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趙雲才到忘古城。
清晨的大街,還是那般熱鬧,人影熙攘,吆喝聲、賣聲,此起彼伏,總有那麼個話嘮,大清早便到茶攤酒肆,噴的唾沫星子滿天飛,好巧不巧,每回都有忠實的聽客,替人付了茶水酒錢,只為聽個新鮮。
「曉不曉得坑神是誰。」
「都不知道吧!我知道,乃是個世的老前輩。」
「真的假的。」
都過去好幾日了,拍賣會上的風波依舊未散。
八卦中,總會聽到趙雲的名字。
趙家的前主,可是忘古城的名人,走哪都有傳說的,每逢提起他,總多唏噓與嘖舌,至今都不敢相信,昔日的曠世奇才,竟是找回了環,著實不易。
趙雲矇著黑袍,一路走過。
路過柳家兵鋪時,又側眸看了一眼:生意夠火,可能是新來的煉師,格外上進,每日都有兵出爐。
反觀他趙家,生意就慘淡不了。
大老遠,便見楊大武二坐在店鋪前,擱那打盹兒。
對此,趙雲毫不意外。
有眾多大族手,只為針對他趙家,這一路走來,他趙家的產業,基本人影稀,皆被大族聯合打了,只因他們財力雄厚,對付一個小家族,輕鬆無比。
「得想個法子解困局。」
趙雲嘀咕,倆眼骨碌碌的轉,得尋思一個大場面,用天武的氣勢,嚇唬一番大族,省的總盯著趙家不放。
這般說著,他去了對面的當鋪。
與兵鋪正對面,當鋪也是他趙家的產業,他九弟趙川,便是當鋪掌柜,也如他,是被家族發配出來的。
這麼多天,是他頭回來此。
趙川是在的,正坐在櫃枱前打算盤,該是虧了不。
趙雲也自覺,徑直了雅間兒。
趙川見之,放了賬目,跟著走了進來,八有人來典當,卻是恰逢趙雲扯下黑袍,眸不由亮了一下。
「三哥,怎有空跑來。」
「就隔一條街,串串門兒。」趙雲笑道。
「哎。」
趙川也坐下了,張口便是唉聲嘆氣,生意忒難做,兵鋪還好,他這當鋪著實慘淡,自各大族手忘古城,整個趙家都被打,再來那麼幾月,全都得關門。
不過相比喜事,這都沒啥。
所謂喜事,便是趙雲能修鍊了,還是個那個曠世奇才,為兄弟,打心底為趙雲高興,家族還有希。
「這些收好。」趙雲笑著遞了一個錢袋。
前袋中,除了銀票,便是符咒,已捆了一沓。
「使不得。」趙川忙慌推卻。
「一家人。」趙雲又推了回去,他得拉兄弟一把。
趙川執拗不過,終是收下。
對著三哥,他始終是好奇的,怎在短短的一兩月,便有如此就,還有這些個符咒,行市上基本沒有賣,這可是一筆財富啊!在家族,從沒人對他這般好。
「既是來了,再送你一場機緣。」
趙雲笑著起,一手按在了趙川的天靈蓋。
繼而,火與天雷齊出。
乃醍醐灌頂,是用火與天雷,為趙川洗鍊,也算另類的煉,只不過,並無洗髓易筋經那般霸道,縱如此,也夠趙川經脈開拓,雜質淬出不。
唔....!
