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死的時候好歹也是個元嬰修士,參與的戰鬥大大小小過千場,自然不會為一次曆煉而張。
在意的是很快就能在龍鳴山穀遇見巫真,重傷的巫真。
報仇的機會近在咫尺,虞昭若不是修煉幻汐訣,抑製緒波,此時恐怕已經熱沸騰起來。
周今越沒有注意到虞昭的異樣,突然低歎一聲。
虞昭不側目看。
周今越仰頭著天,神寥落,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虞昭問:“周師姐,你在擔心?”
周今越搖頭,默不作聲。
不知為何,越靠近龍鳴山穀,越是不安,就好像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但是隊伍的領隊,不能僅憑自己的直覺就向外散播消極緒。
這是帶隊的大忌。
隻是心中總是不得安穩。
在同門麵前,努力保持沉穩鎮定,如今鬆懈下來,心真正的緒便不控製通過神表達出來。
虞昭若有所思地了下,眼睛一閃。
有了!
周今越還在為明日的曆練憂慮,就覺手中突然被人塞了一個流水的東西。
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個烏黑發亮的殼。
殼掌大小,表麵黝黑,有一種天然的質樸。
下意識拿起來搖了搖,裏麵立刻發出清脆的撞聲。
“占卜之?”
周今越疑地看向虞昭,不記得獨月峰的人中有擅長占卜之的人。
五行道宗包羅萬象,修行占卜之的弟子並不見。
隻是大多弟子都將占卜之當做輔佐之道,嫌有弟子專修此。
因此周今越並不到奇怪,隻是好奇虞昭是從何學來的占卜。
“周師姐,你在心裏默念想要詢問的是,然後搖殼,停下後繼續搖,反複六次。”
周今越聞言,不假思索閉上眼,同時輕輕晃起殼。
殼中的品與殼不停撞,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
張峻與其他幾名相的同門坐在不遠閑聊,聽到聲音後好奇心起,也興致地湊了上來。
虞昭給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張峻點頭,示意自己知曉。
不多時,撞的聲響戛然而止。
周今越睜開眼睛,將殼重新遞還給虞昭,“接下來該怎麽做?”
虞昭笑而不語,將掌心輕輕附在殼上,一玄奧晦的信息匯識海。
有片刻失神。
等意識回籠後看到兩雙寫滿期盼與好奇的眼睛,虞昭不莞爾一笑。
周今越忙問:“有結果了?”
虞昭:“師姐所問是有關接下來的行程。”
虞昭並不是用疑問,而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這一句話。
周今越頓時信心大漲,雙目炯炯有神道:“是。”
“師姐可以安心了,此行中途也許會遇到一些波折,但總來說是有驚無險,最後所有人都會化險為夷。”
話音落下,周今越正想開口詢問,突然響起一陣麻麻的碎裂聲。
循著聲音傳來的地方低頭看去,就看到虞昭手中的殼腹部像是被人放在烈火上炙烤過,幾條焦黑的裂紋貫穿其中,也暗淡了。
腦子一轉,立時明白虞昭用殼進行占卜是有使用限製的。
這也說明虞昭的占卜並不是無稽之談。
“虞師妹,我就是有些忐忑,哪裏值得你用法為我占。”
周今越既又愧疚。
占卜之自來神莫測,又涉及天道因果,修煉此之人,多是五弊三缺,不得善終。
因此,修真界擅卜道的大能屈指可數,且輕易不為他人占卜。
可想而知,虞昭手中能夠占卜的法是多麽貴重的存在。
如今白白浪費一次機會,周今越都忍不住替虞昭心疼。
虞昭卻不以為意。
這件能夠占卜的法名為占天甲,出自上古時期一位卜道大能卜算子之手,其封有卜算子的一縷道意,修士無需修行此道,也可以卜算三次。
三次之後,道意消散,占天甲毀。
前世,占天甲是在五十年後才現世。
蘇鳴在一次任務途中意外得知被自己放置在儲空間的規格,居然是一件可以占運卜吉的法,吉天甲得以重見天日。
在占天甲沒有開啟前,它就是一隻造型的殼,甚至裏麵連一靈氣都不曾含有。
哪怕是強如清衍真人,也道不出它的玄機。
而這也是虞昭為何能夠輕易從蘇鳴那裏換走十二件寶的原因。
這些寶因為種種原因而蒙塵,沒有相對應的開啟方法,很難看出它的真。
蘇鳴能夠在寶沒有揭前將它們收集到手中,不得不說他的氣運強到離譜。
後來,占天甲在修真界掀起軒然大波,數不勝數的修士都想將其占為己有。
有段時間,五行道宗的弟子都不敢孤出門曆練,就怕被某些喪心病狂、走火魔的修士襲。
最後還是依靠清衍真人出麵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但在世人眼中的無上至寶,於虞昭而言隻是一件趁手的工。
虞昭早在出關那日便想用占天甲的占卜結果,說服周今越帶上一起曆練。
結果全程不被吹灰之力,周今越就答應了,占天甲也沒有用上。
而這一次是因為周今越心神不寧,虞昭也想起前世五行道宗的遭遇,為了確保此行的順利,才決定用占天甲。
當然結果也很令滿意。
剛才說的話並不是信口胡謅,而是占天甲傳遞給的信息,用自己的話語來描述出來。
“周師姐,在我眼中,你我的命比法更重要。”
所以不要心疼那一次機會。
命沒了,法留在手裏也是便宜了別人。
周今越得眼淚汪汪,握住虞昭的手,恨不得與義結金蘭。
張峻呆坐在一旁,滿臉寫著問號。
剛剛虞師妹好像隻提起了自己和大師姐,而他這麽大一個人坐在這裏,直接被虞師妹忽略掉了,其他人更是從頭到尾沒出現過。
這是不是說明,在虞師妹心裏,他和其他同門綁在一塊,也不如大師姐一個人重要?
他倒是勉強能夠接,可不是還有方師兄、藍師兄他們嗎?
虞師妹都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