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瑤如實乖順道：“回夫人，沒有。”

 果然……沈夫人嘆息了聲，有些失的看著，“你該知道讓你做通房一是為了讓晏珩收心，二是為了看住他，昨夜事沒辦，今日需的完了。”

 瑾瑤面上微紅，頷首應下。

 行了禮退下，沈夫人又喊住了，“對了，過兩日是老太太的生辰，要帶姐兒哥兒們去廣泉寺祈福，你就隨晏珩一同去吧，最要的是看準人，別被什麼不干不凈的人拐走。”

 “是。”

 不知為何到了晚上，傅凌又被人喊走了，連侍奉的機會都沒有，第二日沈夫人難免又要斥責連個人都守不住。

 一連三日皆是如此，不是陳大人來，就是一些其他的員來。

 這日府中一行人為了給老太太過生辰，大手筆包下了廣泉寺，府中的小姐公子們皆到場。

 眾人需在山上住五日，誦經吃齋為老太太祈福長壽。

 山腳兩側旗旆蔭，一路紅綢漫天綿延至廟門。

 小廝丫鬟們排隊等在一禪房門口，等著僧人給自家主子分配房間。

 恰見云痕也在，瑾瑤懼怕世子卻對云痕有些好，他曾幾次也關切過。

 瑾瑤沖他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云痕亦以笑回之。

 拿到了房間，瑾瑤往外去，云痕也剛拿到房間，便隨口問：“二爺住在哪個屋子？”

 “水云澗。”瑾瑤輕聲回道。

 也想知道世子住在哪里，若是離得太近估計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瑾瑤問：“世子住在哪？”

 云痕看了看方才小沙彌給的紙條，“柏枝坊。”

 聞言瑾瑤松了口氣，來時特意去查看了房間位置。

 柏枝坊在廣泉寺最西邊，距離水云澗相隔十多個房間。

 還好還好，此行是照顧傅凌的飲食起居，祈福的事由府里子嗣做，這幾日只需要乖乖在房里等二爺就行。

 這樣一來，也不用怕遇到那個人了。

 告別云痕回了水云澗，瑾瑤進了屋發現屋子還算比較整潔，只是略簡陋些。

 榻上鋪著藏青的被褥，在寺廟里被褥自比不上府里的。

 想著二爺自錦玉食，怕是不習慣，抱著衾被掛到外面的樹枝上，又找來一干凈的木用力拍打。

 屋太過單調，瑾瑤又去前頭摘花，想著待二爺回來，看到屋放著的花一定會開心的。

 廣泉寺坐落于青峰山里，前面山頭上開了大片的野山，黃燦燦的分外惹眼。

 拿著提籃，不一會就摘好了小半筐，正要起，后傳來一聲嚷，“欸，你。”

 茫然回頭，見一個扎著雙髻穿著襦的丫頭指著自己。

 “對，就是你，你是跟誰來的丫頭？”那人問。

 瑾瑤不知所為何意，又見此人趾高氣揚，出于防范不予理會，越過人就走。

 “欸！”那丫頭又追了上來，“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別管是誰丫頭了，快給我家小姐摘花去！”

 瑾瑤停了下來，看著冷笑，“同為丫鬟，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那丫頭臉微變，將要開口，一聲麗的聲音傳來，“小桃，不得無禮。”

 二人回，來人柳眉星眼子高挑，青煙襖子配散花百褶，頭簪一朵小巧絹花，溫溫甚是恬靜，只是面有些蒼白。

 “小姐。”小桃上前扶住子的手，“小姐怎麼出來了，不是說我來摘花就好了嗎。”

 子虛弱地一嘆，“我又不是不能，這點事還用他人代勞。”

 “小姐慣是心善，我是奴婢，給主子做些事，算什麼代勞呢？”

 瑾瑤見主仆二人深，想著這會子二爺該從老太太那回來了，不想逗留。

 轉要走，那子喊住了，“這位姑娘，想必是二爺房里的瑾瑤吧？”

