有,走吧。”傅雲澤寵溺的笑笑,儼然一副兄妹友的好畫麵。
若不是知曉他們之間的關係,沈清歡怕是要以為傅瑤同傅雲澤才是一母所出的親兄妹,而與傅雲舟則是同父異母所出。
看起來不管傅雲澤與傅雲舟暗地裏爭鬥有多激烈,表麵上倒是很和諧。
“恭送大殿下、公主殿下。”
沈清歡隨著眾人一起俯施禮,起之際不看了傅瑤的背影一眼。
知道傅瑤這是在幫自己,恐走後傅雲澤會刁難自己。
思及此,沈清歡眸漸。
這一點,與傅雲舟倒是很像兄妹。
表麵上看起來不近人、高不可攀,可若真心實意待誰好,竟似恨不得將整顆心都掏出來一般。
回過神來,見賓客一一告辭離開,沈清歡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墨畫,見那張小臉上似乎寫滿了困。
沈清歡猜,大抵是在想,這看客都散了,這出戲要如何唱下去呢……
而事實是,那些人走與不走已經不重要了。
沈修然送出的長命鎖出了問題,這事兒可不是沈約三言兩語就能遮掩過去的,畢竟江婉的背後可是還有一個潁川侯府,人家又豈能放任自家的兒此等委屈!
果然,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唯有潁川侯府的侯爺夫人和幾位小姐留到了最後。
秦氏端坐在椅子上,神端莊道,“既是沈大人又擔心庸醫害人,我倒是有個主意。”
聞言,沈約眉心一跳。
這話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後迫於秦氏的力,沈約隻得著頭皮回道,“您請說。”
“去宮中請太醫吧。”
“這……”沈約麵難。
若從外麵尋大夫,他還能仗著自己的份施,讓整件事尚有回旋的餘地。
可若是請來太醫,怕是會生變數。
見沈約沒有立刻應承下來,秦氏不皺眉頭,“怎麽?沈大人如此推三阻四,可是怕查出什麽你不願見到的結果嗎?”
“……非是如此。”
“爹!孩兒沒有害過母親!”看不清此刻事態的發展,沈修然一時心急便匆匆辯解道,“那長命鎖是怎麽回事孩兒真的不知,此事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
“你先退下。”
“爹,難道您也不信孩兒嗎?”沈修然急的眼睛都紅了。
“我讓你閉!”這下,沈約也怒了。
潁川侯府的人還在這裏,他讓自己怎麽說,這種時候明明就是悄悄瞇著的好,非要為眾矢之的才開心嘛!
暗暗在心裏罵了沈修然幾句“愚蠢”,沈約轉而對秦氏道,“如此,就有勞夫人著人進宮去請一位太醫來。”
他如今份不夠,太醫又豈是隨便能請的。
倒是秦氏,既是侯爺夫人,長又是宮中的賢妃,麵子自然比他要大。
聽沈約如此說,秦氏一直沉著的臉這才略微好些。
深深的看了沈修然一眼,隨即起道,“我去後院看看,這件事,還沈大人能給我們侯府一個代。”
“……一定、一定。”
輕哼了一聲,秦氏頭也不回的離開。
沈修然上前一步,還沒等開口呢,就被沈約一掌扇的偏了子。
這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嚇得沈千驚愕的掩住,大氣也不敢出。
相比之下,沈清歡就淡定多了。
既不害怕,也不驚訝。
事發展到這一步,其實和預想的無甚差別。
長命鎖上的胎藥是讓人弄上去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嫁禍給沈修然,沒道理隻可以趙姨娘和沈千來害自己,自己卻不能反擊一二。
趙姨娘這一輩子的希都在這個兒子上,而如今沈清歡要做的,就是徹底斷了的念想。
不過——
的目的隻在沈修然,不在江婉亦或是腹中的孩子,是以長命鎖上有胎藥一事,江婉事先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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