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涼亭的名字很長,「長生長樂放眼看青山同不老」亭,不遠還有座「亭」亭。
魏檗笑問道:「那條劍是怎麼回事?靜也太大了些,莫非小陌先生?」
其實不是北嶽披雲山地界,其餘四嶽的新晉神君,當時也都下了一道嚴令,不許諸司衙署和轄境神靈三字探究此事,不可聚衆妄議此事,一經查實,下次察計,一律作降低一等評定。
山水神靈可以緘默不言,卻管不住山上修士的議論紛紛,莫非是落魄山那位年輕又?一洲山水邸報都忙碌起來了,正山那邊劍仙們的心可想而知。
陳平安沒有著急回話,落座涼亭,翹起二郎,抖了抖長褂,顯得優哉遊哉,十分閒適。
魏檗坐在對面,「別磨磨唧唧的,給句準話。」
陳平安笑道:「小陌已經是十四境了。」
魏檗雖然心中早有結論,可等到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被震撼得無以復加。
飛昇境與十四境的差別到底有多大?天壤!
合道功的難度又到底有多大?以山填海!
魏檗背靠欄桿,沉默許久,懶洋洋道:「舒坦。」
突然聽到陳平安喊了一聲「魏檗」。
魏檗停下腳步,疑轉頭,「嗯?」
陳平安坐直,手握拳,敲了敲心口,再屈指敲了敲額頭,說道:「這麼些年,謝了。」
魏檗愣了愣,笑罵一句,「矯。」
大步離去,舉起手臂,背對著昔年的草鞋年,耳墜金圓環的昔年土地公,晃了晃手掌。
一切盡在不言中。好的畫面,溫暖人心。
不料陳平安冷不丁來了一句,「魏神君借走的那幅《仙人步虛帖》?」
魏檗轉過頭,問道:「什麼借?什麼?勞煩陳劍仙說大聲點?」
陳平安笑著站起,快步走出涼亭,與魏夜遊勾肩搭背,「怎麼還生上氣了呢。」
魏檗抖肩甩掉那隻手,「別介啊,咱倆關係又不。我這就去取步虛,讓人送給陳國師。」
陳平安哈哈大笑。
魏檗也覺得自己矯了,卻仍然板著臉,並肩走出幾步,也是忍俊不。
一起散步,說了些事,陳平安讓魏檗幫著留心馬苦玄的那個關門弟子,如果他返回北嶽地界,就讓他來趟落魄山,直接去扶搖麓道場找自己。柴刀年曾經在劍氣長城的城頭,就當著馬苦玄的面,問陳平安還收不收徒弟。陳平安當然不是要搶馬苦玄的嫡傳弟子,只是要給年傳下一篇雷法道書。
再就是詢問魏檗,能不能讓北嶽禮制司那邊,給青梅觀的周瓊林發出一道請帖,邀請去披雲山「取景」。再順便提一下,去落魄山遊覽也可以,不過得答應一事,鏡花水月的收,得與落魄山五五分。
第一件事簡單,聽到第二件,魏檗笑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那位周仙子的鏡花水月,山上風評……實在一般。那些老古板和衛道士們是絕不會喜歡的,你爲何要主拐彎抹角邀請來我們這邊?」
陳平安笑道:「隨緣。」
魏檗懶得打破砂鍋問到底,說道:「還有什麼事,國師儘管吩咐便是。」
陳平安說道:「我先前跟綠檜峰的蔡金簡,談好一樁買賣,結果到現在落魄山這邊還沒有收到五十斤的雲石,兩百筒的雲霞香,我總不好飛劍傳信一封,跟催債似的,不太妥當。不如你出面幫忙催催?」
魏檗反問道:「你寄信催促欠妥當,我一個跟這樁買賣八竿子打不著的,飛劍傳信就妥當了?」
陳平安置若罔聞,自顧自說道:「魏神君可以在信上,再
