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沈清歡不止覺得耳,還覺得很可笑。
原來他以為,自己對傅雲舟死心塌地是為了以後能夠當皇後。
可他就沒發現這個說法有說不通的地方嗎?
倘或是為了權勢地位選擇了傅雲舟,那選擇他這個當皇帝的不是更快?
也許……
他不是沒有發現這個悖論,隻是不願意理會而已。
沈清歡想,大概像景佑帝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明白“擇一人終老”的心,什麽是至死不渝,他永遠都不會懂,自然也就不會理解的選擇,自以為這世上的一切都是可以用籌碼來易的。
但他不知,真無價。
麵對景佑帝的威脅,沈清歡麵不改。
而對於的淡定,景佑帝卻並不十分樂見,“你是當真如此有膽識,還是不知自己此刻的境?”
“哦?”
“你大抵是覺得,這書房中,朕不敢將你如何,對嗎?”說這話的時候,景佑帝的眼神忽然變的骨。
沈清歡垂眸避開,隻覺得惡心。
他卻渾然未覺似的,“方才有大臣看到了你來此,傅雲翳此刻正跪在殿外,沒有任何人能想到朕會對你做什麽。
縱是你說,也不會有人信。
何況你不在乎自己的名節,難道也不在乎自己的命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聽他提及傅雲舟,沈清歡也不再畢恭畢敬,竟滿口的“你呀”、“我呀”起來。
景佑帝沒回答,而是忽然從桌案上拿出了一把匕首,饒有興味的在眼前晃了晃。
寒森森,令人心驚。
他一邊笑著,一邊朝自己的手臂上比劃了兩下,“殿中隻你與朕兩個人,若朕了傷,你猜旁人會如何猜想?
若是朕再說,是你刺殺朕,你猜事會如何發展?
方才查出你爹是北冰的細作,接著你就刺殺朕,說不準旁人會認為連你也是北冰派來的,意圖謀害朕進而擾東曜朝政。”
他這話倒不是在危言聳聽,沈清歡很清楚,若他當真如此做了,事的走向絕對與他說的別無二致。
謀害皇帝是重罪,莫要說,就是傅雲舟和母妃他們也會到牽連。
再則——
皇後和傅雲澤他們本就盯著東宮,今日若是出了這檔子事兒,還不更得鬧翻天去。
見沈清歡定定的站在那不吭聲,景佑帝以為是被自己的說法給嚇到了,幹脆坦言道,“朕就是要你知道,這天下是朕的天下,天下所有,全部都為朕所所有,朕要你這個人,就絕不會得不到。
你若乖乖聽話還好,若不聽話,自有你的苦頭吃。”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臉上的笑容忽然變的燦爛,也不催促,慢悠悠的向後靠去,倚著龍椅。
他估著時間,覺得那藥勁兒也快上來了。
縱是沈清歡是個貞潔烈,怕是也由不得了。
思及此,景佑帝的邊不覺揚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果不其然!
不消片刻,沈清歡便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之前被了心魔的傅雲舟哄騙著服侍過春風渡,之後迷迷糊糊的被他拖到榻上吃幹抹淨,是以對於這種覺,不算陌生。
但這次似乎比上一次要強烈的多。
可不明白,自己怎麽會中了招?!
許是猜到了心中所想,景佑帝狀似好心的解釋道,“朕猜你一定很好奇自己怎麽會中了圈套,你雖然足夠小心,但到底於宮中之事沒有經驗,其實太後邀你前去用膳,那膳食並無問題,茶點也無問題。
有問題的,是宮不小心灑到你上的那杯。
當然,僅僅是一杯茶尚不能事。
太後殿中還燃著一種香,相當於藥引,混在了藥香氣味當中,不易分辨。
而當這兩種氣味混合在一起,便會出現如今這種效果。”
因著裳一直被穿在上,是以便一直能夠聞到那淡淡的茶香,加上方才在太後宮中已經吸了那種香料,此刻便起了藥效。
“朕好心提醒你,這藥不比其他,無藥可解,除非……”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完,但任誰都能猜到是什麽。
除非與人行魚水之歡,方才能解。
“若你想指傅雲舟來救你的話,朕看還是算了,他如今隻怕是自難保。”
他已派了人去東宮刺殺。
倘或傅雲舟自保,那就證明他沒有傷,欺君之罪足夠剝去他的太子之位。
而他若是真的了傷臥病在榻,那就隻有被殺的份兒。
無論從哪種角度來看,他都分乏,本不可能有機會來救。
沈清歡的攥著拳頭,想也未想便轉離開。
事已至此,已顧不得許多。
什麽禮儀、什麽尊卑,景佑帝若要對他們治罪怕是有百上千個理由等在那,既然如此,似乎也沒必要那般小心翼翼了。
見狀,景佑帝皺眉冷哼了一聲,如他之前所言那般用匕首飛快的劃傷了手臂,隨即將匕首丟到了地上,大聲喝道,“來人!護駕!”
話音方落,便見兩隊軍衝進了書房。
為首之人,正是軍統領,桓溫。
他進殿之後一瞧這般景象,整個人都不愣住了,“陛下……太子妃,這……”
“太子妃意圖行刺,立刻將人關起來,日後聽審。”
“……是。”
眼瞧著沈清歡被軍的人帶走,景佑帝的視線還一直落在的上。
他在等。
等改變主意,那樣他自會救。
可既然執迷不悟,那就休怪他不客氣了。
他貴為國主,連他都得不到的人,別的人也休想得到!
方才走出書房,便摳著自己的掌心,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對桓溫說,“桓大統領,我素日子不好,恐天牢寒了涼,煩請讓我回東宮去換裳,這已,再穿下去怕會染上風寒。”
“這……”
“我人已在此,又不會逃跑,況我所請乃是理之中。”
“太子妃,這委實有些為難卑職了。”
“我聽聞當日在獵場有刺客行刺,桓大統領護駕不周險些被陛下懲,還是貴妃娘娘為你求了,便是衝著這份恩,你也不該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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