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薇倏地繃,與靳修的關係並不像世人傳揚的一般。
——若是沒有那一次的相護之恩,甚至談得上陌生。
“陛下,臣婦絕無此意。”
當初的靳修雖然是北魏第一人蕭嫤的兒子,可對自己的兒子並不看重,倒是讓他遭了不的罪。
也是無意間見他被眾皇子欺辱,然後仗著自己顧家嫡的份回護了他一次。
這才有了玉佩的承諾。
當年先太子被殺後,一心想要隨他而去,自然不會拿玉佩說事,倒是將其留在了今日。
“那就滾回去。”
靳修不去看,想要手直接殺了桑榆,卻見商雪羨的脖子纏上了細,那細的方向居然是龍殿殿。
眾人愕然地著這一幕,商雪羨也死命地扣著自己脖子上的細,想要轉朝裏麵去。
這無聲的一幕,一時間不知道揪了多人的心。
靳修扔出腰間的飛刃,將那線斬斷,也不管桑榆有沒有死絕,聲音無比的冷厲。
“混賬!黑甲衛何在,將龍殿翻一個頂朝天,也要將那人找出來。”
“諾。”
然而那人早已經逃之夭夭,任黑甲衛翻來覆去也沒有尋出一個所以然來。
靳修上前踢了桑榆一眼,見還沒有涼,眸沉至極。
“你倒是比朕想象的更有價值,既然如此,就讓你多活幾日。”
靳修手將顧青薇手上的玉佩取過來後直接摔碎,這才環顧了眾人一眼。
“都累了,回去歇著吧!”
靳修扔下這句話便徑直進了龍殿,而其餘眾人也火速撤退,唯恐走得滿上一步便被留在這裏。
商雪羨著脖頸走在青石板鋪就的小路上,被線纏繞脖頸的窒息,還時不時浮現在腦中。
可相比那痛不生的覺,更狐疑的是殿中那突兀出現,又無聲離去的人。
龍殿是什麽地方?
北魏真正的政權中心,靳修將其當作命脈一般的存在,為何會神不知鬼不覺闖進去陌生人?
龍殿這詭異的一幕不僅僅引起了商雪羨的狐疑,同時也讓其他人驚疑不定,而靳修則滿是怒地盯著屏風後麵的黑影。
“你真的吃定了我?”
見他不說話,靳修拎起手中的劍狠狠劈在屏風上,冷然地著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孔。
“你當初既然選擇為了影子,那麽就本本分分地茍活著,否則朕不介意教你如何做人。”
自從那線纏上商雪羨的脖頸,靳修所做的事便是想盡辦法遮掩這一切,遮掩他這個人的存在。
大張旗鼓的搜索,興師眾的尋找,都是為了將這個一直藏在龍殿的人從眾人的視線中摘出去。
“當初我答應你去求娶,是不同意。”
“後來,靳煜亡後看在你的麵子上,我留下們母,將二人足青薇宮。”
“然而,你如今居然還要得寸進尺?”
就在靳修的怒火越來越高漲時,對麵的人終於說話了,隻是那表看上去極為冷淡。
“我曾經答應過,隻要拿出玉佩便答應一件事,你既然取代了我的份,那就得背負這樣的承諾。”
“那是你的承諾,不是我的諾言。”
靳修目盡斂,他已經為他收拾了太多的爛攤子,不用永無止境地去心這些零狗碎的事。
他的目標是這錦繡天下,而不是宮闈瑣事。
他的話音剛落,對麵的人忽然笑了起來,那冷淡的瞳孔中流著無盡的嘲弄。
“當你為靳修,我為暗影的那一刻,我昔日的諾言便是你上的背負。”
他眉目流轉,神悲愴,眼睛裏麵有止不住的恨意,言辭更加犀利。
“尊敬的北魏陛下,你莫不是覺得靳修這個名字是石頭裏麵蹦躂出來的?”
靳修臉難看了起來,他手腕輕輕握著劍柄,幾次三番想要斬過去,最終還是留了手。
“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手,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便剁了你的爪子。”
“怎麽?你難道要為了商雪羨和我翻臉?你難道忘了郢城的事?”
暗影的臉瞬間難看起來,當初他之所以毀掉商雪羨,一則是借著王家和商家的名聲打擊郢城的勢力,二則是徹底斷絕靳修的念想。
可是如今看來,自己倒是小覷了的影響。
“我不喜歡別人忤逆我的意思,這裏麵包括你!”
靳修踩著沉重的腳步,坐在了龍殿正中間的龍座上,氣勢凜然地著暗影。
“你應該記得,當初是你跪在我麵前互換的份,你早已經沒有了選擇的權利。”
“我記得。”
“我給了你踏足青薇宮的權利,那便好好珍惜。”
他為何不顧朝臣的反對,不顧東西兩位太後的冷眼,執意將顧青薇囚在青薇宮?
不就是履行當日的承諾?
可他上的瑣事若是影響到了他的宏圖霸業,那麽他不介意盡數除去。
“我明白。”
聽著他還算乖順,靳修頭疼地了自己的眉心,繼續朝他發問。
“秦埕,近來可還老實?”
當初秦埕拒絕廊都,那是他覺得自己應該騰不出手去收拾郢城,然而這世間的手段不僅僅隻有武力。
他確實想過和平解決此事,可他並不配合,那麽他唯有釜底薪,下旨讓各地節度使帶著管轄範圍的舉子親自廊都。
秦埕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將他的聖旨束之高閣。
“還算老實,隻是各地節度使在廊都並不能逗留太長的時間,到時候也沒有理由將其留下。”
“我準備重開太學院。”
“你……”
“北魏素來兵強馬壯,可經世治國的手段終究差了一些,日後要山河重組,自是不得謀定天下之輩。”
靳修很早之前便有這樣的準備,可惜北魏都是馬背上的功夫,真正能讀書治學的人並不多。
秦埕和辜清風,都是他極為看重的人才。
“你放心將北魏年輕一輩,到他二人手中?”
當初辜清風轉投的時候,他二人便商量過太學院的事,可惜最終擱置了。
因為,他們信不過辜清風。
如今,來了一個更加看不懂的秦埕。如此匆忙定策,可並不是一個好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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