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門附近都是空屋，本以為此事很快就能辦好。

    一問方知，離災民近的那邊幾乎所有空房都有主兒，且看門人一口咬定，主人不賣。

    其餘有人住的房子，要麽太小太擁。

    要麽大屋是人家幾代人的祖屋，祖宗牌位都在屋中供著，不會出讓給們。

    一番問詢下來，都很失。

    “這麽巧，陳公子一出手就買到，到我們卻一間也買不來？”

    杏子嘟囔，“難不那房子本就是陳公子的老宅，陳公子本是京師人士？”

    幾人一時都沒作聲。

    “還有個辦法。”藥說，“調走那二十個看護，我們用災民來做幫手，不需給錢，管飯就有人做。”

    “問題是怎麽把那二十人趕走。”

    幾人麵麵相覷，比這棘手得多的問題也經過、見過，突然一個小問題卻像堵了腦子。

    人家拿錢辦事，房子也不是們的，裏頭還住了一群最弱的人。

    最難辦的，這些人對待院中的婦人與孩子的確很好。

    隻是外麵住著的病號，他們似乎十分厭憎。

    “我找胭脂吧。”雲之說，“第一天啟用此便說是胭脂當家，讓把這些人調走就行了，到時換上我們的人。”

    藥不大放心，便與雲之結伴而行。

    不曾想回了宅中，門房說頭夜胭脂就沒回。

    又支支吾吾說，“姑這幾天不大回來。”

    雲之中升起一怒意，宅裏雖然有許多下人，卻還需有人管著。

    為著讓胭脂住在宅中，心裏不存芥，宅沒封管家，但憑胭脂做主。

    現下幾天不回，宅中諸事不知是鶴娘還是梅姍拿主意的。

    宅中聽聞雲之回來了，都出來迎接，鶴娘與梅姍打頭。

    兩人臉都不好，彼此見過禮，鶴娘道，“你們都各忙各的吧。我與梅姍和主母說話。”

    一進主屋，鶴娘連珠炮似的抱怨起來。

    “我的好姐姐，你再不回來，這宅子人搬空都不知道呢。”

    “我來說吧。”梅姍拉了一把鶴娘，低聲提醒，“那可是姐姐的異姓姐妹……”

    其實說起來，是胭脂用公中銀子，說多不多說不，支了一千兩。

    這個數額不小，帳房說這麽多錢需回了雲之，把胭脂惹怒了，說自己也是宅子半個主子，竟連這點銀子也做得主，又不是拋灑，是有大用的。

    沒辦法隻能支給了。

    “還有，這姐妹幾天幾夜隻回來過一兩次，回來不多時就又走了。”

    “差我們做的拿走後，不見了人影。雖說百姓災可憐，我們自己家主事的也不能全走了，自己家還一攤子事等著回，不在我隻管拿主意，哪裏錯了，姐姐莫怪我。”

    雲之眉頭鎖，一個丫頭跑得飛快回來報說，“姑回來了。”

    “那你二人先回避一下，我來問問。”

    藥一直在一邊聽著不發一言。

    雲鶴與梅姍離開後，二人就在屋等著。

    聽說雲之這會兒回來，胭脂心中一頓，但又釋然，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自被發賣到常家，一直為常家付出，現在也是時候為自己考慮考慮。

    雲之真對好，該為高興。

    難掩笑意，邁步走大堂上。

    大堂上褐八仙桌兩邊的寬背半圓八仙賀壽椅上，坐著雲之和藥。

    兩人皆板著臉，滿麵烏雲。

    “胭脂回來了。”雲之語調聽不出緒，“坐下說話。”

    “怎麽了？那邊有什麽不順嗎？”胭脂坐在凳子上。

    “你支用公中一千銀子現在可以報賬了嗎？”

    胭脂愣了下，沒想到是問這事。

    一千銀子對這個家來說不算大錢。

    這事應該也不算急事，卻在一進門就先盤問，心下不樂，悶悶道，“一時報不上，要走賬不如我先簽欠條吧。”

    “銀子不是不讓你用，可既然用了，總該有個去，哪怕你是買房置業，也有個說法呀？怎麽會報不上賬？莫非你最近迷上去賭坊玩兒？”

    胭脂笑了一下，板臉說，“雲之，我如今雖住在這裏，可也是有自己房子的。隻是想著你孤單所以過來陪伴你。一千兩銀子不多，我們姐妹多年，闖過多難關，你何苦追問著不放？難道你不信任我了嗎？”

    雲之實在生氣，“便是我自己用錢，也需報賬，我拿已補你都沒問題，賬房那邊卻為難，我不過問一聲，你卻扯我們姐妹。這點錢上的小事扯得到分嗎？”

    胭脂已是憤得紅了臉，藥突然出聲，“胭脂，你不必生氣，你自己的已其實已經用完了吧。”

    胭脂如被潑了一頭冷水，看著藥，“你如何知曉。”

    藥笑了笑，“正是因為信任你了解你。”

    “你若有事，必定不肯支用雲之的銀子，一大家子，用公中的錢必要走賬，這一點你很清楚。”

    “你又不肯向私人借錢，那樣必定會被問及原因。”

    “想來你自己的銀子該是都花了不想用私房，亦不想說你借錢原因，所以才會向公中支錢，而且一定以為過不幾天就能補上這筆銀子吧。”

    胭脂點點頭，“還是你了解我。”

    雲之不可思議地看著胭脂，“你進宮多年，撈的可不算，全部都沒了？”

    胭脂毫不在意，“不過是銀子，再說是借出去的。”

    “你在放貸？銀契呢？”雲之追問，越發急了眼，“你不會人騙了吧。”

    胭脂麵，“不會。”

    雲之狐疑地看著，藥閉了，心中暗自歎氣。

    “難道你把錢都借給陳紫桓了！”雲之了起來。

    胭脂笑笑，“這下你放心了吧。他不可能還不起，隻是一時手而已。”

    “姐妹！你被騙了。”雲之為著急，口而出。

    胭脂眼見了臉，“他不是那樣的人。”

    又轉頭對藥說，“藥，你說說，他肯找地方照顧孤苦無依的災民，怎麽會是騙子，他騙什麽？騙我這點銀子？”

    雲之著惱胭脂態度不好，冷笑著說，“恐怕還會騙占人子呢。”

    胭脂然大怒，說別的可以，說陳紫桓占子卻像在短。

    因冷笑道，“你我願之事，便談不上騙占。我的確喜歡陳公子，他肯娶我便肯嫁。”

    藥這下也坐不住了，“胭脂，我們如你娘家人一般，總是為你好。那位陳公子既真的喜歡你又富貴，不該用子那點子私房，你又沒賺錢的去，他把你的錢全拿去了，可想過你如何生活？”

    “你真你，便要為你考慮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