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不破不立3

    話已至此，薑喜晨明白，再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可真的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父親打拚下來的基業毀於一旦。

    薑喜晨人沉默下來，腦海裏卻依舊在思索著能化解這次危機的解決方案。

    俞厭舟把領到餐廳時，薑喜晨仍然在走神。

    服務生拿著菜單，問需要什麽飲品，第一遍薑喜晨毫無應答。

    俞厭舟以為仍舊是在鬧脾氣，警告地了一聲：“薑喜晨。”

    薑喜晨這才回過神來，回答說：“要酸梅。”

    侍者繼續問道：“要加冰嗎？”

    薑喜晨隨意道：“要。”

    俞厭舟忽然看了薑喜晨一眼。

    “加冰？”

    薑喜晨心不在焉道：“酸梅就是冰鎮的才好喝啊。”

    俞厭舟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沒什麽緒地扯了扯角。

    “你隨意。”

    薑喜晨來之前跟薑丞一起吃過東西，又因為才剛跟俞厭舟起了衝突，沒什麽胃口。

    等侍應生把餐品上齊後，就連筷子都沒一下。

    就用雙手捧著酸梅，小口小口啜飲。

    冰冰涼涼，酸酸甜甜的飲料，解暑又開胃。

    不知不覺，大半杯進肚。

    俞厭舟瞧了眼空掉的杯子，又看了看依舊麵如常，表現自然的薑喜晨。

    隻看了一眼就又收回了目，依舊慢條斯理吃他的晚餐。

    俞厭舟不開口，薑喜晨就不會主跟他說話，兩人這頓飯，吃的算是比較沉默。

    侍應生過來添了幾次飲料，都覺得包廂裏氣氛尷尬。

    良久，俞厭舟終於放下筷子。

    薑喜晨立刻站起，像卸下了一個重擔一樣。

    “不早了，我也該回醫院了。”

    俞厭舟看了看，也沒說什麽，平靜地起領回到了車上。

    隻是開到中途，薑喜晨卻意識到了有問題。

    “這好像不是回醫院的路。”

    俞厭舟道：“我有說過會送你回醫院？“

    薑喜晨麵微變：“那你要帶我去哪？”

    頓了頓，想到什麽，皺眉道：“我說過了，我今天不方便。”

    俞厭舟道：“是嗎？能麵不改喝下兩大杯冰鎮酸梅的不方便？”

    薑喜晨的那點小心思，早在走神的不知不覺間，就暴的一幹二淨。

    發現被俞厭舟識破，幹脆也不裝了，咬了咬牙，板著臉道：

    “你說過，你來找我就隻是想見我，而不是為了那件事。”

    俞厭舟平靜地說：“在發現你騙我之前，我的確沒有這個念頭。”

    薑喜晨一怔，俞厭舟已經回到檀宮，練地驅車庫。

    “還記不記得這裏，你第一次來找我，就是出現在這道路口，張著手臂攔在我車前。”

    薑喜晨經他一提醒，也回憶起了兩人最初的開始，睫輕輕了下，微咬著瓣，略顯無措。

    俞厭舟平靜地調轉方向盤，驅車庫：

    “你還記不記得，你那個時候來找我，問我要的是什麽？”

    薑喜晨怔怔地看著前方昏暗的窄道，無法言語。

    俞厭舟道：“從開始到現在，薑喜晨，我給你的早就遠遠超過了你應得的，但你卻還是不真誠。你虛偽、狡詐、貪得無厭，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麵前出爾反爾，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麵前賣弄心機。”

    薑喜晨無法相信，自己在俞厭舟麵前竟然就是這樣一個一無是，惹人嫌憎的形象。

    “我，我沒有……”

    想解釋，可是開了個頭，後麵卻又不知該如何接話。

    因為這樣那樣的巧合，以及各種差錯的因素，在他麵前，的確是做不到以誠相待。

    此時已經抵達停車場，俞厭舟把車停下，再次冷聲開口：

    “你沒有？你是沒有說過謊，還是沒有算計過人，還是沒有過出爾反爾，答應了的事做不到，還是沒有耍過心機，讓我手本不該管的事，去綁匪手裏救你弟弟？”

    空調的風聲嗡嗡作響，涼爽的冷空氣噴灑在薑喜晨的上。

    薑喜晨隻覺自己那顆心，也跟著一起，在冷風中變得冰冰涼涼。

    沒有辯解，說不出辯解，無法辯解，這些，千真萬確，全部是真的做過的事。

    和心虛一起並生的，是薑喜晨的沉默，俞厭舟沉眼看半晌，忽然冷笑了一聲。

    “薑喜晨，你做這些事的時候，真的就從不考慮別人的？你是從哪得到的底氣，憑什麽覺得即使你一次又一次犯錯，也會有人願意照單全收地接納你、縱容你？”

    薑喜晨從得知薑氏技團隊被挖走到現在，緒也是一直於一個萬分低落的點，此時此刻，在俞厭舟的一次又一次問、打中，也終於被到了崩潰的臨界值。

    “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薑喜晨猛然抬頭，眼裏含著層，芒之下，閃爍著的卻同樣全是憎惡。

    “好，既然你那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薑喜晨崩潰道：“我能有今天，我會變今天這個樣子，全是被你的，是被你迫的！”

    控訴道：“俞厭舟，你才是那個壞人，你是那個最惡毒的人。我跟俞槿關係那麽好，我曾經那麽真誠地拿你當一個兄長一樣崇拜。罪魁禍首分明是你，是你為了滿足你的一己私，非要在我家遇到困難時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提出那樣令人不齒的條件作為換！”

    “你跟那些在我爸出事後趁火打劫，搶奪資源的強盜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你甚至比他們更壞，更無恥，更讓人憎恨，那些人隻是想搶奪我們家的資源，但你要的就多了，你想要抹殺掉我的獨立人格，你想要毀掉我的靈魂！”

    說到最後，薑喜晨聲嘶力竭，渾發，一直含在眼中的淚水終於控製不住，順著眼睛一顆一顆往下掉落。

    “我是騙了你，你當然可以覺得我出爾反爾，覺得我心思狡詐。你是不可能理解我的，俞厭舟，隻有等你也淪落到家破人亡，人見人罵，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不得不放下一切尊嚴，跟一個你不喜歡甚至十分憎恨的冠禽曲意逢迎，強歡笑的時候，你才會明白，我為什麽要騙你，為什麽要出爾反爾，為什麽會這麽險狡詐，這麽貪得無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