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珞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事,期間商雪羨倒是旁敲側擊了太學院的事,得知太學院如今辦得如火如荼,提著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商雪羨見到靳修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他從淳貴妃上宮直接去了金鑾殿,下朝後才回到了龍殿。
“將這些書信一封封拆開,將他們的訴求一字不落地謄抄出來。”
許是覺得商雪羨過於清閑,靳修直接命人將兩大箱子書信抬過來放在麵前,然後命幾個小宮娥侍候筆墨。
商雪羨沒有拒絕的權利,認命地拿起筆開始記錄,剛開始的時候帶著十足的抵,可當那一封封淋淋的書展現在麵前時,才明白那一別扭的緒是多麽的可笑。
那一封封書信代的不僅僅是他們的後事,還有北魏最底層老百姓真實的現狀。
字裏行間算不得多麽的工整,可正是那質樸的言辭更讓人,更讓人對社會底層有更清晰的認知。
商雪羨發現每隔十餘人的筆跡便略顯相同,應該是一個小群找了同一個人代寫,隻是這代寫的人認識的字不多,需要估才能猜到裏麵的意思。
最讓覺到心驚的是一個代寫軍卒的書,他是那麽多人當中為數不多上過蒙學的人,隻是後來家道中落了撲在最前麵的軍卒。
他的要求和別人有所不同,他並未給家人留下書,這封書是寫給自己頂頭上司的。
想要讓自己頂頭上司徹查他父親下獄死的事,想要給他那秀才父親一個公道。
按照信上所說,他父親是參加科舉時被歹人所害,汙蔑他父親考場作弊,最終落得了被殺頭的大罪。
靳修瞧著商雪羨的目久久沒從那封書上移開,朝著揮了揮手。
“讓朕看一看。”
商雪羨放下手中謄抄的筆,碎著小步子將自己手中的書信呈了上去。
靳修剛開始的時候不以為意,這一路上看了太多的辛酸苦樂,這位並不是最悲慘的一個,可當看到最後那個名字時,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位軍卒的父親是先帝朝的舉子,而這裏麵還出現了他極為悉的名字——吳鉤。
吳鉤此人乃海清郡,雖然算不得名門大族,可在小地方也有著不小的名氣。
按照信上所言,當初他的父親和吳鉤乃一屆舉子,隻是他父親奪得第一的名頭,卻被人誣陷科場作弊。
不僅僅取消了科舉名次,更是落得被斬首的下場。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已經差不多將人曬在了太底下。”
靳修的手指默默敲打著幾案,按照吳鉤的軌跡來看,小三元的名頭給了他足夠的好。
否則,也不會年近不便坐穩禮部侍郎的位置。
按照他的計劃,吳鉤若是能兢兢業業一些,等如今禮部尚書退了便讓他頂上去,可如今看來這裏麵倒是存了不彎彎道道。
雖然說朝堂不得一些蠅營狗茍的事,可這次北魏和撻塔部的戰爭,也讓他從心底開始抵這種事。
“你說,朕應該如何理此事?”
“那就要看陛下手中的刀是否鋒利。”
從不懷疑靳修的手段,考慮的是靳修的心態,別看他平時像是不顧一切的莽夫,可真正的莽夫能將整個朝堂的走向拽在自己手中?
這明顯是一個悖論。
所以,不是靳修能不能手此事的問題,而是他願不願意手此事。
“你似乎想讓朕手此事?”
靳修饒有興致地了商雪羨一眼,平時並不是一個多多舌的人,涉及到前朝的事更是三緘其口,可今日居然發表了意見。
看來,這事倒是到了的心底。
“太平本是將軍定,將軍無緣盛世景!這些不起眼的兵卒,埋骨沙場,難道不應該得到公正的待遇?”
“你說得對,可惜吳鉤可不是簡單的人。”
靳修了那封書,他能從那人的字裏行間到他的祈求,可有些事並不是一個公道能解決的。
吳鉤作為禮部侍郎,他這些年也算是任勞任怨,或許有不小的瑕疵,可這些瑕疵遮擋不住他本人的芒。
他或許不是最有才的那個,可卻是最能揣人心的那個。
“繼續吧!”
靳修揮了揮手示意商雪羨繼續謄抄,隻是那封書卻被他在了奏折的最下方。
就在太逐漸偏西時,龍殿外傳來了甜糯的聲音,清脆的聲響打斷了滿殿的寂靜。
“曹掌監,如今太已經西沉,聽聞陛下還未進食!太後娘娘心疼陛下,命小廚房做了膳食,不知道陛下……”
還不等曹掌監回話,殿的靳修已經將自己手中的批紅朱筆放下,朝著門口悠悠地說了一聲。
“進來。”
商雪羨聽到了歡快的應諾聲,接著白惜若那嫋嫋形便落落大方地出現在殿,像是歸蝶似的走向靳修,真正應了那句弱。
“你如今有孕在,怎麽不好好歇息?”靳修指了指一旁的榻,讓宮娥扶著坐下,“在泰和宮,可還住得習慣?”
“太後娘娘慈,然而妾還是喜歡剛宮的時候,天天能見著陛下。”
如水的人兒說著纏綿悱惻的話語,就算是鋼鐵漢子也會心生漣漪,靳修目瞬間和了下來。
“暫時不適合挪宮,等你這胎坐穩了,朕便讓你獨居一宮。”
“妾……妾多謝陛下。”
白惜若是真的有些激,北魏宮廷能獨掌一宮的嬪妃可都在九嬪當中,按著的份是如何也做不到的。
原以為一個人的分位已經是帝王垂青,不曾想他居然如此的大方。
靳修進了食讓曹掌監親自送白惜若離去,隻是剛一離開,靳修的臉便難看了起來。
好半晌,就在商雪羨以為靳修已經忘記了大殿還有這個大活人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
“娉汀,你說蛇和象那個厲害?”
“奴婢不知。”
商雪羨心中雖然略顯狐疑,可靳修後麵的話還是證實了的想法。
“人心不足蛇吞象,聽著好像是蛇更厲害一些!”他測測地看向商雪羨,“可是,朕想當那個捕蛇人。”
“……麗才人是瑯琊閣的人?”
靳修說得已經足夠明了,除了瑯琊閣外,似乎沒有人將當作自己的代號。
已經見了醜牛和前卯兔,白惜若難道是巳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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