 瑾瑤頓住有些詫異。

 子輕輕一笑，如沐春風，上前拉住瑾瑤的手，好好端詳了片刻，微微頷首贊道：“到底是夫人看重的人，眼自是不會錯。”

 突如其來的親切，讓瑾瑤莫名不適，回了手，“不知小姐是？”

 “我劉暮云。”

 這下瑾瑤想起來了，是二爺那夜酩酊大醉時口呼喚的那個人，工部劉郎中的三兒，劉暮云。

 這日忠伯侯府老太太生辰，諸多大臣皆上山來祝壽，不單單因為忠伯侯這世襲的名聲，也因府上的大爺作為大理寺卿。

 是以，朝中員不管認識不認識，都想結結傅家這枝高枝。

 劉郎中一家子也到場了，劉暮云彎腰摘下幾枝野山，在手隨意打著結，語態幽幽，“方去給老太太祝壽，見到了二爺，聽夫人說，這次二爺來寺里，他只帶了你。”

 原來這就是那位二爺的青梅竹馬，大夫人不喜的那位小姐。

 明明長得如此漂亮又溫，真真可惜了。

 瑾瑤如實道：“此次主要是為老太太祝壽，夫人說讓奴婢來照顧二爺起居，所以沒帶太多人來。”

 “嗯。”劉暮云依舊笑得恬靜，“快些回去吧，方我來的時候二爺也剛從老太太那離去，現在應該已經回屋了。”

 “那奴婢告退了。”

 這位小姐平易近人，待人親切，更沒有因為是奴婢而看不起，也無怪二爺多年來都對其念念不忘。

 拿著一籃子的花回了水云澗，外面曬著的被褥已經被收進去了。

 二爺回來了。

 進屋，見傅凌已將被褥鋪好，正坐在桌前看著掌心中的什麼東西發怔。

 “二爺？”瑾瑤走進，將花放置桌上。

 傅凌倉皇把東西丟進花匣，又轉頭看一笑，俊雅風流的眉眼浸滿。

 他將人拉到膝上，玩弄著一雙的手，輕聲問：“方才去了哪？讓爺好等。”

 灼熱的氣息噴在頸部，瑾瑤微，紅了臉，“去了前山給二爺摘了些花。”

 “摘花。”傅凌覆在肩頭低低笑笑，“花哪有你好看，前些日子也不知怎的，大理寺的那些人見天來，都沒時間同你好好說話。”

 當他得知母親將瑾瑤給他做通房時，簡直喜不自，他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那夜大哥本沒。

 這樣最好，他喜歡干干凈凈的子。

 他攬在腰上的手微微收，輕輕向靠近，嗓音暗啞，“今夜可不能有人再來打攪了，瑤瑤，你可也想我？”

 瑾瑤怯頷首，看了眼外面天，“爺外面天還亮著，不可……”

 “有何不可，已近黃昏不時便暗。”他不容置喙，抬起那致的下頜，看穿了的慌。

 瑾瑤張的閉上了眼，到底是十六歲的姑娘，就算是知道會發生什麼，還是難免害怕。

 修長的睫輕，過了半晌，意料之中的吻卻并未落下，瑾瑤茫然睜眼，見傅凌神幽深，凝眉盯著手中一朵被纏兔耳形狀的野山。

 致小巧，兩支野山纏繞在一起分外可，傅凌下頜繃，薄輕啟，“這東西從何而來？”

 瑾瑤不知道這東西是誰編的，倏然想起方才在山上，只有和劉暮云。

 那時二人談話，手中正捻著幾枝野山，只是，這何時出現在籃子里的？

 這幾日沈夫人已經因為遲遲未和二爺圓房頗有微詞，想相安無事留在府中，就得照做，瑾瑤不想在被人打攪，抿下，“奴婢自己編的，二爺可喜……”

 未說完就對上了傅凌帶著怒意的眼睛，瑾瑤被嚇得心頭一凜。

 “撒謊！”他厲斥將人推開，那兩枝野山卻還在手里，“這東西只有會編，來了是不是？你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