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南方,楚國。
都城——郢都!
楚國有七都,其中以郢都最為鼎盛,算得上是楚國的象徵。
而初代都城丹,主要是陳兵之地,盛產丹兵,同樣是名揚天下。
而郢都的所在地,就相當於後世的荊州一帶。是二十四座古城之一。
此時的蘇代,背負著沉重的使命,前來楚國為使,為大周做最後的努力。
如果強大的楚國肯出兵支援的話,或許還能抵擋得住強秦,不然的話,大周就真的要完了。
當然,如果楚國肯承認大周新的繼承者,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不出所料的,楚王對於周天子的妹妹姬瑤繼位一事,同樣是嗤之以鼻。
「人又懂什麼?懂如何治理天下嗎?推舉出一個人來做大周的王,真是荒唐!」
楚王嘲諷拉滿:「寡人除非是瘋了,才會去擁護一個人做大周的天子!」
見狀,蘇代還是耐心解釋道:「周天子並無子嗣,所以大周王室,到了他這一代,也算是徹底斷了,僅有妹一人。如果周天子的妹妹不繼任的話,那麼大周就可以徹底宣告滅亡!」
「那就讓它亡好了!」楚王不以為然,「大周命數已盡,何必在茍延殘?末了再弄出來個人為王,徒留笑柄!」
「唉……」蘇代也是這麼認為的,但為周臣,又不得不盡忠職守,站完最後一班崗。「事已至此……還請大王……」
「你不必多說什麼了。」楚王直接回絕道,「我是不可能擁護,一個人做大周的王的!蘇代,你也算是當世人傑,又何必執迷不悟?大周已經亡了,你也自由了,今後就留在我們楚國,為寡人效力吧,我們楚國,是不會辜負你的!」
聞言,蘇代微微有些心,因為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如果遊說楚國不,那就直接留在楚國養老了。
就在君臣之間,商議無果,蘇代也正準備放棄之時。
第一波消息,就已經傳到了楚國的郢都。
據稱,大周邑,大赦天下,並為城的百姓,發錢發糧食!
這個消息,直接把楚王給驚呆了。一眾楚國的大臣們,也是瞠目結舌,難以理解。
「白花花的銀子發給百姓?這不是造孽嗎!?」
楚王實在是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在他看來,就好比一個人在糞坑裡蝶泳——太過糞了。
饒是楚國,富甲一方,楚王的財富,在全天下堪比前十的存在,也有過無數敗家的行為,花錢如流水,但還從來沒有,給老百姓主發錢的。
畢竟,國家的錢財,都是從老百姓手中,搜刮而來的。
搜刮來了,然後再還回去,那不是白搜颳了嗎?
「看看、看看!我說什麼來著!」
「給百姓發錢發糧食,這就是人當家做主,才能幹出來的荒唐事!」
「蘇代,你讓我去擁護這樣的瘋王,除非我也發瘋了,嘿嘿、哈哈……」
然而,蘇代在聽聞這個消息後,卻忍不住激萬分。
「孔子仁,孟子取義!民為貴,君為輕!」蘇代激的道,「能給百姓發錢發糧食,這是仁義的表現啊!」
說著,蘇代又再次向楚王進言:「大王!大周的這位王,有此襟和抱負,一定能為一代明君!還請大王在好好考慮一下,擁護這樣一位明君,也能顯示出大王您是別慧眼啊!」
眾人嗤笑,但蘇代對此行為,卻大為佩服。甚至覺得,之前倒是小瞧了姬瑤這丫頭,沒想到繼位以來,頒布的第一條詔令,就有如此驚天地之舉,在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實屬難得!
對於這樣的明君聖主,蘇代又再一次,昂揚起了鬥志。希能夠遊說功楚國,幫助大周,度過難關。
「蘇代,我看你也是瘋了吧!」但,楚王對此,卻嗤之以鼻,「什麼仁義道德?它們值幾個錢?有幾個師!?哪天大秦打到郢都來,我跟大秦講仁義道德有用嗎?他能撤軍嗎?」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蘇代據理力爭道,「如今暴秦,重用商鞅之法,行馭民五,百姓苦不堪言,禍無窮!這是典型的存地失人,縱然打下大大的江山,也不可能長久!」
「而大周新繼位的王,卻施仁政,藏富於民,且不與民爭利,甚至讓利於民!此乃典型的存人失地!即便大周如今僅剩邑一座城池,一旦天下歸心,各地諸侯百姓無不響應!」
「如今大秦施暴政,危害社稷;而大周施仁政,天下歸心!我們豈能不擁護仁德的君主,反而偏向大秦的暴君?難道我楚國,也要向大秦看齊嗎?」
蘇代這一番話,說得是擲地有聲,哪怕是楚國的一眾大臣們,也皆是心悅誠服,認為蘇代言之鑿鑿,確實是這麼一回事。
如果天下,被大秦吞併的話,那將是天下百姓之禍,而如果天下歸於仁德的君主來治理的話,就是天下百姓之福!
這時,楚相孫叔敖、大臣屈原、靳尚、巫臣等,也紛紛起請願。
「大王!如今大秦已過虎牢關,繼續東進,勢必也將威脅到我們楚國!」
「為今之計,應該聯合周邊的趙魏韓三國,圍繞著邑,打一場保衛戰,將大秦的重兵,困在那邊,消耗秦兵的耐心與糧草!」
「拖不得一年半載,秦兵自然退去。到時候邑,花落誰家,又各憑本事了!」
楚國一眾大臣們,也都覺得,於於理,應該發兵對抗秦國,一旦秦國占據了邑,在想要拔掉這顆釘子,可就千難萬難了。
「夠了!」最終,楚王一拍桌子,否決了眾人的提議,「弱強食,自古有之!弱小的城邦,不想著變強,偏要行什麼仁義道德?此乃取死之道!」
「寡人倒要看看,這大周的王,給百姓發錢發糧,收買民心,倒是能抵擋大秦鐵騎幾天!?」
「仁義道德,到底管不管用,還是得上戰場,才能見分曉!」
「請秦軍滅了大周,寡人在發兵,對抗秦國,逐鹿中原!」
聞言,蘇代無奈地嘆息,發現自己跟楚王,乃是同鴨講,說的話本都不在一個頻道上,屬於你講你的,我講我的,誰都沒聽對方說了什麼。
但有一點,蘇代可以肯定,那就是楚國的援軍,是求不來了,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別轉轉。
「昏君啊昏君!」蘇代離開楚國的王宮後,氣得大罵,「沒想到楚國的國君,竟然還不如一子!」
蘇代原本也是對人稱王,帶有偏見,但是在聽說邑那邊,第一時間給百姓發錢發糧,施仁政善待百姓,此舉大義,又令蘇代十分慚愧。
於是撇下在楚國養老的打算,還是願意回到大周,繼續做大周的忠臣,與大周共存亡。
「不虎不得虎子!」蘇代思量了一番,乾脆直接去往大秦,既然救兵求不來,乾脆就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去大秦,以三寸不爛之舌,讓大秦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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