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9章 一席之地

    從小就知道照顧別人緒，太爺爺自然格外喜。

    這份喜，從來都和緣沒有關係，自然也不在乎是不是喬旭升的兒。

    隻不過顧景琰那份細心，倒是讓太爺爺對他刮目相看不。

    韓若星鼻子發酸，垂著眼很久都沒有說話。

    顧景琰從來都沒跟說過這些，在憂心忡忡怎麽麵對太爺爺的時候，他早已默默幫鋪好了路。

    太爺爺抬頭看著頭頂的夜空，好一會兒，低聲道，“馬上要過年了，春天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莫明軒靠在牆上聽著祖孫倆的對話，也跟著抬眼看向蒼穹。

    暮沉沉，不見星辰。

    隔天一早，兩人早早起來收拾，其實也沒有什麽可收拾的，因為來的時候兩人都沒帶什麽東西。

    收拾的，都是太爺爺給兩人準備的土特產。

    他應該是邀請和顧景琰來的時候，就已經準備了。

    核桃，柿餅，梨還有自製的牛幹和曬幹的野山菌，以及幾十斤的土蛋。

    他甚至還綁了兩隻小豬崽，讓兩人帶回去。

    韓若星看著麵前堆積山的來自太爺爺的關，既又無奈。

    豬崽崽自然沒有帶走，其他的東西韓若星也隻是選了幾樣兒，都不拿的話，太辜負太爺爺的心意。

    回來路上，韓若星都不怎麽說話，莫明軒將外套遞給，“你睡一會兒，到了我喊你。”

    韓若星沒接，“我不困。”

    莫明軒低聲說，“昨晚睡那麽晚，早上又起這麽早，怎麽可能不困？回去還有好多事要做，睡會兒吧。”

    韓若星沉默。

    不是睡得晚，是幾乎沒怎麽睡。

    一閉眼就是顧景琰，就算睡著，也會從夢中驚醒，一晚上起來好幾次。

    兩間廂房隔得近，莫明軒應該是聽到了出門走的聲音。

    韓若星接過來道了聲謝，服蓋在上，卻沒什麽睡意，看向旁邊的莫明軒，問了他一個問題。

    “莫律師，那晚，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

    莫明軒說，“你的位置信息消失後，我便覺察你的手機可能被人發現了，警方一時間沒有頭緒，我便聯係了李展……就是被淹死的那個主謀的前妻，我給看了你們消失的位置，詢問那附近有沒有李展悉的地方，就想到了那個地方。”

    “說李展經常在這附近野釣，知道那附近有個廢棄廠房，他們之前去躲過雨，我就請來帶路，怕出狀況，路上聯係了警察。”

    莫明軒停了一會兒，又說，“如果我當時考慮得更周到些，也許就不會變這樣，對不起。”

    韓若星垂著眼簾，低聲說，“莫律師，那天晚上你來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他把顧景琰錯認了你，如果我當時記得住你的電話，我會用你來換顧景琰。”

    並非僅僅是為了讓莫明軒死心才這麽說，而是在當時的確想這麽幹過。

    在那種況下，沒有誰比顧景琰的命更重要。

    所以莫明軒的道歉，沒資格接。

    莫明軒怔一下，隨即苦笑一聲，“那樣也許更好，至可以在你 心裏換一席之地，而不是永遠的莫律師。”

    韓若星沉默著，沒有再開口。

    幾個小時後，終於抵達了江城。

    從車站出來，就看見宋天駿。

    他穿著一件黑大，眉蹙著，一張俊臉滿是冷意，直到看見韓若星，那冷意才消融。

    他大步走過來，拉住韓若星，凝視良久，沙啞著嗓音說，“回來就好。”

    韓若星手抱住了他，紅著眼輕聲道，“哥，對不起。”

    宋天駿沒說話，隻是輕輕著的後腦勺，好久才道，“哥帶你回家。”

    他扭頭看向莫明軒，認真道，“明軒，謝了，這個人我記下了。”

    莫明軒搖頭，“若星認床，這幾天都沒休息好，早點帶回去休息吧。”

    說著將太爺爺塞的特產給宋天駿，“照顧好，有事跟我聯係。”說罷就要走。

    “等下，”宋天駿住他，“我開著車呢，我送你回去。”

    莫明軒一頓，看向韓若星，後者對上他的視線才道，“莫律師，一起吧。”

    莫明軒低頭笑了笑，“不用了，公司一會兒有人來接我，要見個客戶，你們先走吧。”

    韓若星鬆了口氣。

    宋天駿很快便察覺一異樣，他看了眼自家妹妹，又看了眼莫明軒，隨即道，“那行，回頭我請你吃飯。”

    道了別，宋天駿就帶著韓若星上了車。

    後視鏡裏莫明軒的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宋天駿看向韓若星，斟酌著該怎麽開口，韓若星卻先一步道，“還是沒有消息嗎？”

    宋天駿搖頭，“河道已經找遍了，打撈隊的人說，最遲也就這兩周了。”

    韓若星一愣，“什麽意思？”

    宋天駿沉默幾秒，說，“腐敗後或許會漂浮上來，應該能打撈到。”

    韓若星臉猛然一白，半天沒有說話。

    宋天駿輕聲說，“土為安，總比骨無存要好。”

    韓若星的手攥著服，鬆了，了鬆，很久，才說，“一天找不到，我就一天不認。”

    宋天駿沒再說話。

    總會慢慢接的。

    宋萬千擔心了好幾天，見到人總算是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

    一回來就拉著韓若星噓寒問暖，好不容易找回來寶貝兒，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裏怕化了，一個小冒都讓他擔憂不已，失個蹤差點要他半條命。

    韓若星的狀態比之前剛醒來那會兒看上去好上不，說什麽也都會回應，隻不過看起來死氣沉沉，沒什麽朝氣。

    “對不起爸，這幾天讓您跟著擔驚怕。”

    宋萬千太了解人離世的痛苦，又怎麽舍得說孩子半句，隻是沒等宋萬千開口，蘇婉琴便端著兩杯水過來，“散散心也好，心裏能好些，就是可惜景琰那孩子，還那麽年輕。”

    韓若星一頓，角了。

    宋萬千皺起眉，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岔開話題道，“家玉去哪兒了，這幾天早出晚歸的，對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