順便與那雙喜臨門的黃鐘侯,道賀幾句?呵,我可是當了一回好月老。說實話,黃道友得跟我道謝纔對。」
耕雲峰黃鐘侯,不但爲雲霞山的山主,還在自己的牽線搭橋之下,終於與武元懿喜結連理,爲道。
魏檗頓時來了興致,說道:「怎就是當月老了,給仔細說道說道。」
陳平安便笑著將自己是怎麼跟黃鐘侯蹭酒喝、黃鐘侯如何威脅自己、自己又是「仇將恩報」如何牽紅線的,娓娓道來,說給魏檗聽了,魏檗聽過也覺有趣,大笑不已。
走到了「亭亭」附近,雙方難得如此清閒聊天,乾脆再次落座。
陳平安想起一事,「範峻茂的南嶽那邊,正在籌備慶典,從你這裡借調過去多稔酒宴流程的神吏?至五六十位?」
魏檗了眉心,「獅子大開口,直接跟我討要了兩百位,我好不容易纔湊出一百五十,範峻茂還不滿意,懷疑我是不是見不得好。」
陳平安笑道:「怎麼不直接把夜遊宴辦在披雲山?」
「就是啊。」
魏檗雙指捻那枚金耳環,無奈道:「說要麼不幹,要幹就要幹一票大。我本來還想糊弄幾句,不曾想還賊,好些披雲山禮制總結出來的學問講究,竟然都門兒清,哪裡像是頭回舉辦夜遊宴的,我估計是採芝山的山神王眷,幫出了不餿主意。」
陳平安了下,點頭道:「我猜也是王眷山神的出謀劃策,之前打過幾次道,做事極有章法的,印象深刻。氣度也好,帝王冠冕,紫象簡,尤其是那顆青梅大小的寶珠,有畫龍點睛之妙,乍一看讓人見之忘俗,等到有了集,多聊幾句,才曉得做買賣是一把好手,極有生意經的,範神君有此儲君之山,窮不了。」
魏檗本來不覺得有什麼,等到陳平安在這邊使勁誇讚山神王眷,便有懷疑,不料陳平安已經問道:「借了這麼多人手過去,有跟範神君談分嗎?」
魏檗搖搖頭,「畢竟是同僚,沒臉說這個。」
陳平安連連點頭,「也是,是也。」
魏檗突然笑罵道:「裝,繼續跟我演,範峻茂在信上早就跟我底了,我就是想要看看陳劍仙會不會以誠待人,好嘛,真是半點不讓人意外。」
陳平安老神在在,呸了一聲,「休要詐我。」
魏檗說道:「南嶽轄境,畢竟如今不在大驪版圖之,範峻茂對大驪朝廷的態度,既微妙,也重要。」
閉目養神片刻,陳平安雙手籠袖,緩緩說道:「聽說大附近有個藩屬國,鬼鬼祟祟,小作不斷,鬧了很多年,一直想要擺藩屬份,尤其是今年初新君登基,就更加赤,幾乎在檯面上擺明了是要與作爲宗主國的大驪掰掰手腕?傳聞那邊,從帝王將相到山上神仙一條心,皆不畏死?與其茍活於世,無面對列祖列宗,不如慷慨赴死,名垂青史。於是就在前不久,從腹地諸州調、集結出兩支銳邊軍,要與大驪朝廷討要一個說法?就連貴爲皇帝同胞弟弟的親王,和那位正值壯年的禮部尚書,都敢不帶任何隨從,直接去了大驪京城,就等著大驪刀子,割下他們的腦袋?」
魏檗說道:「陪都那邊的王宋睦,還有京城禮部和鴻臚寺,都拿這種混不吝沒有太好的辦法,京城和陪都的兩座兵部衙門,當然是想要快刀斬麻的,只需集齊兩州駐軍兵力,一路殺到那個藩屬國的京城就是了。晉青對此也大爲惱火,在今年春夏之,還專門去找過新君,以及去年才放棄垂簾聽政的年輕太后,反正就是沒說通,對方極爲氣,尤其是那位太后,當面撂下一句狠話,寧肯玉碎也不肯瓦全。但是朝廷部對此有些爭論,估計皇帝陛下也有自己的打算,就拖到了現在。」
新君登