趙川悶哼低吼,疼的牙齦浸,卻死死抗。
「忍住。」
趙雲取了藥丸,一顆顆碎,一同融。
足一個時辰,才收手。
趙雲沒啥,趙川卻是虛了,癱倒了在了座椅上,臉龐煞白無,但疼痛散的快,一顆藥丸吞口中,頓如一汪清泉,流遍全的各大經脈,溫涼舒爽。
「覺如何。」趙雲笑了笑。
「好生奇異。」趙川站起了,狠狠舒展著筋骨,噼里啪啦的聲響,不絕於耳,渾都只覺通了不。
自修鍊武道,頭回這般舒適。
「此法每日運轉。」趙雲又拂手,給了一部古卷,而後還不忘補了一句,「待默記於心,記得將其銷毀。」
這,乃煉的法門。
不過,並非洗髓易筋經,而是他改良過的簡略版,沒辦法,月神早有戒律,凡所傳之,不可外傳,也是為趙川安全著想,若他會被盯上,有害無益。
「只此一次。」月神淡道。
趙雲一聲乾咳,眼神兒寓意明顯:我自個改良的。
「好霸道的心法。」
趙川驚道,忍不住心驚跳。
為趙家子弟,功法自是見過的,但如趙雲所給這部,真真頭回見,鍛煉,開拓經脈,足夠的霸烈,僅看法門概述,就讓人眼皮直跳,這太珍貴了。
趙雲只笑不語。
這只是簡略版的,真正的洗髓易筋經,本非人所煉,至於他,乃是頂風兒上的,心裏始終憋著一氣,那夜梁換柱,任何疼痛,都比不過那等恥辱。
「謝謝三哥。」
「謝就太生分了,好好修鍊。」趙雲笑著起。
他走後,趙川激不已。
有了煉法門,還打算什麼賬目,找點兒修鍊去,就說嘛!他卑微多年,總有轉運的時候,而三哥趙雲,便是他的貴人,多年了,頭回覺得渾暖洋洋。
這邊,趙雲已回兵鋪。
「爺,咱家生意有點兒慘。」武二小聲道。
「有多慘。」
「三日了,一件兵沒賣出去。」
「是...慘的。」
趙雲乾咳了一聲,瞧柳家乾的熱火朝天,再瞧眾大族,也牟足勁兒要打趴趙家,他家兵鋪能安生才怪。
「且先撐著。」
趙雲進了後園,還在尋思咋打反擊。
「哎呀?這誰啊!」
進了後園,便見紫發小孩兒,大老遠便嘖了嘖舌,他的形態嘛!可不怎麼好,不知被那個人才一頓錘,鼻青臉腫的,此刻,還被掛在樹上,隨風搖啊搖。
再看樹下,胖老頭兒和諸葛玄道也在。
這倆老傢伙,倒是悠閑,喝著小酒兒,哼著小調,看樣子,紫發小孩就是被他倆揍的,而且下手還賊狠。
「才三天,開掛了吧!」
趙雲心中唏噓,說的是諸葛玄道,走時剛地藏,回來后,竟已是地藏第六重,看那氣息,比先前地藏巔峰時,還更渾厚,一部很完整的功法,這般強悍?
仔細一想,他便釋然了。
諸葛玄道不比其他地藏境,他是自降的修為境界,如今再地藏,該是輕車路,修鍊起來自也是神速。
等著吧!
待老玄道進階巔峰,這小園會很熱鬧的。
譬如,找胖老頭兒練練。
猶記得那日,胖老頭兒把老玄道掛樹上的那一幕,也如此刻的紫發小孩兒,隨風飄啊飄,老臉都丟盡了。
別說,諸葛玄道就是這般想的。
若非修為低,怕是早找胖老頭兒干架了,還喝酒?喝你妹的酒啊!往老子裏塞臭子,老子都記著呢?
趙雲未瞧見小財迷和小胖子。
那倆,多半跑出去浪了,搞不好正在對面賭場。
真是,兩人真在裏面。
與之一道的,還有赤嫣,贏的莊家臉都黑了。
「你家師尊嘞!」
諸葛玄道往趙雲後瞅了又瞅。
「死了。」
趙雲這倆字,張口就來。
月神隨之開了眸,斜了一眼這貨。
你特麼的,竟敢咒老娘。
趙雲不以為然,也還了月神一個眼神兒。
徒兒嘛!就是用來坑的。
師傅嘛!就是用來咒的。
瞅見沒,這兩句話不止對稱,還很押韻嘞!
