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打不過。

鄭清在心底默默告訴自己——

我只是不打巫罷了。

如此三番，功進行心理建設后，他才有了勇氣重新面對眼前的大巫師。所幸之前屋子裏那些黑袍與子的人已經離開，倒也沒其他人在意這段小小的沉默。

「你不是說那些『邊緣一號』是邊緣學院展示『犧牲』神的絕佳方式嗎？」開口之後，迎上巫充滿『侵略』的眼神兒，男生還是不自覺的向後了一步。

黑袍雖然穿在，他卻依舊有些溜溜的覺。

科爾瑪乾咳一聲，繼續上上下下打量著鄭清，眼神意味難明。

男生不由把袍子裹得更了些。

「唔，犧牲不是浪費，沒必要在這種地方浪費我們寶貴的『神』。」回答男巫的反問后，忽然壞笑一下，眨眨眼：「——說到寶貴，我是不是第一個看到你……」

「不是！」男巫麵皮再次漲紅，幾乎尖著打斷巫的話，語氣堅決：「絕對不是！百分之一百萬的不是！」

這話並不算撒謊。

畢竟他變貓以後，從來都不穿服的。

科爾瑪眼底頓時閃過一狐疑，一隻胳膊抱在前，一手著下，若有所思：「真的嗎？那誰是第一個……蘇施君？蔣玉？總覺倆跟你還到不了那種『坦陳相待』的階段……或者說，你背著倆人了？嘖嘖，果然沒有錯的外號……」

「我要退出！」男巫終於忍無可忍，大喊起來。

「退出？真的嗎？」

後又傳來一個『真的嗎』，只不過這次是男聲，鄭清回過頭，說話的是剛剛進門的蒙特利亞教授，他看上去有些驚訝：「——前幾天你不是還很堅決麼？」

這句反問彷彿當頭一棒。

鄭清頓時冷靜下來。

他飛快的瞄了一眼略顯惱火的科爾瑪，突然有些警惕。以科爾瑪的份與習慣，不該這個時候這麼兌自己的——要知道，巨神兵項目是邊緣學院立階段最重要的事，而自己則是現階段項目組唯一的適格者。

他莫名覺得，邊緣學院的兩位副院長似乎都想讓他退出這個項目，卻又不希自己是在另一位副院長的勸說下退出的？

微妙而又複雜的念頭瞬間閃過男生的腦海。

「沒，沒想退出。」

年輕的適格者試著強行忘記幾分鐘前的尷尬與惱火，了袍子上的腰帶，臉上出一略顯僵的笑容：「——剛剛就是跟科爾瑪學姐開個玩笑……我可是九有學院的公費生，對於學校付的任務，怎麼可能知難而退呢？」

啪啪啪！

三人後傳來清脆的拍手聲。

鄭清循聲去，愕然發現老姚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了這間略顯空曠的屋子裏，正咬著煙斗，愉快的拍著掌。

「說得好，非常好！不愧是我們九有學院的學生。」

他沖鄭清豎了豎大拇指，然後看了看邊緣學院的兩位副院長：「——既然鄭清同學不打算退出，而且大家恰巧都在，那就聊聊吧？」

科爾瑪與蒙特利亞教授表嚴肅，讓人看不祂們心底在想些什麼。但鄭清卻莫名覺得，老姚的出現似乎不在兩人預計之，因為對老姚最後一句建議，祂們沉默了好一陣子。

最終，竟然是鄭清打破了略顯尷尬的沉默。

「聊什麼？」

男巫提了提腰帶——科爾瑪給他找的袍子略大，總覺在不斷往下——左右看了看，語氣帶著一猶豫：「不需要找個會議室嗎？」

他記得科爾瑪說過，今天找他來第一件事是開個簡短的頭會。

「會議室？不用，不用。這裏就好。」

九有學院的院長大人一手抓著煙斗，一手擺了擺，子向後一靠，一張棗紅的高背椅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後，然後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輕輕一敲，他的面前頓時出現了一張橢圓形會議桌，以及另外三把椅子，四周牆壁與腳下地板也在同一時間翻滾、延展、變形，長出了一條條束起的簾幕與高大的落地窗。

原本單調封閉的『更室』瞬間變了一座像模像樣的會議室。

老姚手示意道：「……坐吧，都坐，都坐。簡單聊聊這個項目接下來的安排吧？從哪裏開始？剩餘兩臺特殊構型的分配？」

科爾瑪與蒙特利亞教授沉默的選擇了橢圓形長桌的兩側，坐了下去。所以鄭清只能選擇老姚對面剩下的唯一一張空位了。

原本他想站著的。

畢竟在座諸位都算得上他的前輩，而且階位又高，一位傳奇與兩位大巫師，怎麼看都沒有他上桌的份兒。但後那張高背椅鍥而不捨的撞著他的彎，讓他不得不坐了下來。

雖然有些尷尬。

但鄭清此刻腦子卻覺非常靈，坐下的同時，已經開始琢磨老姚剛剛那句話里出的訊息了。

什麼『剩餘的兩臺特殊構型』？

意思是之前不止兩臺？那其他特殊構型哪裏去了？剩餘兩臺要怎麼分配？我一臺，學姐一臺？還是我一臺，蒙特利亞教授一臺？還是說我退出，他倆一人一臺？

只是一眨眼功夫，他似乎就得到了之前一直困擾自己的某個答案。

老姚的話似乎也印證了這一點——

「……學校取消第三臺『特殊構型』，不單單因為邊緣一型之前試驗時暴出的缺陷，還因為這個構型實在是太貴了，造價遠遠超出當初的預算。至於剩下的兩臺，還會按照當初的計劃，適格者小組分配一臺，邊緣學院分配一臺，作為對照組。適格者這邊我們只剩下一個選擇，自然不必討論；邊緣學院那臺，你們兩個自己商量商量，看看選誰上。在這兒，我再提醒你們一次，不管誰上，都需要冒巨大的生命危險……這絕不是危言聳聽。我知道你們不怕犧牲，但伱們總要為這個新學院，以及學院裏的學生們多想想。」

「好消息是，已經完的特殊構型一號，會優先提供給邊緣學院的小組……因為你們學校馬上就要進行立典禮，試用安排肯定會著你們這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