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辭開口之際，一輛車子呼嘯而過。

 宋辭的眼神瞬間沉靜了下去。

 他甩開了溫如枳的手，一字一頓道：“你覺得是什麼份？當然是仇人。你殺害我媽那一天起，我們的份永遠不會變了。就算是葉淮幫你，也改變不了你欠我的，這輩子……還不清。”

 因為慣，溫如枳的微微傾斜，晃手臂時傷口開始作疼。

 但這痛比不上心里的刺痛。

 明明知道宋辭不會對自己說好話，卻還是有所期待。

 聽聽，這才是宋辭。

 他永遠都那麼恨自己。

 溫如枳苦道：“如果我解釋當初發生的一切，你能信我嗎？”

 宋辭后退了一步，仿佛兩人之間劃開了一道壑。

 “我只信我看到的。”

 “不想上車那就走回去。”

 說完，宋辭上車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溫如枳看著離開的車影，久久才回神。

 果然，就算是能解釋宋辭母親死的那一天發生的所有事。

 宋辭也不會相信。

 說多了，就像是狡辯。

 更何況，還沒有證據。

 溫如枳看著自己被抓紅的手腕，自嘲苦笑，慢慢走向宋家。

 到了宋家門廊下。

 周姨一邊看手機，一邊等著什麼。

 溫如枳緩了緩自己有些疲憊的氣息，喊道：“周姨。”

 周姨放下手機，趕走了過來。

 “臉怎麼這麼難看？出門的時候還那麼高興。”

 “沒有，可能是從小區門口走進來有點累。”溫如枳解釋。

 “我看爺剛回來，他沒有載你嗎？他看上去好像很生氣，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周姨問道。

 溫如枳無聲搖頭，苦笑一聲。

 周姨表僵了一下，瞬間明白了什麼，不再多問。

 轉移話題道：“你媽和宋總回來了，一回來，你媽就問了你的去向，我擔心待會兒你不知道怎麼說，所以在門口等你。”

 聞言，溫如枳第一句話就是問：“我媽看上去心如何？”

 溫蘭雖然在男人面前會裝，但是在傭人面前，素來懶得裝。

 所以的心好壞，決定了溫如枳接下來要面對什麼。

 周姨沒直接回答，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了兩顆包裝紙特別的巧克力。

 “你們帶回來的，每個傭人一盒，我查了一下，這種巧克力大概要兩千多一盒，這麼多傭人幾萬塊錢就沒了。”

 不是周姨看不起兩千多的巧克力。

 而是溫蘭這個太太是真的摳門不大度。

 溫蘭作為新太太，進門紅包一人一百。

 一人一百是什麼概念。

 作為專業的豪門傭，在外面一百塊錢都抵不上們一個小時的工資。

 當天私下就有傭編排過溫蘭市井出，摳摳搜搜。

 要知道二十幾年前，周姨陪著林苑嫁宋家。

 當晚每個傭人的獎金就是一萬，外加四位數的禮盒。

 會做事的傭人，在雇主家除掉工資，一年拿到禮價值都不會低于五位數。

 所以不是大家看不起溫蘭，而是溫蘭真的不像豪門太太。

 沒想到今天像是轉了子。

 居然給大家送了千元的巧克力。

 聞言，溫如枳微微吃驚。

 溫蘭的摳門是知道的。

 確切說，溫蘭只對別人摳門，對自己素來很大方。

 對別人，哪怕多花十塊錢都覺得浪費。

 不是還未適應豪門闊太的生活，而是在小弄堂里十年如一日養的格。

 改不了的。

 不像其他闊太太那樣高瞻遠矚，花小錢辦大事。

 只知道是宋太太，傭人就跟下人一樣，給工資都跟施舍一樣，恨不得讓別人對恩戴德。

 所以會特意買昂貴的巧克力送給大家，的確很奇怪。

 難怪周姨要在外面等著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姨，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兩人聊著天就到了樓上，溫如枳正要去房間時，周姨拉住了。

 周姨看著的表有些古怪。

 溫如枳不明道：“周姨怎麼了？還有事？”

 周姨為難道：“有，那個……房間洗手間突然壞了，所以就把你東西搬到連廊另一邊去了。”

 聽聞，溫如枳笑了笑。

 “沒關系的，修好了我再搬就行了。”

 “不是。”周姨打斷，猶豫道，“不搬了，以后你就住在連廊另一邊吧，那里我都幫你收拾好了。”

 溫如枳笑容一收，不解地看著周姨。

 周姨卻撇過目，不忍道：“老夫人來了電話，爺和金小姐在一起了，你們倆沒有緣關系，住在隔壁會被說閑話，更何況那個房間是太太以前的房間，金小姐和太太最要好，看到這一幕也會難過的，難過，爺也會難過的，所以……”

 溫如枳扯了扯角，故作輕松道：“周姨，我懂了，沒關系的，我住哪里都一樣。”

 “嗯。”

 周姨歉意地帶著溫如枳朝著連廊另一邊走去。

 這里住著宋松和溫蘭。

 溫如枳了心頭的不適，走進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房間。

 周姨無奈道：“這里原本有個帶浴室的臥室，但被你媽拆進了主臥，所以你洗漱可能要去外面的客衛，東西我都幫你準備好了，也是你一個人用，就在房間對面。”

 “好。周姨，這里很不錯，我喜歡。”

 溫如枳不想讓周姨難做，所以滿意地看了看房間。

 周姨抿道：“哪里不錯？這個房間背，一直都沒人住。”

 溫如枳拉著的手：“周姨，我知道老夫人的話，你很難不從，所以你沒錯，我住在哪里都可以，反正……”

 這里不是的家。

 周姨心疼的看著：“你再等等，我一定想辦法給你換個房間。”

 “不用。”溫如枳搖頭，想了想小心問道，“周姨，這到底是老夫人的意思，還是……宋的意思？”

 “……”

 周姨不說話。

 溫如枳間一哽，好久才緩和這種窒息。

 干道：“我懂了，都有。”

 “如枳……”

 “沒事的，沒事的，真的沒事，我習慣了。”

 走到哪里都不歡迎。

 眼看周姨還是過意不去想說什麼。

 溫如枳趕打斷：“周姨，我有點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兒。”

 周姨抿了抿：“好，好，你睡吧，晚餐我再來你。”

 “嗯。”

 送走周姨，溫如枳站在房中不知所措。

 并不是嫌棄房間不如之前的大，而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適應。

 頓時，對里外不是人這句話深有。

 坐在床尾凳上，明明真的很累很累，卻又不知道去哪兒躺著。

 最后，在了床尾凳上。

 真皮的氣息非常陌生，就連空氣里略帶冷的氣味都讓無所適從。

 就在累得睜不開眼睛時，房門被推開了。

 紅高跟鞋哆哆響著，一道曼妙的姿靠近。

 溫如枳嚇了一跳，立即坐起看著來人。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