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搭著方向盤,腕骨冷白清瘦,眉眼深邃,帶著幾分和,下頜線條清晰利落。
他偏頭朝過來,臉上的表有些無奈。
薑黎懵了下,“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並沒有告訴他自己什麽。
男人視線直直地著,那雙眼睛裏波瀾微起,藏著看不懂的緒。
“謝衍,”他低聲問,“還記得嗎?”
謝衍……
薑黎在腦子裏瘋狂搜索名為“謝衍”的人,某些記憶裏的片段閃過,猛地抬起頭,對上謝衍溫的視線。
謝衍眼眸帶著一笑,好整以暇地看著,“想起來了?”
謝衍,是江墨琛大學時候的朋友。
大學時兩人經常一塊兒,後來薑黎和江墨琛在一起,就變了三人行。
但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們倆的關係越來越淡,最後這段友誼以謝衍出國留學告終。
那時,薑黎到好奇,問過江墨琛一次,他看起來很不願,敷衍地回了句,“道不同,不相為謀。”
此刻,薑黎沒想到能在這到他,“你現在要去哪兒?下山嗎?”
謝衍卻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執拗地問道,“記起來我是誰了嗎?”
薑黎看著他說,“謝衍。”
謝衍角微勾,屈指敲了下方向盤,看起來很滿意的樣子,“嗯,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其實薑黎經常在財經新聞和各大采訪中看見他。
謝衍接手了龐大的謝氏集團,是謝氏集團唯一的掌權人,年紀輕輕便了炙手可熱的商場新貴。
憑借出眾的外表和優越的家世背景,謝衍的每一次公開麵都會引起不小的轟。
在他沒見過的日子裏,卻經常看見他的影。
安靜了會兒,薑黎又解釋道,“不好意思,我有輕微的夜盲癥,之前線太暗了,沒認出來你。”
“沒事。”謝衍對此毫不在意,“你現在去哪兒?”
“半山腰,我在那訂了間帳篷。”
“我正好也要去,一起吧,我開車載你。”
薑黎沒推辭,道了謝,利落地開門上車。
這段路太折磨人,太考驗的膽量了。
再走下去,薑黎怕自己給自己嚇死。
這之前,薑黎已經走了一小半的路程,半個小時後,到達營基地。
半山腰和山頂一樣,隻是沒有開放式的三角帳篷,遊客隻能躺在帳篷裏,或者出來賞星星賞月亮。
薑黎開門下車,再次跟他道謝,“今天謝謝你啊。”
謝衍坐在車裏,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眼裏晦暗的緒都下去,搭著方向盤的手指張開,又克製地握,始終沒能說出那句告別的話。
到最後,他隻淡淡地“嗯”了聲,然後說,“你先走吧,我打個電話。”
薑黎看著他冷冷淡淡的側臉,原本到邊的話默默咽了回去,“好,那我先走了。”
謝衍頷首,“嗯。”
薑黎去找了工作人員辦理住,租棉被和睡袋——的睡袋在江墨琛的車裏。
選了一頂位置極好的帳篷。
不太寬敞,但睡一人綽綽有餘。
把東西歸置好,薑黎坐在帳篷裏發了會兒呆,然後拎著工作人員給的那把折疊椅,出來賞夜景。
山頂與半山腰的夜景沒區別,同一片夜空中,明月皎潔,繁星眨著眼睛,如顆顆耀眼的寶石,鑲嵌在漆黑的夜幕中。
視線回到地麵,是無邊無際的曠野,遠的青山遠黛早已看不清模樣,隻有依稀的廓。
風從遠送過來,薑黎聞到了自由的味道。
“薑黎。”
薑黎回頭,看見謝衍從旁邊的帳篷裏出來。
他角勾起點笑,看著說,“你住這裏?好巧。”
確實好巧。
營基地的帳篷都是供遊客自由選擇,放眼去,至有二三十頂。
在這種況下,他倆還能分到一起,不得不說,是有點緣分在的。
“你吃飯沒?”
今天一通折騰,薑黎早已經忘記吃飯的事了。
這會兒謝衍提起來,才後知後覺地到肚子了,“還沒呢,你吃了沒?”
“沒有,”謝衍抬手,指了指不遠的攤位,“那邊有燒烤,一起去吃點?”
薑黎應了一聲,起跟著他往那邊走。
燒烤攤設在一片空地上,炊煙嫋嫋,薑黎聞著飄來的烤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把菜單推給對旁邊的謝衍,“今天多謝你,這頓我請你吃吧,你看看想吃什麽?”
謝衍:“你請我?”
薑黎點點頭,“對啊,就當是謝謝你剛才載我下山。”
謝衍靜靜地看了幾秒,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是拿著筆在菜單上隨意勾了幾樣。
薑黎當他是默認了。
謝衍勾完,薑黎又接過菜單,補充了幾樣。
然後把菜單遞給服務員,起,“等我一下,我去結賬。”
謝衍按手機的作一頓,抬眼朝看來,低聲道,“等會兒結吧,萬一吃到一半還要加菜。”
薑黎心想,應該不會了。
畢竟剛才勾了幾乎整整一頁的菜單——為了表達的謝意。
但天大地大,被請客吃飯的人最大,薑黎又重新坐下了,“那就等吃完再結吧。”
謝衍“嗯”了聲。
在服務員拿著菜單離開之前,他又開口,“對了,麻煩不要放蔥和辣椒。”
服務員:“好的,二位稍等。”
曠野的風裹挾著草木的清香,徐徐送來鼻間,令人心曠神怡。
已至深夜,燒烤攤上依舊人滿為患,吵吵嚷嚷的說笑聲充斥著耳,很吵,卻並不討厭。
薑黎甚至有點喜歡這種氛圍。
單桌已經坐滿了,和謝衍並肩坐在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除了他們,旁邊還有其他吃燒烤的客人。
薑黎偏頭驚訝地看著他,“你也不吃蔥嗎?”
再次遇見已經很不容易了。
謝衍並不打算藏自己的心意,麵自若,“我都可以。”
“那為什麽……?”
“你不是不吃蔥嗎?”謝衍的語氣再平常不過,漆黑的眸子凝住窈窕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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