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妃氣得手腕發,最終還是忍無可忍將手中的藥碗擲在地上,嘩啦一聲,藥湯四濺。
“這孩子自己干糊涂事,我不容了不為他著想,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真是那人迷昏了頭!”
荻珠連忙人來收拾,上前勸道:“大妃雖生氣,但何苦糟踐自己。”
大妃與蕭錚談話時荻珠并不在側,以為大妃只是在氣暮云舟的去而復返,于是又說道:
“奴婢去打聽了原本在北燕伺候過大殿下的一個侍衛,說是大殿下曾無意說過,當年他從魏都九死一生逃回來的時候,曾被一位公主所救,想來就是那暮云舟,兩人必是有前,是自恃對渤王殿下有恩才敢如此猖狂,勾引得大殿下從親弟弟手里搶人。”
這話也將蕭錚說的不大好聽,大妃登時怒道:“閉!”
荻珠自知失言,立刻噤聲,不敢言語了。
大妃閉目順氣,緩了一會才道:“你不明白,這哪里是寵一個人那樣簡單,我總覺得錚兒現在的態度很危險,可能他連北燕也不想要了。”
荻珠聽了大驚失:“奴婢愚鈍,北燕也不要是什麼意思,大殿下他不登基了嗎?”
大妃搖頭,不愿解釋,只道:“此事關乎北燕派何去何從,我得細想想,現在錚兒邊只有那一個人,正在他心尖上熱乎著呢,先暫且順著他。”
這話荻珠聽得一頭霧水,好好的,怎麼大殿下不想要這江山了?要和那暮氏遠走高飛不?
大妃此時吩咐道: “你去收拾東西,我要出宮去頤山休養,待登基大典時再回來。”
荻珠心里一沉:“大妃是向那魏認輸了?”
大妃住額頭:“不是認輸,是暫避鋒芒,青茵那邊有消息嗎?”
荻珠回道:“青茵郡主來信說也生了一場病,待好了再來。”
大妃不耐煩道:“這孩子怎麼也變得磨磨蹭蹭的,不必再想和銳兒的事了,立刻南下,直接去頤山見我。”
荻珠猶疑道:“娘娘,青茵郡主是真的心儀岷山王殿下嗎?”
大妃道:“錚兒在大魏那三年,青茵和銳兒走的很近,我看是對銳兒有心,后來錚兒回來,也是個懂事的,就不再和銳兒往來了,是我們選定的未來皇后,就只能嫁給錚兒。”
“大殿下這幾年只顧著征戰,還不知道青茵郡主出落得越□□亮了,再加上小時候的分,自然要從那暮氏上分分心的。”
荻珠順著大妃的話說著。
第34章 、嘗花
燕山以北, 冕圖部王府。
南部的都城漸深秋,此時的北燕已經能看到一點冬日的影子。
王府里的居室都換了厚門簾,一有人來去便帶一陣涼風。
冕圖青茵案頭的燭火此時便被那一涼風攪得明滅不定, 停筆抬眸,見是自己的丫鬟換了新手爐來。
“奴婢覺著書房的碳火不如寢室里暖,小姐要不回去寫吧, 又不是沒有桌子, 您風寒才好, 別再了涼。”丫鬟思玉將手爐放下勸道。
但知道,勸了也不過是白廢皮子,自家這個郡主, 自小是個有主意的, 若不想, 誰也勸不得。
果然,冕圖青茵像沒聽見似的, 繼續寫著字。
思玉只好往爐里添碳,心想著這北風吹的, 專從窗往里灌, 書房的門窗定是沒有寢室里修的好。
若說房屋, 冕圖部的王府在北燕可以說數一數二了, 但若與大魏的皇宮比, 肯定是遠遠比不上, 自家郡主也不知怎麼想的, 大妃去做皇后都不見高興。
思玉添了炭, 百無聊賴, 瞧自家小姐。
冕圖青茵生的極, 一張臉若盛夏草原百花盛開那樣艷, 因為太艷,人第一眼看著,總是先覺得心驚。
“郡主,大妃那頭催了兩回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南下?”
思玉實在是看不懂猜不自家小姐的心思,干脆直接問個明白。
冕圖青茵終于寫完了一封信,正在封蠟,抬眸瞥一眼:“就這幾日吧,父親也在催我了。”
思玉一聽,高興起來,對新都很好奇,天天盼著去瞧瞧,小姐一直不大去的樣子,心里可急壞了。
“小姐呀,奴婢怎麼瞧著您不大高興呢?大妃說了,讓您去是準備讓您做皇后啊,那可比北燕大妃還要風呢!”
冕圖青茵神淡淡的:“誰說我去了就能做皇后?我怎麼聽說錚哥哥邊有個魏寵的很,大妃要不是沒把握,何必急著催我去?”
思玉不以為然:“渤王殿下坐擁江山,邊有寵的子還不正常?老大君的魏妃那麼寵還不是只能做貴妃?咱們北燕什麼時候讓魏人做過皇后?”
冕圖青茵一笑:“魏人?你這傻子是不是忘了蕭氏的祖宗和暮氏是親戚,論統,他也有一半是魏人,咱們這些部落被蕭家人管著,年頭多了,還真以為就是一的?”
思玉嚇了一跳,忙道:“小姐可別胡說,咱們北燕人就是北燕人,如何還分那麼清?”
冕圖青茵瞧那膽小的樣子,不再搭理。
過了一會,思玉試探問道:“小姐,你不愿意去,是不是因為心里喜歡的不是渤王,是岷山王呀?”
“蕭銳?”冕圖青茵秀眉微斂,沒人提都快把那富貴閑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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