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又或者，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他總會在這裏，失控。

    “穆南祁你這個狗東西，你知道我走了多遠嗎？”

    見他忽然承認錯誤，鬱櫻櫻氣消了大半，揚起臉，淚眼模糊，說話的時候小微癟：“廢東西，都沒有第一時間找到我。”

    說著，鬱櫻櫻又覺得委屈：“你給我的項鏈也被搶走了，他竟然說那條項鏈不值三千塊，不識貨的傻蛋！”

    絮絮叨叨說著話，想著來氣了，又抬起眼去瞪穆南祁，小臉皺皺：“都怪你！”

    男人站在原地，自始至終都在瞧著，似是打量，查看上有沒有落下別的傷。

    聽到的話後，他點點頭。

    男人微彎腰，將打橫抱起，摟在懷裏，聲音緩和，不見半點方才大怒的影子，低語：“怪我。”

    他盯著破了的子瞧，瞧見刮出的輕傷，如細線般的跡已經幹涸，掛在白皙的上，極為明顯。

    驟然間，他心口一疼。

    細細的疼。

    他收斂眼神，如淵的眸低垂，抱著大步進別墅，於行走途中忽而低頭，吻在的額頭上：“是我不好。”

    上樓，一步一步。

    鬱櫻櫻埋在他的膛上，一聲不吭，似乎極其難過，很是不高興。

    他蹙眉，思索片刻，便道：“我任你置。”

    一句話落下。

    鬱櫻櫻忽然來了些興趣，垂下的手在掐他的腰，但他並未阻攔，便得寸進尺：“讓你睡走廊，你睡不睡？”

    “睡。”

    繼續：“我要是打你，你讓不讓？”

    “讓。”

    鬱櫻櫻瞪大眼，挑眉後，變本加厲：“讓你跪榴蓮，你跪不跪？”

    男人沉默。

    片刻後，他低語：“跪。”

    穆南祁又湊過去親，吻在的一側。

    不自般的舉。

    他又開口，頭一次小心翼翼：“隻要你不哭，你消氣，或者……”

    穆南祁竟然有些張：“你先別不喜歡我，再，再……”

    一時間，穆南祁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他分明，隻是想好好待在他邊，而已啊。

    他本不在乎喜歡的是誰，是沈甚也好，是其他的任何人也罷，隻要在他邊待著，是他的，就好了啊。

    可在這一瞬。

    穆南祁驟然明白，人都是有貪念的。

    從前他不在乎，是因為他心知喜歡的是沈甚，不可能會喜歡他，和他之間的仇恨拉扯，也無法發生任何的“喜歡”。

    他從來都沒有得到過這份“喜歡”。

    正是因為沒有得到過，所以他不索求，他可以靠手段，強製，留住，跑不掉。

    可現在……

    不一樣了。

    親口說的“喜歡”，像是一顆結的大果實，散發著甜的清香，太人，讓他突生念，這貪日益壯大，慢慢茁壯，他想得到。

    太想得到了。

    就像，他從不曾奢跑掉之後還能回來，可今天，自己回來了，纏在他腰間的手，讓他從心髒脈逆流再到靈魂深，都在激著，抖著。

    就像，親口說出“喜歡”時，他第一反應不是相信，而是認為，這是一句謊言，可即便是謊言，他也寧可相信，他想相信。

    太不可思議了，讓他覺得這夢境著實麗，他不想親手打破。

    “櫻櫻，你再等一等，不要這麽快就不喜歡了，好不好？”

    穆南祁張不已，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時這般，期待且害怕著，恐懼著誰的回答。

    他低聲，結滾：“你喜歡喜歡我，哪裏不好的地方，你告訴我，我都改的。”

    他失措，不知道該怎麽說：“就……就喜歡一下下，一下就好了。”

    怎麽辦呢。

    他心想，他捂了六年的人，捂了六年的心，明明都已經宣布死刑了，在見死不救的那天起，就已經以這殘酷的事實告訴他，他捂不熱。

    明明是捂不熱的啊。

    可他偏想逆天而行，桎梏，偏執地想將鎖起來，關著，隻屬於他。

    但到了如今，老天忽然給了一渺茫的希，告訴他，或許有一線生機。

    他所求也不多，他隻想：“一下就好。”

    讓他得到，哪怕一下，短暫如曇花一現，也好。

    “穆南祁。”鬱櫻櫻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可抬眼，瞧見他麵上出的難過，便也跟著有些難過。

    出手，慢慢捧住他的臉頰，湊過去。

    和白天在校園裏一樣，像是在圓滿自己想了一天的事，慢慢吻在他的角，作極輕，如羽輕拂，人上癮。

    被他放在床榻中間。

    穆南祁低頭彎腰，如虔誠的信徒，於麵前單膝跪下。

    如此，兩人持平，目對接。

    他雙手抖，無意識地。

    慢慢去捧的臉頰，他和在相同的線上，他以額上的額，兩兩相抵。

    “櫻櫻。”

    鬱櫻櫻也手，去摟他的脖頸，忽然詢問他：“那我要是繼續喜歡你，我要什麽你都給我嗎？你什麽都聽我的嗎？你……”

    話未說完。

    男人結攢，他沙啞了聲音，指尖繞著的碎發，吻：“櫻櫻，我從前說過的，很早之前，就說過的。”

    “你要什麽，我都給。”

    “隻要我有，隻要你想，我都給你弄來。”

    “你想要的，我沒有，也會竭盡全力，奉上。”

    而當時，他同談的條件，並不是讓喜歡他。

    他當時，隻想不要逃跑，想乖一點，想好好待在他邊。

    可不稀罕。

    穆南祁吻著，低語輕聲：“櫻櫻。”

    一剎，鬱櫻櫻眉眼彎彎。

    似乎沒有多想其他的，隻是聽見眼前男人說著的話，覺得好生歡喜，便點點頭，回應他的吻：“好。”

    鬱櫻櫻又道：“你真好。”

    隻不過，這句話說完後，鬱櫻櫻臉上的神始終帶著一難過，有些無法回神。

    見狀，穆南祁詢問出聲：“櫻櫻，還有什麽不高興？”

    鬱櫻櫻並不瞞，隻道：“你送我的項鏈被搶走了。”

    這句話是提起的第二遍。

    以至於此時，穆南祁微微蹙眉：“換一條戴，也是一樣的。”

    而。

    鬱櫻櫻似乎很是執著，微斂起眸子，小聲開口：“可我就喜歡這一條。”

    “這是你特意送給我的。”補充。

    一時間，穆南祁再次一怔。

    他想起，從前他送過紅鐲子，可丟進垃圾桶裏。

    可現在……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