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林沉抑地說:“...我沒有那樣想。”
“那你是怎麼想的。”叢嘉深吸了口氣:“你從來不說出你的想法,你從來就是這樣。”
看著林沉,倔強地說:“你是不是還覺得你的離開是為我好?”
“......”
“看來是了。”
“林沉。”叢嘉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啊?”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知道了你的病,就像今天這樣,我會開心嗎?”
“...對不起。”林沉終于抬起頭看,聲音抖著說:“抱歉,我沒有這樣想過你。”
“我沒有這樣想過。”他無助地重復:“我真的沒有這樣想過。”
“我只是覺得這樣對我們都好。”他像是在努力平復自己的緒,停頓了很久,才繼續說:“叢嘉,這樣對我們都好。”
“我聽...別人說,你這幾個月去別的地方旅行,過得很好。”林沉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別人:“我也...很好。”
“我們這樣都很好。”
叢嘉幾乎要被氣笑了。
“那既然這樣。”
一把拿起明戒指,扔進他的懷里:“很謝你今天找到我的位置,以后我會注意安全,你的東西還給你,請你把我送你的手表也還給我。”
林沉的手指抖了一下,他手去夠拐杖,而后緩慢地站起來,說:“抱歉,我不知道手表放在哪里。”
“哦?是嗎?”叢嘉冷笑了一下:“那算了。”
“但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家門口的那顆樹下了。”
“如果你堅持你的想法,那你就好好去治病。”
“我們永遠永遠不要再見面了。”
叢嘉想去開門,下一秒,手卻被拽住。
“...不要。”
被往后拉了一點。
“...不要,叢嘉。”他的聲音很低,幾乎是在祈求:“可不可以不要。”
叢嘉轉過。
林沉抓著的手腕,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將頭過去。
有“啪嗒”一下,砸在了的手背上。
很熱,很燙。
林沉的聲音,斷續而又破碎:“可不可以...不要永遠不見...做朋友...可以嗎?”
“我不打擾你的生活...我不會打擾...只要你每次來溫哥華...我們見一兩小時好嗎?”
他沒有聽到叢嘉的回答,愈發失態:“幾分鐘也行...都可以...叢嘉...”
叢嘉的心像是被一雙大手進又酸又的水中,討厭這樣的覺,卻難以抵抗掙。
“你為什麼要...這樣。”很慢很慢地說:“是你說要分開的,是你說不是那麼喜歡我的,是你先放開我的手的。”
“因為我怕你傷!”
像是被某些字眼刺激到,林沉抑著快聲說:“我怕傷害到你。”
“我怕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發作起來,什麼都不認,就像上次在那條小巷子一樣傷害你。”
“嘉嘉。”他努力地平緩著氣息,聲音慢下來:“我不想傷害你。”
叢嘉怔了怔:“你好像不明白。”
叢嘉走近,慢慢地了他的臉頰,將那一滴淚抹去,而后撥開他的手:“林沉,你的瞞也是對我的傷害。”
“我說過,我喜歡坦誠,我不喜歡你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什麼都瞞著我,替我做決定。”
“你去好好治病吧。”的聲音終于帶上了點溫度:“健健康康地活著。”
“不要,嘉嘉。”林沉手,他的指尖到了叢嘉的手背,像是害怕生氣似得,緩慢地攥拳。
“嘉嘉...”他的語速開始加快:“我錯了,我不該替你做決定,我不該瞞。”
“你原諒我,我之前說的話都不是真心的,我...你,從來不是什麼沒有那麼喜歡,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不太想。”叢嘉慢吞吞地說:“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你又打著別的什麼旗號,做一些決定,不告訴我。”
像是想要抓住最后的機會,林沉有些急切地說:“我知道我不配被原諒,我知道...你有新的生活了,那我們就做普通朋友好不好。”
以見一面嗎?”
“那時候我可能回國了。”叢嘉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再看看吧。”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叢嘉看了眼外頭的雨勢,說:“你回去休息吧,讓你的司機來接你。”
“好。”林沉掛了電話,回雪說:“但下山的時候,我就沒看到他了。”
“好,我知道了。”
不知為什麼,這些意料之中的答案,竟讓叢嘉的心產生一奇異的平靜,回到房間,撥通了陳助理的電話。
“您好,請問林沉在溫哥華的號碼是什麼?要消失在空氣中:“我不太清楚你在說什麼。”
“哦?這樣嗎?”
叢嘉說:“那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我。”
林沉頓了頓,似乎要證明自己,緩慢地抬起頭。
他們的視線在空中相,仿佛沉默的對峙。
不明不暗的燈落下來,將林沉的臉頰映得消瘦而狼狽,他的眼窩比之前更深,漆黑的眼像是夜晚的深湖,沉沉的,沒有一波瀾。
復雜到難以言喻的覺從叢嘉的心中涌起,深吸了口氣,說:“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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