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劍客的轉世之。」
天公一眼辨認出來,不搖了搖頭,收回目。
「雖非劍客轉世之,看到此人登臨封天臺,依舊讓人止不住地懷念。」
砍柴人嘆了一聲。
抵達封天臺的機會只有一次。
那就是在闖過封天之路後,在封天臺上留名的時候。
自此之後,便再沒有機會踏足其上。
原因很簡單,封天臺位於鴻蒙道山之巔,強大如他們這些封天之尊,都無法再靠近!
「看此氣象,談不上多驚艷,即便為鴻蒙主宰,也無法躋一流之列。」
藥師開口。
他鬚髮稀疏,黝黑,正坐在藥爐前煉藥,熊熊大火燃燒,襯得他影忽明忽滅。
「古今歲月中,能夠在封天臺留名時,就躋一流之列的又有幾人?」
酒徒醉醺醺地開口,整個人躺在一座湖泊中,湖水就是酒水。
「這一次,那孫禳必然可以躋一流之列。」
一個影纖秀,卻扛著一把丈八長矛的黑,正在一座煉獄般的戰場中廝殺。
可的對手卻空無一人。
或者說,整個戰場只有一人,可卻像在和一個假想敵在廝殺,戰況無比激烈。
黑,便是「殺我者」。
一個以煉獄為家,以和自己廝殺為樂的封天之尊。
「孫禳?老子最恨的就是劍修,若不是他背靠定道者,老子早就把他吃掉!」
一道悶雷般的聲音從一片沼澤般的山地中響起。
沼澤翻湧著厚重的死氣,一個腦袋碩大,影卻如麻桿般瘦削的中年男子,坐在沼澤上空,仰頭著天穹,張大,在汲取諸天萬道的氣息。
饕餮仙!
他的本並非饕餮,但他吞噬諸天萬道氣息的吃相,卻足以讓饕餮自慚形穢。
「吃掉?不怕崩了你的牙?」
天公一聲冷笑。
這六位封天之尊,分別盤踞在不同的區域,可他們在談時,卻仿似近在咫尺般。
時空的界限,對他們而言仿佛已形同虛設。
「呵,老子懶得和你爭辯。」
饕餮仙很不屑,也懶得理會天公。
「諸位,事先可得說好,等蘇奕抵達時,大家各憑本事,誰若來,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酒徒醉醺醺地開口。
藥師笑道:「放心,我以大道起誓,你酒徒就是被殺死,我也不會救你!」
他們一邊談,一邊關注鴻蒙道山那邊的靜,心中都清楚,這一場封天之爭快要落下帷幕。
而蘇奕,隨時就會出現!
「你們莫非以為,這蘇奕很好殺?」
砍柴人道,「別忘了,他是劍客!」
劍客!
這個稱謂就像有一無形的威懾力量,讓那些封天之尊皆瞇了瞇眼眸。
自先天混沌時代至今,真正能被視作封天之尊的角,僅僅只十餘人而已。
可就在劍客問道封天臺那些年,卻足足有五個封天之尊死在劍客劍下!
這任誰能不忌憚?
「這蘇奕究竟有多厲害,等他在封天臺上留名時,自可看出一些端倪。」
天公面無表道:「不過,即便他再厲害又如何?難道各位就會眼睜睜錯過這樣一個萬古未有的機會?」
一番話,讓其他封天之尊眸閃。
萬古未有的機會!
他們自然都清楚,這句話的意思。
「不必著急。」
砍柴人道,「這鴻蒙域中,可不止一人盯上了蘇奕,且看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就是!」
「先說好,本座第一個出手!」
天公語氣斬釘截鐵。
其他人皆沒有反對。
沒人知道,他們這些「封天之尊」之間,並非什麼盟友,相反各自都視對方為絆腳石!
這次若不是為了對付蘇奕,他們之間都不屑於和對方說什麼。
也沒什麼可聊的。
過往那漫長歲月中,他們恨不得其他人趕死掉,如此,就能搶奪對方上的「封天之力」,以此來壯大自!
甚至,他們彼此之間曾上演過許多次殘酷腥的廝殺。
如天公和酒徒,彼此便曾多次手,殺紅了眼睛,勢同水火。
而所謂的搶奪「封天之力」,就是搶占對方所執掌的一部分堪稱至強的鴻蒙天道規則。
很久以前,那被劍客斬殺的五個封天之尊,各自執掌的鴻蒙天道,就被劍客煉了「道途業果」,融一劍道之中。
定道者也曾斬殺兩個封天之尊,同樣也如此。
而他們這僅剩下的六個封天之尊之所以能活到現在,自然是因為他們足夠強大!
