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約定下，太多人上臺。

每人手中都抱著一種鐵料，各皆有，足有幾百種。

這也是事先備好的。

既是煉對決，要的就是公平，可不能自帶材料，真要那樣，比的就不是煉，而是誰的材料更高級。

如今這些便好。

幾百種鐵料，不算太高級，也不算太低階，每種都備了好幾份，兩人可隨意挑選，如何分勝負自也簡單，誰鑄出的兵堅，便是誰贏，全看各自本事。

「這麼多的材料，誰提供的。」

「還能有誰，城主唄！他可是對決的公證人。」

「城主自掏腰包？」

「想啥呢？這是要給錢的，不能白用，誰輸誰給，咱家城主是生意經，他那頭腦，何時做過賠本的買賣。」

「既要公正，此法最穩妥」

看客們多揣手，某些個事兒，已拎的明明白白。

「前輩，請。」

「不自量力。」

枯山一聲冷笑，自不客氣，也沒啥好客氣的，這麼多材料，每一種都有好幾份，沒啥先機，以他的級別，也無需先機，斗敗一個真靈境，手到擒來的事。

這廝倒背著手，如挑寶貝，一路走過。

趙雲也了，用有限的材料，造出最霸道的兵，便是這場比試了，從選材料而論，他與枯山是站在同一起跑線的，材料隨意選，就看誰造詣高了。

他貌似更專業。

枯山僅是看，而他不止擱那看，還擱那敲。

「老實說，這個過程很枯燥。」

太多人乾咳，凈見倆人在臺上溜達了，倒是快點兒選哪！選完麻溜煉，麻溜比試，俺們還等著收錢呢？在他們看來，過程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柳家若輸，會損失慘重啊！」

忘古老頭兒揣著手，話語悠悠，是對柳蒼空說。

「枯山會輸？」

柳蒼空端了茶杯，正擱那吹著飄在茶水上的茶葉，神態不是一般的悠閑，他雖非煉師，但也所知甚廣，枯山的大名，他是聽過的，流落民間的煉師們，枯山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只要不是天宗與皇族的煉師，誰來都沒用，正因有這份自信，他才允許這場豪賭，真靈境的趙雲，還想斗敗玄巔峰？

「真若輸了，別耍賴才好。」

忘古老頭兒笑道，著實不看好枯山，主要是趙雲，那小子來歷忒大了，大夏鴻淵乃他的師尊，天下第一教出的徒兒，絕非池中之。

臺上。

枯山已拂手，接連收走了十幾種鐵料。

十幾種足夠了，多了沒啥益。

趙雲也選好了，巧的是，倆人選的材料出奇的一致。

「這就有意思了。」

「選的材料都一樣，趙雲這是抄.襲嗎？」

「全憑自願，哪有抄襲一說。」

看客們暗自談，枯山頂風兒來，趙雲頂風兒上啊！

「學我？」

枯山幽笑，角掀了一抹玩味弧度，篤定趙雲在學他，選一樣的材料，就能與吾一較高低？真是笑話。

「那老傢伙，還真有幾分道行。」

趙雲嘀咕，這幾百種的鐵料，唯有這十幾種相互搭配，才是最完的組合，枯山能選出，足見其造詣。

自然，枯山能選出來，他也能選出來。

相同的材料，不同的人，那就看誰的技更高了。

嗡！

嗡聲起，枯山以火化銅爐，三兩塊鐵料隨之投，得先淬出雜質，而後再提煉融合，說起來，煉與煉丹，有異曲同工之妙，無非提煉與融合，這等事兒，看似容易，實則很複雜，需掌握火候，需分配比例，任何一步出差錯，都可能影響品階，便如煉丹，還有炸爐一說，煉雖是沒有，但難度卻也非一般。

