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

  陳江海稍稍一愣，隨後笑了起來，「差不多，怎麼著，擔心我不給你工資嗎？」

  「這倒不是。」

  方國搖頭道：「海哥，我想繼續賣電視。」

  聽到方國這樣說，陳江海頓時就知道他後面想說什麼了。

  之前二手電的銷售，全部是方國在負責。

  辛苦是辛苦了一點，可他賺的錢也不。

  現在有了這個店鋪，這錢就沒那麼好賺了。

  之前拿的是提，現在靠的是工資，難怪方國這些天似乎有店不對勁。

  「是不是嫌錢賺得了？」陳江海跟著問道。

  方國也不矯，乾脆地點了點頭：「海哥，這打工能賺多錢啊！我覺得想要賺錢的話，還是得靠提。」

  「嗯，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陳江海跟著說道：「國，我難道說了你在這裡賣電，就沒有提拿了嗎？」

  「啊？」

  方國有點沒聽懂，雙眼直直地看著陳江海。

  陳江海也不跟他賣關子，直接說道：「咱們店裡的電，只要你能賣出去，提我照樣給你。」

  「真的嗎？海哥！」

  方國顯得有點激。

  當初來這幫忙的時候，方國也沒想這麼多。

  可是開業的那天晚上，他父母問了方國一個問題。

  現在陳江海開店了，那麼高提你還拿得到嗎？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父母的擔心也不無道理。

  之前沒有渠道的陳江海，想要把手中組裝出來的二手電視銷售出去，基本上全靠方國去奔波，因此給這麼高的提很正常。

  可是現在，人家自己有了店鋪，還能給這麼多嗎？

  陳江海微微一笑，拍了拍方國的胳膊說道：「這自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海哥，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乾的。」

  方國頓時滿臉興地保證道。

  有了陳江海的親口承諾，方國的心大好，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萎靡之。

  原本這種事，以江海的經驗和商，自然是要跟方國說清楚。

  不過，這段時間為了趕組裝電視機的進度，陳江海幾乎是連軸轉，忙得不可開，所以才一時疏了。

  現在把這事兒說開了，自然也就妥了。

  ……

  陳江海的事業紅紅火火的，梁浩洋這邊就顯得有點悽慘。

  燒水壺廠每況愈下，各種矛盾凸顯，就快發不出工資了。

  這讓梁浩洋每天食不甘味，夜不寐，因為著急上火，口裡都急出了滿口的燎泡。

  這個廠有著近百的工人，真要倒閉了的話，這些人就吃不上飯了。

  每次想到這個，梁浩洋就覺得很慚愧，覺自己就像個罪人。

  梁浩洋覺得這個廠子走到今天這一步，大部分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其實，他這完全是想多了。

  燒水壺會被淘汰，完全就是因為時代在進步，跟他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廠長，今天還開工嗎？」

  這時，車間主任過來請示道。

  梁浩洋深深嘆了口氣，滿臉無奈。

  開工了又能怎麼樣？

  倉庫里堆積的燒水壺，本就賣不出去。

  可是不開工的話，這工資還不是照樣發。

  梁浩洋是左右為難，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工人們現在緒還穩定嗎？」梁浩洋沉默了片刻，這才問道。

  車間主任皺著眉頭說：「廠里的況大夥都知道，只要能救活廠子，他們願意加班加點。」

  「那就讓工人們先開工，我再想想辦法。」

  梁浩洋聽了很，隨即大手一揮做出決斷。

  車間主任在原地站了片刻，忍不住就問了一句：「廠長，真沒有辦法了嗎？」

  「能有什麼辦法？」

  梁浩洋無力地搖了搖頭，「燒水壺現在本就沒有市場了，堆積的貨出不去，廠里本就沒有流資金了。」

  車間主任乾脆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廠長，我們可以換個東西生產啊？什麼容易賣，我們就生產什麼。」

  「要是早一兩年，這樣做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不過現在……哎！晚了晚了！」梁浩洋話說到一半，長長嘆了口氣。

  想要轉型的話，錢是必不可的。

  而燒水壺廠現在最缺的，就是錢了。

  車間主任還是不甘心，咬了咬牙，在一旁勸說道：「廠長，我聽說不國企搞了承包制，起死回生的不在數，要不，我們試試？」

  「哪有這麼容易？」

  梁浩洋苦笑道，「現在承包制還不，誰知道市里會不會同意？」

  車間主任抓了抓頭：「唉，說的也是，就算可以，誰願意來承包我們這麼個廠子呢？」

  聽到車間主任這麼說，梁浩洋微微愣了下，腦海之中突然蹦出一道影——陳江海。

  上次跟陳江海聊天的時候，他說過有辦法能救活燒水壺廠。

  一開始，梁浩洋以為這是上天在幫他，派來了一個救星。

  可陳江海隨口提出了承包這個想法，讓梁浩洋到為難了。

  先不說陳江海有沒有這個能力，是這個承包制能不能行得通，他都覺得難說。

  在家裡想了兩三天，梁浩洋覺得陳江海的並不靠譜，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車間主任這麼一說，梁浩洋心裡的那一希又燃起來了。

  現在想要拯救廠子的話，好像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

  做還是不做？

  梁浩洋有些糾結。

  「你先去分配任務吧！」

  梁浩洋揮手讓車間主任出去，他需要再好好的斟酌一番。

  車間主任神一黯，然後默默離開了。

  梁浩洋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里，想到那近百人的出路就在自己一念之間，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覺。

  最後，他把心一橫，狠狠一掌拍在了辦公桌上，整個人猛然站起來。

  去找陳江海！

  不管廠子未來怎麼樣，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不能讓廠子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

  店鋪後面的庫房，陳江海站起，了把額頭的汗水，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些天沒日沒夜的忙著，之前剩餘的這批二手電視機總算是組裝完畢了。

  「榮新，剛才那臺電視，能修嗎？」

  陳江海走到趙榮新的旁問道。

  正在搗鼓一臺收音機的趙榮新趕點了點頭：「沒有，師傅，我知道什麼原因了。」

  「好，明天起你空閒的時候也跟著我一起組裝電視，不懂的就問。」陳江海滿意地說道。

  經過這麼多天的時間，趙榮新這下算是門了，可以接手組裝的活計了。

  組裝的多了，對於故障的理解也就越多，以後維修起來就更加順手了。

  「嗯，謝謝師傅！」

  趙榮新興地應道。

  「江海，外面有人找你。」

  林婉秋走了進來，神似乎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