讓你坑我,天天咒你。
「死了好,死了能睡很久。」
胖老頭兒嘖舌,也就趙雲敢這般說,大夏鴻淵哪!貨真價實的天下第一,誰敢這般咒他,偏偏他徒兒干,由此可見,他師徒倆的,比想像中更加離奇。
「可知是哪方勢力。」
諸葛玄道問道,說的正是召喚月王者。
「族。」趙雲未瞞。
聞言,倆老頭兒對視一眼,眉頭也都不由皺下了,又是個不好惹的,傳聞他家的祖,活了好幾百年了,而且,也是一尊天武境,或許比不上大夏的鴻淵,但在這片土地,也是能排上名的,鮮有人敢惹的。
所以說,紫苓找對人了。
如這等事,找天宗的強者,都不好使的,除非天武境,但天宗的老祖,已失蹤多年,天曉得他還活著沒,得虧大夏鴻淵鎮場子,不然月王,真就慘了。
族行事,大夏人都知道的。
這一脈,專人祖墳,各個都是損德的主。
「我說,還這掛著個人呢?」
紫發小孩臉頗黑,是對趙雲說,倆老東西揍我,不指他能給俺放下來,你卻當做沒瞧見,過分了吧!啥個族,啥個月王,我都不關心,放我下來。
「師尊又閉關了。」
「臨閉關前,還讓我找火焰,越多越好。」
「兩位,可知哪有。」
趙雲說著,已尋了一個舒服地兒,又坐那開噴了,還是三句不離師父,無非是想找火焰,儘快融出天火,月神說了,待出天火,便會教他煉丹之。
煉丹師,很吃香的。
至於紫發小孩的眼神兒嘛!他權當沒瞅見。
掛著好,掛著養眼。
按秀兒的話說,這也是一種另類的修行。
嗯,老娘會這麼說。
月神又瞥了一眼趙雲,待哪日重塑神軀,定把這貨,掛在樹上曬個一百年,修行,本神讓好好修行。
「有錢,啥都好說。」
「給我銀子,回頭老夫幫你找,絕對上品。」
「放心,價格公道。」
倆老頭兒都盤了兒,你一言我一語,如似在說相聲,好不容易逮住一個皇族徒兒,那得朝死了坑才行,找不找火焰下先放一邊,把錢搞過來才是正道。
「沒錢。」趙雲了鼻子。
「你師父乃大夏鴻淵,你特麼告訴我你沒錢?」
「真沒。」
「沒銀子,還想要火焰?」
「師傅也說了,誰找的火焰,便記他一功,回頭有賞。」趙雲的套路,還是一套套的,提大夏鴻淵的名,貌似比銀子好使,天武境的賞賜,比銀子實惠。
「嗯,這還像句人話了。」
說相聲的倆老頭兒,不擱那噴了,都在那捋鬍鬚,暗想著,去哪尋些火焰,完事兒領功,天武境不小氣。
如趙雲所料,提師傅比銀子好使。
錢嘛!他自是有,不過還是自個揣著實在。
有人幫忙找,自是最好。
實在不行,用錢買唄!銀子可是好東西,能省則省。
「咱,是不是該去楊雄那喝茶了。」
「那小子,還是很懂事兒的,從不讓俺們空手。」
「老夫最看好的就是他。」
老玄道和胖老頭嘀嘀咕咕,找火焰,是個技活,既是鴻淵吩咐的,自當儘力,那他們,也得找個下家,楊雄就最合適,一城之主,做起來多半容易不。
「有個闊綽的師傅,真好。」
趙雲拍拍屁走了,臨走前一句闊綽,自帶暴擊,聽的倆老頭兒,都不已,鴻淵的手筆都見識過的。
「走,喝茶。」
倆人勾肩搭背走了,這可是個好買賣。
「你仨大爺的。」
趙雲走了,倆老東西也走了,就剩紫發小孩一個,還擱那掛著呢?一陣風吹過來,搖的那一個有節奏。
「爺。」
不遠,趙雲已走了涼亭,柳如心就在那。
玉兒頗懂事兒,很自覺的退場。
那個涼亭,畫面很溫馨,也只剩小兩口兒。
夜幕很快降臨。
胖老頭和老玄道回來了,尋火的事兒,代給了楊雄,楊雄不明所以,卻很上道兒,麻溜吩咐人去辦了,而這倆老貨,等收現的便好,嗯,還有賞賜。
最現的,還是趙雲。
師傅的名頭,是響噹噹的,就靠它坑蒙拐騙了。
「發了,俺們發了。」
大笑聲很快響起,是小胖子和小財迷回來了。
後面,還跟著一個赤嫣。
仨人埋在而歸,都抱著一堆銀票元寶,笑呵呵的。
「賭場的老闆,該有多鬧心。」
趙雲嘖舌,當日他贏了幾百兩,都差點被人做了,這仨更狠哪!瞧這數目,得有上萬了,該是橫掃賭場。
「來,見者有份。」
小胖子嘿嘿笑,一人塞了一塊元寶,連掛在樹上的紫發小孩,也都給發了,沒錯,那貨還擱那掛著呢?
「這怎麼好意思。」
「不要?不要我可拿回來了。」
「別鬧,再來一塊。」
現場的氣氛,還是很融洽的,各個喜笑開。
「那夜,看你洗澡的就是老子。」
然,熱籠的氣氛,卻是因這句話,頓的寧靜。
話,是趙雲說的。
準確說,是月神說的。
更準確說,是月神借趙雲的口,對赤嫣說的。
語氣嘛!怎一個霸氣了得。
還是那句話,坑徒弟,秀兒是專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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