「真不愧大族請來的煉師。」

不人眸熠熠，還是頭回見人煉，看枯山遊刃有餘，無毫力，顯然是個老手，控火能力極強。

嗡！

說話間，趙雲那邊也有了靜，同樣以火化銅爐，與枯山不同的是，他的火焰銅爐中，有道道雷電撕裂。

「天雷。」

不知多人起了，老輩佔多數，老眸璨璨生輝，特別是雷屬的武修，倆眼都燃起烈焰了，都非傻子，都有幾分眼界，自看得出趙雲的雷，屬天雷級別。

「不止有火，竟還有天雷。」

「意外，著實讓老夫意外，哪搞來的天雷。」

「難怪趙家的兵，都自帶雷息。」

唏噓嘖舌聲一片，不是沒見過雷電，如趙雲這等霸道的雷，還是頭一回見，自帶雷之威，修為較低者，都被雷晃了眼，有天雷助戰，絕非同階可比。

「好個天雷。」

柳蒼空氣息急促，眸中滿含著貪婪，他屬雷屬，也有雷，只不過，是半吊子的雷，同樣是雷電，與趙雲的天雷相比，他的雷，與破爛沒啥兩樣。

一定意義上講，雷電與火焰更珍貴。

只因雷屬的妖，著實太見，火屬卻不。

「好個天雷。」

王也輕喃，覬覦之不假掩飾，他也是雷屬，至今都未尋到雷電，見了這麼一道天雷，不心才怪。

心的何止他倆，在場有太多。

有那麼些個老傢伙，已有殺人越貨的念頭兒了。

「竟是天雷級。」

枯山老眸四，看過趙家的兵，每一把都帶雷息，自知趙雲有雷電，萬萬沒想到，竟是一道天雷，為煉師，對雷電的，更多於火焰，用雷提煉，用火融合，在煉的領域，絕對完搭配。

「可還加註碼。」

枯山一邊控火提煉鐵料，一邊幽幽一笑。

「前輩該是瞧上晚輩的天雷了。」趙雲笑道。

枯山角微翹，「果是聰明人。」

「那前輩，拿什麼賭。」趙雲笑看枯山，想要老子的天雷，得有對等的賭資，幾萬兩的銀子可不夠。

「老夫的全部家。」

「得嘞。」

「這倆逗。」

看客們唏噓，嘖舌聲亦不。

煉，是個技活。

既是技活，容不得分心，這倆倒好，還有空聊天。

還有這賭資，未免太大了。

一個天雷，一個用家，這可是一場驚世豪賭啊！

要的就這局面。

趙雲心中一笑，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怎能不放，不讓你丫的長點兒記，天天尋我趙家的麻煩。

加了賭注，枯山幹勁兒十足。

或者說是狂喜，此番忘古一行，果是沒來錯，揚名是次要，贏天雷才是真的造化，難得逮住個冤大頭。

看柳蒼空，笑著捋了捋鬍鬚。

他怕是自作多了，以為枯山是為他而賭那天雷，實則，是人枯山自個想要，縱贏了天雷，也不會給他。

這是必然的。

說到底，枯山是給大族臉，可不是看柳家的面子，至今，柳蒼空都沒擺正自個的位置，還那般迷之自信。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其他看客，如諸葛玄道，如胖老頭兒，就看的很徹了，柳蒼空註定失，不止要失，還得配個底兒掉，一間兵鋪外加三十萬，柳家必定傷筋骨的。

嗡！

伴著火爐嗡，枯山又投三種鐵料。

如今，僅提煉階段，沒啥力。

連他都沒力，更莫說趙雲了，煉頗耗神力，不過，他乃真靈境武魂，僅此一點，就不是枯山能比的。

等著吧！

真要拼消耗，縱枯山倒下，趙雲也會站的安安穩穩。

這，便是神與武魂的差距。

「僅提煉而言，趙雲貌似更勝一籌。」

「你以為，天雷是擺著看的，論淬鍊，雷勝於火。」

「提煉僅是第一步，說明不了什麼。」

老輩們淡道，基本都見過煉，兩人都選了這麼多材料，比例搭配，乃至最後的融合，才是重中之重。

枯山嘛！自是明白這一點。

拼淬鍊，他自認不如趙雲，人有天雷，不服不行，不過這是煉對決，拼的是煉，可不是誰淬鍊的更粹。

「我說，趙雲那是武魂吧！」

胖老頭兒揣著手，小聲問了一句。

「八是。」

諸葛玄道捋了鬍鬚，老眸幾乎微瞇線，但並不確定，該是他倆眼界有限，只能約察覺，若真是武魂，那就太嚇人了，趙雲才只真靈境，能融出武魂？

不過，想到鴻淵，那就萬事皆有可能了。

天下第一的手段，凡夫俗子理解不了，半隻腳已仙，或許，大夏鴻淵真已尋到真靈武魂的方法。

「回頭得好好問問。」

倆老頭兒深吸了一口氣，強行下了好奇。

「要融合了。」

小黑胖子說了一句。

的確，枯山要融合了，十幾種鐵料，已極盡提煉，的一團團鐵，清晰可見，都閃著火紅的暈。

嗡！嗡！

枯山悠悠笑，頻頻拂手，一團團鐵，或多或，都比剔除了一部分，顯然是在安排比例，完事兒再融合一，比例這個問題，極難掌握，一脈相傳的煉師，皆代代相傳，是經過千錘百鍊得出來的奧義，不能多自也不能，否則，必會影響兵的品階。

這一點，枯山有絕對的自信。

年紀大，自有年紀大的好，比趙雲多活幾十年，便是多煉幾十年，哪哪需注意，哪哪需剔除，都是有講究的，如這等經驗，無法複製的，沒個幾十年，是練不出的，縱有天雷又如何，咱拼的是煉。

期間，他曾看了一眼趙雲。

那小子，還擱那兢兢業業的提煉鐵料粹

越是如此，枯山心中越是冷笑。

當年，他初煉領域時，也如趙雲這般，太看重提煉，以為這才是必勝的法門，實則，煉博大深，他走了不彎路，而趙雲，走的便是他的老路。

如此，是贏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