「你先來就你先來,等你死了,老子為你收,幫你保管『封天之力』!」
酒徒冷冷道。
正在談,鴻蒙道山之上,封天臺前再次映現出通天徹地的大道異象。
這意味著,又有人闖過了封天之爭!
那第一個再封天臺上留名的修道者,則被一無形力量籠罩,送出了鴻蒙道山。
這修道者是一位區主宰,高冠古服,鬢髮霜白,被稱作「溫余」。
此刻,在他心中儘是難掩的喜悅,能夠清楚到,自己執掌一部分鴻蒙天道力量,一實力都悄然發生變化。
「我也是踏足終極之巔的鴻蒙主宰了!自此以後,當可俯瞰天下,傲嘯世間!」
溫余心中喃喃。
「過來!」
驀地,一隻遮天大手當空一抓,就把溫余整個人攥在大手中間。
任憑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一下子,溫余大驚失。
還不等應,他人就倒栽蔥般,砸在地上,眼前直冒金星。
才剛反應過來,就見一株大樹下,一個瘦小的老者正冷冷地盯著自己。
「知道我是誰麼?」
天公問。
「您……您莫不是傳聞中的天公大人?」
溫餘震驚道。
他之前還在為為鴻蒙主宰而激,豪萬丈,可此時,卻像被打落凡塵般,膽心驚,哪還有什麼豪可言。
天公微微頷首,「這次找你來,只是想了解一些封天之路上的事,你只需把和蘇奕有關的事宜說出,我自會放你離開。」
蘇奕!
一下子,溫餘明白過來,自己這是遭了無妄之災。
他當即就答應下來。
不敢有任何瞞。
分布在其他區域的封天之尊也不再談,靜靜旁聽。
直至溫余說完後,天公不皺眉,「在第一關時,他竟能無視規則,擊殺祭出信仰圖騰的對手?」
溫余點頭,「千真萬確!」
「孫禳又是如何敗的?」
「這……」
溫余搖頭,「不瞞大人,無人得知。」
天公不悅地看了溫餘一眼,「還當你第一個在封天臺上留名,必然是個了不得的厲害角,誰曾想……嘿!」
言辭間,已儘是不屑。
溫余神一陣明滅不定。
「走吧,自此以後,莫要靠近這鴻蒙道山八萬里之地,否則,你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天公大袖一揮,溫余整個人就被拋飛出去,消失在茫茫天邊。
這一刻的溫余,是崩潰的。
他在九大生命區,絕對是屈指可數的頂尖區主宰。
之前能夠在封天臺上留名,已足以證明他的道行、心境和抱負是何等卓絕。
可哪曾想到,才剛為鴻蒙主宰,就被人狠狠打了一悶!
「原來,鴻蒙主宰在封天之尊面前,竟也這麼不堪麼……」
溫余心中悲涼。
終極境,大道之盡。
卻有著始祖、區主宰、鴻蒙主宰的區別。
而今,好不容易為鴻蒙主宰,卻又被封天之尊輕鬆打,任誰一時能接得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那鴻蒙道山上陸續有大道異象顯現,代表著一個又一個闖過封天之路的強者,都已擁有在封天臺上留名的資格。
這一切,都被那六位封天之尊看在眼底。
可讓他們奇怪的是,遲遲卻不見蘇奕和那條黑狗出現,也沒見到孫禳。
他們只能按捺住心蓄積的殺機,靜靜等待。
一位又一位新的鴻蒙主宰橫空出世,也是引發了整個鴻蒙域震。
在鴻蒙域其他地方,還分布著鴻蒙主宰。
花匠就在其中。
當目睹這一切時,這些鴻蒙主宰不約而同地啟程,第一時間朝鴻蒙道山附近趕過去。
「這一次,也不知有多人能在封天臺留名。」
「劍客的轉世之,還不曾出現?」
「放心,只要他出現,必遭滅頂之災,別忘了那八萬里區,還有封天之尊虎視眈眈!」
……那些鴻蒙主宰一邊趕路,一邊在暗中流。
他們都早已推測出,這一次的封天之爭太過特殊,極可能將上演從未有過的大變數、大殺劫!
鴻蒙道山半山腰,養心草廬前,定道者立在那,雖未曾做什麼,但這鴻蒙域中發生的所有變化,都早已被祂盡收眼底。
封天之路。
第三關。
天聽石碑前,只剩下孫禳一人。
他在等。
等著看一看,當蘇奕發願時,該會引來怎樣的大道異象。
也想借著最後的機會,跟蘇奕喝一壺酒。
因為他擔心,當封天之爭落幕後,是否還有機會再和蘇奕飲酒。
封天之路第二關。
界山之下,黑狗也在等。
界山之巔,蘇奕依舊靜靜地坐在那,就像一座石像般,讓人無法得知他究竟何時才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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