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景佑帝的儀仗方才浩浩的到了圍場。
這是沈清歡第一次來獵場這種地方,看著駿馬嘶鳴,旌旗獵獵,心不有些激。
這裏雖非戰場,但還是莫名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覺。
走下馬車之前,沈清歡看著傅雲舟變戲法兒似的掏出了一方麵紗,猶豫了下竟難得拒絕,“還是不要了吧。”
“為何?”
“我不戴這麵紗,旁人看兩眼也就罷了,可若是戴上,你不覺得反而更加惹眼嗎?”如此,反而引人注目。
傅雲舟眸微,覺得這話也有些道理。
順手將那方麵紗丟到了一旁,掀開車簾之前,他又不放心的叮囑道,“歡兒,記得跟我。”
“……知道了。”怎麽忽然變的這般囉嗦!
雖是如此腹誹,但沈清歡的心裏卻暖暖的。
兩人先後走下了馬車,沈清歡距離落後他半步的位置走著,傅雲舟見狀倒是沒有強的拉著與自己比肩而行。
這裏人多,他自己臉皮厚也就罷了,卻不能拽著同自己一起。
沈清歡才站定,便聽到了悉的聲音響起,“表姐!”
蘇子衿麵帶微笑的朝跑來。
可未至近前,便被太子府的侍衛給攔了下來,“大膽!太子殿下駕前,不容放肆!”
“我……我是太子妃的表妹……”蘇子衿聲音不大不小的嚷嚷了一句。
這話一出,周圍三三兩兩的人都停下了腳步朝這邊看過來。
晉安城中早有人好奇這未來的太子妃是何模樣,又有何手段竟能引得太子殿下如此心急的想將人娶回府裏,如今難得有機會瞧見,自然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而且——
這位自稱是沈清歡表妹的人這話可是讓人不好接。
太子殿下若放過去也就罷了,可若是不放過去,豈非是不給沈清歡麵子。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臉上定然也不好看。
可晉安城中誰人不知,這位太子殿下素來不喜歡有人在他跟前晃悠,就連他自己親妹妹華安公主都未能得他親眼。
這麽多年,也就沈清歡是個例外。
沈清歡是多聰明的人,自然知道蘇子衿這話有多讓傅雲舟為難,是以本想開口說什麽,卻不妨忽然被傅雲舟握住了手,帶著徑自往營帳走去。
他這般舉倒是讓人有些意想不到,卻又覺得在理之中。
他果然沒有搭理蘇子衿,但卻不是因為不在意沈清歡,因為他握住了的手。
那麽堅定的帶著離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沈清歡的在意。
否則他為堂堂太子殿下,縱是無視了蘇子衿又何妨,本沒必要顧及沈清歡的緒。
除非,他心裏有。
想明白這一點,在場諸人心裏不犯了合計。
不遠,傅雲澤和傅雲翳將這一幕盡收眼底,想到什麽,前者往旁邊掃了一眼,正好瞧見了剛剛抵達的川寧侯府的馬車。
江夢從馬車上下來,正好同傅雲澤對視上。
隨即移開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
一路行路至此,景佑帝在昭容貴妃的陪同下先行進賬歇息,稍後再進行圍獵。
而那些世家公子哥們,則是趁此機會四下遊玩,眷們也是走走逛逛,好不熱鬧。
沈清歡原本是想去拜見一下昭容貴妃的,但後者一直在景佑帝的帳中沒有出來,便隻能作罷。
見稍顯失落的樣子,傅雲舟忽然打趣,“怎麽?歡兒就這麽急著見婆婆?”
沈清歡:“……”
他如今真是愈發沒個正經了!
知道自己同他作口舌之爭必討不到好,沈清歡便索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徑自朝著自己的帳子走去,卻不妨被傅雲舟眼疾手快的拉住,“急著回去做什麽?可是累了?”
聞言,沈清歡搖頭。
累倒是不曾,隻是一時無事可做,想回去看書。
傅雲舟朝淩七示意了一下,後者恭敬的頷首,隨即離開。
傅雲舟說,“那日不是說了,我要教你騎馬?”
“你……”沈清歡驚訝。
以為他隻是說說玩笑的,沒想到他居然是認真的。
在沈清歡錯愕的注視下,淩七牽著一匹馬而來,沈清歡瞬間就被吸引了目。
好駿的一匹馬!
沈清歡雖不大懂這些,但隻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馬很漂亮。
通雪白,不見一雜。
曾在書中看到,說這世間有白馬,名“照夜玉獅子”,可日行千裏,是難得一見的良駒。
難道傅雲舟的這匹便是?!
傅雲舟了那馬的頭,黑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沈清歡覺得很驚奇。
他對著人的時候都不見得賞個笑臉,如今麵對這匹馬卻好似喜的,想來這應當是與他一起戰疆場的馬吧。
“這可是你的戰騎?”沈清歡問,“它有名字嗎?”
“是。”
這馬幾次隨他出生死,不過並沒有名字,就像那隻白貓一樣。
沈清歡想,他還真的是很偏白呢,馬是白的、貓也是白的,是巧合嗎?
“不若歡兒來給它們取個名字吧。”
“我?!”
“嗯。”他氣定神閑的點頭,“它們如今也是你的,你起個名字有何不妥?”
“嗯……”沈清歡沉片刻,忽然半真半假的說,“既如此,那無論我起了什麽名字,你都依我?”
傅雲舟輕笑,滿眼寵溺,“都依你。”
“那白馬便大白,白貓便小白,如何?”
“……”難得傅雲舟沒有說話。
有點隨意吧?
見他一時愣住,沈清歡不揚失笑,“好啦,逗你的。
我曾在書中見言,騅者,良駒也,又兼這馬通雪白,便雪騅,怎麽樣?”
“甚好!”
“至於那隻白貓嘛……圓圓滾滾的,活像一個雪團子……”話至此,沈清歡眸微亮,“不如就它雪團兒吧?”
“這個也好!”總之不管是啥,隻要是媳婦說的,都好。
拍了拍雪騅,便見那馬極有靈的在沈清歡麵前趴下了子,等著坐上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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