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汗青一開始還想問這大米是哪兒來的，但見弟弟和他的兩個營長已開始開始研究地圖，便也走了上去。

這天氣冷得愣把鋼筆凍裂，再說鉛筆勾畫之後還能掉，付辰已經習慣完全用鉛筆了。

「家赫，別急著看圖了，都沒吃多東西，鍋裡還有點粥快再喝上一口吧！」付汗青輕聲對他說著。

其實他拿米的時候，在實驗室裡吃了不東西了；不過在聽到哥哥說話，他還是說了句：「沒什麼胃口。兄長，咱們商量一下這仗該怎麼打。俊鋒，你帶上兩個弟兄附近警戒！」

「好吧。」付汗青也沒再說什麼，而是將目轉向江景瀾，「景瀾，你來！」

此刻江景瀾正窩在角落裡悶不做聲，一副黯然傷神的樣子，他沒想到付汗青還會喊他，趕一躍而起：「師長！」

付汗青側轉過臉說著：「家赫，景瀾對馬場的況很悉，讓他給你分析一下。他曾在馬場待過一年多，對於那裡的環境十分悉。」

短暫地愣了兩秒鐘，江景瀾還是趕忙走近。

付辰和自家兄長一個對視，子側了側道：「景瀾大哥坐吧……我在地圖上找了半天馬場的位置，還是沒有找到，你看一下是不是在這裡。」

馬場的位置倒是可以通過地圖定位，現在最關鍵的是，付辰並不很清楚那裡的狀況。

江景瀾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馬場的位置，離齊齊哈爾還是有一定距離的……其實它實際位置靠近榆樹屯。」

說著，從付辰手裡接過他的鉛筆，開始在地圖上勾勾畫畫：「家赫，馬場佔地大約二十餘畝，因為所飼的戰馬幾乎是齊齊哈爾一半所需——所以有重兵把守，據略估計，應該接近兩個營的兵力。」

許霆鈞暗吸了口氣：「兩個營！咱們，咱們連五十口子都沒有，這仗可怎麼打！」

付辰擺手一笑：「就算是打群架，也不是靠人多就能取勝的。」說著，又對江景瀾比劃道，「景瀾大哥，你接著往下說。」

這倒是江景瀾第一次跟付辰合作，脾他還多有點不準，於是便放慢了語速，小心地繼續說著：「地形方麵來說，榆樹屯北麵有個泡子，不過這麼冷的天氣，大約已是上了凍……但地形複雜，一旦深陷進去，多半會迷路。我倒是建議，咱們從西麵的雪原撤退。」

略是想了一想，他有些犯愁地說著：「家赫，咱們手頭就這麼一點人馬，夠打嗎？就算現在往榆樹屯去，也有好長一段距離要走……」

「嗯。」付辰又是擺手一笑，繼續說道，「是啊，去榆樹屯有一段距離，那咱們回哈爾濱路程更遠。沒有馬匹行嗎？咱們，總得弄些馬兒來。」

幾人都不知他又打什麼鬼主意，付辰起，把地圖讓許霆鈞和江景瀾兩人扯著，然後指給付汗青看：「兄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馬場的看守並不是關東軍，而是張景惠手下的林虎……在齊齊哈爾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小子是個十足的草包，本不足為據。」

「而且最重要的是，小鬼子的偵察機兩個小時之前剛巡視過，風雪這麼大，飛行員們必定不能探查到什麼重要線索。以多門二郎多疑的格，必然會派兵沿著哈爾濱的方向找尋咱們，肯定想不到，就咱們手頭這點人，還敢迂迴過去抄他的馬場！」

說到這裡，付辰又是深吸了一口氣，斬釘截鐵地繼續往下說道：「所謂襲，就是要照著敵人完全想不到的地方去！若讓他們想到了，那就不襲！林虎那孫子生平有兩大好，一個是喝酒，另外就是大煙，今兒是大年夜，以我對他的瞭解，這麼冷的天氣又是暴風雪，必然會醉一團，沒有什麼抵抗之力。」

這接連一番的分析有理有據，把眾人都完全唬住了。

包括付汗青在，甚至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看到了已犧牲的父親！

難道，黑豹子的誌，真的傳承到了他的上！？

「家赫，你拿注意吧！」付汗青定了定神，「都聽你的！」

付辰點頭，拿起鉛筆道：「擲彈筒兄長是帶了的，炮彈我這裡也有，到時候一轟炸下去，然後眾人著打進去，最多一個小時就能解決戰鬥。」

「嗯。」

其實付辰這樣說，卻也不敢肯定馬場那邊是不是都是林虎的人——之所以如此說，就是給眾人鼓一下軍心罷了。

很快抓時間休息，差不多到了淩晨三點多的時候，眾人已是靠近了榆樹屯。

正如江景瀾所說，馬場的位置就在此地。

兄弟二人拿起遠鏡，付辰最先看到的就是一麵紮眼的日本軍旗！

「日本人？」付汗青也是看到了，聲音多了幾分訝異，「這裡居然有關東軍的駐軍？」

「很正常，上次我把張大麻子的馬場襲擊了之後，小鬼子若再不引起重視，那不就太愚蠢了嗎？」付辰齜牙一笑，「要的就是這效果，他媽的要沒小鬼子，那豈不是太沒意思了？」

可他的話剛落音，就聽不遠的大路上，傳來一兩聲子的尖利嘶喊。

這聲音在這寂靜的雪夜穿力極強，眾人皆是大驚失，呼啦啦地各自拿槍。

「噓！」

付辰手就抓住了李俊鋒過去的槍口，很快就看到風雪中搖搖晃晃有兩輛卡車往馬場那邊駛來。

「送年貨的啊！」許霆鈞了被凍得發青的手，興地說著，「這下咱可是發了！」

就看那兩輛車直接駛了過去，因為他們埋伏的位置並不算遠，付辰約能聽到車上跳下來的輜重兵，應該說的是中文。

哨兵抬手就給了那名輜重兵一記耳，那蠻橫的樣子，顯然就是常見的關東軍。

「混蛋！」那哨兵聲音不算小，「讓你們早點過來，怎麼到這時間才來？」

輜重兵略帶著些委屈回答：「太君啊！來的晚了也不能怪我們，今天齊齊哈爾一鍋粥，再加上您幾位要的人，咱們費了不功夫才抓了五個活的……半路有個子剛烈的，不知從哪兒還出把剪刀來，還傷了我們一個弟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