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一凜,搖著頭惋惜:“只可惜,他堅決不同意……”
談青檸的心臟猛地揪了,聲音不自覺地放輕:“他……病得很嚴重嗎?可是去大城市看不是更好嗎?”
白家旗下有著名的私人醫院,醫療資源肯定不缺。怎麼會想到來C市……
談明佑再次嘆了口氣:“吃完飯再說吧。”
談青檸怔忪著點點頭,夾了只蝦放口中。
平日最喜歡的油蝦,吃起來卻淡然無味。
吃好飯,爸爸把談青檸到房間進行了談話。
談明佑指著旁邊的凳子示意兒坐下,聲音溫和:“青檸,我想你也發現了,津寒的格和你邊的同學朋友不太一樣。”
青檸點點頭,意識到爸爸即將說出重要的事。
談明佑了眉心,組織措辭:“大概幾年前,津寒遭到過一次綁架。”
青檸的眼睛瞬間睜大,繃直。
“綁架……”
這種事,只在新聞里見過。
談明佑低聲安:“不用擔心。他沒傷。”
青檸稍稍松了口氣。
“可是從那以后,他的心理漸漸出現了一些問題……”
青檸的雙手手指絞在一起,背后陣陣發涼。
“他非常抗拒治療,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上的。前一段時間,心理醫生建議讓津寒換個環境試試。”
…………
青檸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的爸爸媽媽呢?”
談明佑嘆口氣:“津寒的媽媽自從他被綁架后就出現了一些問題,目前在明仁的療養中心調理。你白叔叔也是沒辦法了,才把人送來了這里。”
“這幾天,我也找津寒聊過天,但看得出來,他并不喜歡和外人過分接。”談明佑走過來拍了拍兒的肩膀,“倒是你白叔叔說,記得小時候你們玩得很好,想來關系會好一點。”
“小時候?”談青檸一怔,抬起頭不解地看著爸爸,“我們小時候見過嗎?”
談明佑點點頭:“很早了,大概你3,4歲的時候。你白爺爺和白叔叔帶著津寒來槐鎮拜訪你爺爺。”
他笑了笑,表帶了追憶:“那時候我們還住在老宅。你可能不記得了,我也就沒說。”
談青檸低頭,輕聲附和了一句。
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可看白津寒的樣子,他似乎還記得。
不知為何,心里有點淡淡的憾。
要是有個能傳送緒的機就好了。
有很多很多的快樂,不介意分給白津寒一點。
一直上樓回到自己房間,青檸的心中還猶如了塊石頭,沉甸甸的。
剛剛爸爸說,白津寒腦腫瘤雖然是良的,但位置已經迫到神經,還有惡化的趨勢。如果不手的話,況并不樂觀……
和拒絕見醫生比起來,他喜歡呆在臺吹熱風和只吃素菜等奇怪的小習慣都不足為提了。
青檸打開窗戶,仲夏夜的悶熱氣息裹挾著青草樹木的氣味撲面而來。
夜空繁星點點,月如水。戶外的樹木影影綽綽,樹葉婆娑,樹影搖曳。
小鎮的人不多,到了晚上更是寂靜安謐。窗外只有幾聲不知名的蟲,顯得突兀且聒噪。
談青檸幽幽地吐了口氣,合上窗戶。
隔絕了蟲鳴,房間里一時變得異常安靜。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就像一路順風順水的樂觀不能理解,一墻之隔的富家爺為什麼抗拒治療。
*
旁邊的臥室,暖黃的燈灑在白書桌。
長相俊秀的年坐在桌前,眸低垂看向桌上的理試卷。
這是談青檸的。
在聽到自己下午說的話后,孩子的面上有些掛不住,抱起筆記就走了,匆忙間落下了這張已經寫好的試卷。
白津寒目掃過工整的字跡,神晦暗不明。
他幾次三番拒絕的好意,談青檸應該不會再來找自己了。
因為格的原因,他總是一個人活。他沒有什麼朋友,圍繞在他邊的,只有數不清的謠言和議論。
他已經習慣并且適應這一種生活方式了,也沒什麼不好的。
“如果你有不會的可以來問我。”談青檸輕快的聲音回在耳邊。
白津寒的角了,拿過筆將試卷上的一道多選題圈了出來。
倒是自信的很,這麼簡單的彈簧力學題都做錯了。
他坐正子,像一個閱卷老師般把試卷掃了一遍。
將幾個錯題圈出來后,白津寒翻到最后的大題。
談青檸顯然是不會,將最后一題的二三問都空了出來。
白津寒的目在最后一題停留了許久,妥協般地扯過一張空白紙。
在紙上畫好軸線坐標,他一步步將步驟寫了下來。
寫好后,白津寒才猛然發現一件事。
今晚的談青檸,似乎異常地安靜。
以往的這個時候,不是看視頻就是玩游戲,總是要在隔壁發出一點靜來的。
可今天,安靜得不像話。
不過這些與他無關,他也沒興趣了解。
白津寒將試卷擺在一邊,只等明天吃飯時還給談青檸就好。
剛站起來,門口傳來兩聲“叩叩”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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