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楓在東靈皇朝蟄伏,轉眼便是萬年。
剛開始,他用盡了辦法傳輸報,卻是收效甚微。
一來,歐宇對他盯不放,從來沒有完全信任,傳送報難如登天;二來,易楓并不被完全信任,很難得到核心報,就算傳送出去,也對大局影響不大。
不得已,易楓只能盡力取得歐宇的信任,以求得到更多報。
隨著歲月推移,易楓苦心經營,地位不斷上升,似乎終于被歐宇漸漸信任,也得到了一些關鍵報,讓東靈皇朝屢次挫,預謀的大戰化為了云煙。
本以為,他的使命就此終結,可以就此功退。
然而。
在東靈皇朝待得越久,易楓就被愈發看重,到后來更是重任加,所到之前呼后擁,早已了東靈皇朝的頂級人,已非易事。
更可怕的是,隨著他在東靈皇朝的地位上漲,不明真相的明月皇朝勢力,也開始逐步針對他。
就這樣,易楓夾在兩大皇朝之間,每日危機四伏,即便事萬分謹慎,也隨時有殺之禍。
在這種局面下,他本不敢回去,否則一旦份暴,便會連累心中摯,唯有盡力平衡兩國局勢,以求逐步退。
可惜,天不遂人愿。
即便易楓修為一再突破,地位和智謀也愈發出眾,卻是遠遠達不到左右兩大皇朝的地位,不知不覺間,他在大局之中難以,好似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日月如梭,皇朝更替。
千年歲月,對于易楓而言不過一段人生旅程,但對于皇室而言,卻是帝王更迭的漫長時。
歐宇天資有限,終于耗盡壽元,易楓也為了老祖級的客卿,在東靈皇朝地位超絕,他卻是越陷越深……
即便想要回去,已是奢。
隨著河圖也壽元耗盡,易楓的臥底份已無人能夠證明,世間再無人記得易楓,只有東靈皇朝的“封一”兇名傳遍各州。
明月皇朝早已將易楓視作大敵,不斷謀劃針對。
當初為天下大義,不惜舍臥底前來,如今卻淪為天下人眼中的梟雄惡徒,現實往往比傳說更為荒誕可笑,讓人心中悲涼。
在這種兩難絕境下,易楓越發思念心中摯,他不止一次地想要離開,卻是牽一發而全,再也無法做到隨心所。
一旦重回山村,他便是東靈皇朝的叛徒,更是明月皇朝的大敵!
到那時,天下之大無容。
就算他修為再高,也無法在兩大皇朝的圍攻下,護得摯周全。
漸漸地。
易楓看清了一切,徹底放棄了狗屁大義,他明白只有絕對的實力,才能隨心所!
暗暗盤算,想到摯修為不淺,卻也快要壽元耗盡,易楓再也顧不得其他,拼盡一切地收集資源苦修,想要突破無上巔峰,掙世間的種種束縛!
不曾想,大道浩渺,萬年不過彈指一揮。
閉關未出,外界已是滄海桑田。
……
萬年景,小山村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劇變。
歲月如無聲長河,抹平了一切痕跡。
曾經的淳樸村民,歷經數代苦耕之后,僅僅幾百年便厭倦了鄉野生活,不斷有人追名逐利,為了尋找富足的生活,接連搬出山谷。
幾百年來。
白姑娘始終在院中等待的易楓,每每夕西下,便會在院門前駐足遠,期盼郎影。
可惜,除了絕夕山景,始終沒有拿到白影。
景猶在。
郎的音容笑貌也歷歷在目。
門前卻是空無一人,只有微風吹著落葉,回響寂寥的窸窣清音。
年復一年。
四季變換。
黃了樹葉,又綠了山巒。
曾經偶爾路過的頑劣孩,也漸漸變了佝僂老人。
白姑娘始終不曾離去。
每日每夜都在門前靜候,銘記著當年的約定,不敢離開制的庇佑,生怕有什麼意外,影響了郎的心境,更怕彼此無法重逢。
村民都是凡夫俗子,本突破不了制,眼所見只有空空院落,還以為那對神仙眷已然遠去,漸漸地便不再好奇。
隨著歲月更替。
村民漸漸搬出了山谷,本就寂靜安寧的村落,變得愈發寂寥,只有白姑娘一人靜靜守候在這里。
人生最煎熬之事,莫過于眼穿。
長久的等待,早已超越了俗世的壽元界限,白姑娘即便修為高深,也被這漫長的煎熬折磨著心神,再也無興致顧及其他,除了照料院中花草聊以消遣,便只有無盡的孤苦。
但一想到,將來能和郎浪跡天涯,便覺得萬般孤苦都是值得。
相信,易郎一定會回來的。
在這種無盡的等待中,白姑娘心中的思念愈發濃郁,或許也是上天眷顧,竟是讓突破了境界,悟之大道,增添數千載壽元,心境也更上一層樓。
縱然滄海桑田,只為等他歸來。
每每回想著當年的送別約定,還有那最后一眼銘記的背影,白姑娘便有著無盡的堅定深,就算等到海枯石爛,也相信易楓一定會回來的。
不曾想,這一等便是萬年歲月。
小院本就是世俗之,本經不起無盡歲月的腐蝕,墻壁和房屋,漸漸風化如煙,再不見曾經溫馨的院落痕跡,院落舊址的四周也長滿荒草。
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村落,已變荒涼山谷。
唯有耗盡壽元的倩影,化作石像遠著夕景,那石像也已廓模糊,只能約看出似乎有一滴淚痕落眼角,雙眼凝著天邊方向。
當年的約定,至死不渝。
深一眼,摯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