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清等向北走遠後，見顧應欽還是沒有先開口的跡象。

    隻得自己清了清嗓子，笑道：“那個，我不是有意過來打擾先生的。”

    “就是正好看見了，有幾句話想說。”

    “孫教練特別好，我才跟著練了幾天，已經覺得有點不一樣了。”

    “所以特別謝先生，憑我自己，可找不到這麽大牌，又這麽專業的教練。”

    頓了頓，“再就是，之前……也是真的謝先生，越後怕就越謝。”

    “所以準備了一些禮，想拜托孫教練轉給您。”

    “可孫教練無論如何都不肯幫這個忙，說您的事他做不了主，讓我自己跟您聯係。”

    “幸好今天遇上了，還請先生給我這個聊表謝意的機會。”

    顧應欽的確早就看到宋允清了。

    就算他沒先看見，有向北這個大在，他也是想不聽見、想不看見都難。

    但看見又怎樣，一個充其量也就比陌生人稍微好一點的……咳，路人甲而已。

    他不會為浪費任何眼神，也不會因而有任何的波——就怪了。

    顧應欽此刻心裏到底有沒有波，隻有自己才知道。

    尤其在看到宋允清讓肩小禮服，襯得越發雪白無暇的肩頸和鎖骨之後……

    麵上卻仍一派淡漠，“早就說了用不著。給你介紹孫教練，也已經兩清了。”

    “所以，你可以走了。”

    這無聊的所謂論壇，要不是因為今晚實在不想回去麵對所謂“家人”的臉。

    他是真不會來。

    宋允清再次被拒絕，也不氣餒。

    繼續笑道：“但我已經準備好了。”

    “都是雪茄、洋酒、冬蟲夏草之類比較適合男人吃用的東西，我留下也確實沒用。”

    “還請先生就收下吧，不然我真的難以心安。”

    顧應欽麵無表，“你留下沒用就送其他人，或者轉賣。”

    “我確實用不著，也不缺……”

    話沒說完，忽然聽見有人喊“清清”。

    宋允清下意識回頭一看，見果然是覃正走了過來，臉還不怎麽好看。

    眉頭不由也皺了起來，還真是，這都能遇上。

    站起來，正要說話。

    覃正已先扯，“剛才遠遠的看著是像清清你，還想著應該是看錯了。”

    “畢竟你那麽忙，連回個信息都沒空，哪來的空出席這樣的場合？”

    “沒想到還真沒看錯，你的沒空也是彈的。”

    所以，他這是在指責嗎？

    宋允清也扯，“不是我的沒空彈，而是確實沒空。”

    “因為我現在正在工作，正在忙正事。”

    “正哥也請忙你的去吧，我說了冷靜一段時間後，會約你麵談的，我並沒忘記。”

    覃正卻仍一臉的冷沉，“這算什麽工作什麽正事。”

    “當我沒工作過，還是當我三歲小孩兒呢？你分明……你們分明就是……”

    後麵的話到底沒說出口。

    雖然眼前的男人外形氣質都過人，明明坐著的，仍然氣場驚人。

    覃正就算不想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也得承認自己可能都稍微遜。

    進而產生前所未有的危機。

    但出於對宋允清的信任，出於對他們這麽些年的信任。

    終究還是覺得那些話自己不能說，也不能失態。

    可已經夠宋允清生氣了，冷笑道：“分明什麽？覃正，你想說分明什麽？”

    “不要你自己齷齪，就把別人也想得跟你一樣齷齪！”

    所以他後麵的不信任，原來都是有跡可循的。

    原來他打一開始，就從沒真正的、無條件的信任過！

    覃正吸了一口氣，“我齷齪？”

    “我怎麽齷齪了，我又說什麽做什麽了，要被你扣上這樣的帽子？”

    “明明是你這段時間一直冷著我，不拿我當未婚夫的。”

    “我連想你回個消息都難，更別提見你一麵了。現在你卻在這裏跟別的男人談笑風生，我還不能問一句了？”

    宋允清餘見顧應欽表倒是看不出任何變化。

    但四周的空氣都無形更冷了幾度似的。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正哥，我跟這位先生有正事要談。”

    “還請你先忙你自己的去，等都忙完了，我們有話再慢慢說好嗎？”

    “希你能保持最基本的禮貌和麵！”

    覃正見又是跟之前差不多的說辭，眼睛都氣紅了，“然後把我打發了，你好又直接走人，讓我本人都見不到是嗎？”

    “我也想保持最基本的禮貌和麵，但你給我機會了嗎？”

    “所以現在你必須跟我走，必須現在就去把話說清楚……”

    一邊說，一邊還手抓住了宋允清的手腕兒。

    拉了就要往外走。

    他再不跟清清把話說清楚，清清再這樣冷著他，他真的要瘋了！

    宋允清立刻掙紮起來，“放開我！”

    覃正卻抓得更了，“我不放，不但不放，還要抓一輩子，到死都不會放開你的手！”

    宋允清也掙紮得越發用力了，“放開……我讓你放開……”

    力氣用得更大的同時，臉也更蒼白，甚至想嘔吐了。

    那天剪發後偶遇覃正兄妹，他抓手臂時，其實就很惡心了。

    不但他，自從當年……之後，任何男人靠近、無意到一下，都會讓渾不適，惡心想吐。

    哪怕後來極力克製，極力迫自己，也隻是讓在男人靠近時，能勉強忍住不失態而已。

    這也是後來幾乎不再出門的原因之一。

    至於回來那天晚上，跟顧應欽的一應……接。

    既是因為當時一心自救，顧不得別的；也是藥控製，的確難以自持，整個人都是失控迷的狀態。

    但凡當時還有幾分理智，隻怕都做不到。

    何況現在哪才有幾分理智，整個人都是無比清醒的狀態。

    覃正跟有接的時間也比那天立刻甩開了長多了，當然一秒鍾都不能忍了！

    可惜覃正還是不肯放，“清清你現在難道連我一下，都不能忍了嗎？”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讓你忽然如此的厭惡？”

    “那我更不能放了，我……”

    話沒說完，顧應欽忽然冷冷開了口，“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