基,達顯貴,山上神仙,各有各的私心和訴求,爲大驪藩屬之後,只說大驪清理各地王公皇莊、豪右勢力侵佔以及大地主投充良田一事,就了多當地權貴的利益?更不說還有十幾條大驪政策,都跟了他們祖墳差不多。再加上南邊有幾個新王朝,與之暗中串聯,推波助瀾。那邊的老百姓又不懂這些廟堂幕,而且經過那位太后跟一幫文武員五六年的經營,故意制定了許多聽上去與大驪政策不同、極爲讓利於民的舉措,又有大量文人的筆桿子和結社清議的皮子,使得朝野上下,就連剛剛蒙學的稚,都將大驪朝廷視爲仇寇。
也難怪會有傳言,年輕太后怒斥中嶽神君晉青,「吾家山河,民心可用,大驪鐵騎只管叩關大掠,生死勝負不足惜!」
陳平安說道:「晉青是真惱火,還是做做樣子給朝廷看?」
魏檗說道:「是真惱火。」
陳平安笑了笑,「好巧不巧的,藩屬國那邊也是同胞兄弟,估計把皇帝陛下跟宋集薪都噁心壞了。」
「記得當年大驪鐵騎南下,此國很快就投降了,寶瓶洲中部一役,也是它率先投靠某座妖族軍帳,崔國師當時就殺了一大撥文武將和山上修士,等到戰事落幕,崔國師又秋後算賬,殺了一波鼓弄脣舌的白文人。老皇帝的那顆腦袋,就是前巡狩使蘇高山親手砍掉的。」
魏檗苦笑道:「若是兵戈一起,就是苦了那些百姓,這才過了幾年安穩日子。還有那些據說年齡大多才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邊軍……」
魏檗看著陳平安,「怎麼辦?」
陳平安淡然說道:「我來辦。」
魏檗說道:「那麼去京城一事,你就別空了,抓點。陳平安,我不是替皇帝陛下求你什麼。」
陳平安說道:「好。」
魏檗自嘲道:「這麼跟國師說話,是不是大不敬了?」
陳平安點頭說道:「有點。」
魏檗站起,笑罵道:「要點臉!」
陳平安跟著起,一起走出涼亭。
魏檗忍不住問道:「不爲難?真能辦好?」
「能辦好。」
陳平安點頭道:「記得有位豪傑說過句話,跟註定不會講道理的人講理,就是你不講理了。」
魏檗有些好奇,笑道:「有機會幫忙引薦引薦,見一見這位不講理的豪傑。」
「沒問題。」
陳平安板著臉說道:「魏神君早在棋墩山就見過那位英俊瀟灑的年豪俠了。」
魏檗手重重一拍陳平安肩膀,「多淳樸一年,如今倒好,吹牛不臉紅,喝酒旱菸!」
陳平安沉默許久,說道:「絕不會讓劍氣長城和大驪王朝,在陳平安手上狗尾續貂。」
魏檗會心一笑,以心聲說道:「徵道友來主見你了,我先撤。對了,這位新號"靈渠"、化名周艾的道友,真是……亥。」
陳平安立即手扯住魏檗的胳膊,「你別跑啊。」
魏檗卻是徑直返回披雲山,笑聲迴盪在涼亭附近。
人生路上多道難關,迎刃而解,豁然開朗。
我輩相逢於青萍之末,無需言語,慨然心。
周乎在路上姍姍走下,抱拳行禮,「見過陳山主。」
子淡容,蕭然林下風。
陳平安站在涼亭外臺階底部,說道:「歡迎靈渠道友在跳魚山結茅修行。」
周乎微笑道:「不敢想象,妖族出,會在大人的山頭重新修道。」
陳平安說道:「你我都是沾鄭先生的。」
周乎其實有許多的疑問,想要當面
詢問這位年紀輕的,只是真正等到見了面,反而覺得沒必要多說什麼。雙方極有默契,點頭致意,肩而過,一個返回山頂,一個繼續下山。
陳平安在心相天地中,小心翼翼,嘗試著演練「摹拓」一手既可稱之爲道、也能說是劍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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