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雲端墜落4

    最後卻是連租房子都沒得住。

    兩個生慣養的母都沒什麽生活經驗。

    這麽晚的時間，業主多半不願意出門，想租房子都找不到房源。

    薑喜晨隻能先領著薑母安置在酒店。

    等把一切都安頓好，塵埃落定，兩人都已經是筋疲力竭。

    兩人倒在一張床上，這是自薑喜晨十三歲，有了的心事後，許多年都沒發生過的事了。

    有錢人房子大，走廊也長，人與人之間，再的關係，日常相時也會多出幾分距離。

    此時在困境裏落魄了，反而多出幾分尋常人家該有的溫馨。

    薑喜晨後續不怎麽說話，眼睛卻一直在看著薑母，一邊看著，一邊想著薑家鼎盛時媽媽的模樣，心中止不住的酸楚。

    這是第一次，痛恨自己沒本事，之前明明什麽資源都是現的，卻隻知道玩，等現在真遇上事了，一點應急措施都做不了。

    薑母也在打量著，一個人過得好不好，看的眼神就能看出來了。

    薑喜晨的一雙眼睛還是清澈的，沒怎麽被世俗沾染過的樣子。

    見這個模樣，就能猜出來，在他們進去後，薑喜晨應該是過得不錯，沒怎麽吃過苦。

    薑母先開的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家裏的債，是怎麽還上的？”

    薑喜晨有些難以啟齒，沒在第一時間開口，薑母又問了一次，才聲音小小的說。

    “我去求了俞厭舟。”

    薑母沒進去前，就已經知道了俞厭舟對薑喜晨有心思，這會兒聽見這麽說，並不意外，反而鬆了口氣。

    “是他就好，那孩子是你外公學生，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們兩個小時候又常在一起玩，怎麽說都還算是有些，他總不會太虧待你。”

    俞厭舟是外公學生？小時候跟他一起玩？

    這些事，薑喜晨卻是沒什麽印象了，有些茫然地看了薑母一眼。

    薑母手幫捋了捋遮住臉的那部分發，給解釋道：

    “那時候你還小，五六歲，爸媽忙生意照顧不過來你，又怕傭人欺負你小，就把你送到外公那讓他帶，俞厭舟比你大一點，喜歡國學，在你外公的班裏學習筆字，那孩子天分高，自己子也沉穩，你外公惜才，喜歡他，總把他帶回家上小課，你們就這樣認識了。”

    薑喜晨細想了一下，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

    “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對俞厭舟的記憶，好像就是從俞槿的哥哥開始。

    大概是初中的時候，俞槿突然有一天跟說，哥哥從五臺山回來了，要去給哥接風洗塵，不能陪逛街了。

    薑喜晨被閨放了鴿子，有點小小的不開心，又聽他是從五臺山出來的，心裏暗忖，俞槿的哥哥說不定是個和尚，然後在腦海裏就想象了一個頭的形象，想著想著，就不生氣了，隻覺得好笑。

    等後來真見著人，才發現人家不僅不是和尚，還好看的很。

    那時候薑喜晨跟俞槿都在舞蹈班學習，練習室外麵本來是不讓人進的，忽然就來了個特別好看的小哥哥。

    姿態隨意的往那一站，整個舞蹈室的孩子都不安分了，眼神不自地往那瞥。

    薑喜晨也瞥了一眼，剛有些驚豔，接著就聽見俞槿歡快地喊了聲哥，小鳥一樣飛奔過去了。

    再然後，就沒什麽然後了，薑喜晨隻跟同齡人玩，對俞厭舟這個朋友的哥哥，總覺得很有距離。

    以為，那天是跟俞厭舟的第一次見麵。

    薑母卻說：“你當時年紀太小了，可能沒留下什麽印象，但是俞厭舟當時已經十幾歲了，卻還是願意陪著你玩，有好幾次，我去你外公家接你，都看見你圍在人家前轉，舟哥舟哥的可歡快了。”

    薑喜晨聽到那個悉的稱呼，心髒了一，裏有一說不出的覺。

    自己的記憶裏，並沒有主過“舟哥”這兩個字，是後來在床上，他咬著耳朵教的。

    眼下聽薑母說這些事，薑喜晨像是聽別人的故事一樣，卻又能跟現在的某些況巧妙的銜接上。

    薑母陷了回憶，講話就止不下來，說：

    “你那個時候是小不點，但他卻已經長得很高了，你還沒他腰高，就圍著人家的轉，你外公稍微看不住你，你就去搗，不讓他練字，非讓他給你編頭發，有好幾次，我把你送到外公那時是雙馬尾，接回家就是一腦袋小辮。”

    薑喜晨默默地聽著，腦海裏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心裏頭的滋味實在是難以形容。

    一直覺得俞厭舟的脾氣是不好的，但在媽裏，那是一個很溫的人。

    起碼，以薑喜晨的脾氣，要是認真做什麽事的時候，有小孩敢鬧，會一掌把人給打哭，再把人攆遠點，省的哭聲打擾到。

    薑丞小時候就沒挨的打，全是因為覺得小孩子煩人。

    薑喜晨隻是聽著，臉上的表說不出好壞，更多的還是茫然。

    薑母觀察了一陣兒，輕輕歎了口氣，握住了薑喜晨的手。

    “晨晨，媽媽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隻是咱們家現在這個況，你也知道，你弟弟還小，你爸又沒了，如果隻靠著我們母兩個，會活的很難。那麽大一筆債務俞厭舟都能幫你還，他應該是個念舊的，俞家現在又是食鏈最頂端，沒人敢惹，你要是能抓住他對你的那點分，徹底在他邊站穩腳跟，也未嚐不是一個好的出路。”

    生出來的兒，薑喜晨什麽子，薑母當然最了解。

    薑喜晨跟外公待得久，本裏就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外公的壞病。

    所謂的文人風骨，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字“清高”。

    這種東西也不能說是不好，但如果都一無所有了，還在那傻清高，那就跟白癡沒有任何區別。

    商人重利，俞厭舟既然能給薑喜晨還債，那自然不可能什麽好都沒得到。

    既然好都已經讓人家得全了，薑母就不希薑喜晨太執拗了。

    能嫁給俞厭舟自然是好，要是嫁不過去，至要撈到些好。

    怎麽都不應該像今天這樣，連個幾百萬一套的房子都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