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笑笑,朝著遠走去。
當天傍晚。
陸寧將裴天悲單獨到正義殿,將鎮魔鐵放到裴天悲手中,道:「暫時借你穿了。」
「陸哥,真給我穿啊?」
「穿去吧,上了戰場,切莫辜負了這一鎮魔鐵。」
陸寧拍著裴天悲的肩頭,微笑說道。
聞言,裴天悲興不已。
有這一鎮魔鐵,他好似看到自己在戰場上所向無敵的樣子。
不由咧到了耳,哈哈笑道:「陸哥,我去了。」
……
五月十九日。
正午。
京周城南門,守城將士一臉震驚的看著裴風將軍拉著玉棺槨,帶著百十黑虎騎走進城門。
眾人一臉嚴肅朝著城而去。
京周街道上,人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讓開道路。
不知道玉棺槨中躺著是誰。
但消息很快,傳遍整個京周,乃至皇宮。
帝正在永樂宮中《天下要略》,聽到消息,立即起,帶著白雪、白薇、侍衛方學武等人朝著大周門而去。
「陛下!」
見到帝那一刻,裴風滿臉悲痛的從黑虎翻而下,對著帝行禮。
帝眸紅潤,一步步朝著玉棺槨走去。
不多時,張舉明、施瑞、康郎才、燕國公燕昌、榮國公等一干老臣,紛紛來到大周門口。
「舅舅……!」
帝著玉棺槨,痛哭流涕起來。
張舉明等人沉默著,但眼睛都紅了。
鎮魔司。
北正司的武場上,裴天悲騎著烈馬,縱橫武場,影矯健如龍,迎來一片掌聲。
不多時,劉巡快馬而來,喊道:「裴千戶,您過來一下!」
「來了!」
裴天悲縱馬躍過十米遠的距離,出現在劉巡面前笑道:「劉百戶,什麼事?」
劉巡臉難看道:「司正大人喚你,讓你隨著他一起前往皇宮,他在門口等您。」
「好嘞!」
裴天悲二話沒說,提著長槍縱馬而去。
劉巡看著他的背影,面無比複雜。
顧無雙等人走來,問道:「陸大人他什麼事?」
劉巡迴頭看眾人一眼:「你們還沒聽說麼,國舅爺裴尚書,戰死天城。」
「什麼??」
聞言,顧無雙等人瞬間驚呆住了。
特別是顧無雙,一把將劉巡從烈馬上抓下來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劉巡滿臉苦笑道:「顧大人,屬下倒是想胡說八道啊,國舅爺的棺槨都拉回皇宮了。」
轟!
顧無雙一聽,整個人踉蹌後退一步。
好似心口被人用大石猛擊一下,難無比。
不僅痛心裴同戰死天城,同時也無比擔心爹。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啊?」
……
鎮魔司門口。
裴天悲笑著縱馬而來。
陸寧瞥他一眼:「你怎麼披甲持槍?算了,走吧!」
裴天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鎮魔鐵,又看了看手中紫黑長槍,笑笑便隨著陸寧一起快馬朝著皇宮而去。
「陸哥,什麼事啊,如此著急?」
「你叔叔裴風回宮了。」
「是麼,一定是捷報。」
「不是,你喪報。」
「啊!?」
裴天悲吃一驚,心猛地不好了,問道:「陸哥,誰的喪報啊!?」
陸寧沒有答話,快馬直奔皇宮。
裴天悲微微了眉頭,心一瞬間抑到了極點。
他憋著沒再問話,跟在陸寧後直奔皇宮。
太極殿前。
帝吩咐承宣司太監,帶著宮們開始掛縞素,國舅戰死,屬於國喪,全城皆白。
當陸寧和裴天悲衝來時,在場人不論是帝、張舉明等人全部著縞素。
裴天悲一句話沒問,隨著陸寧一起大步走到前方來。
盯著那一尊玉棺槨。
在玉棺槨旁邊,小叔裴風、母親、二哥、三姐全都著縞素,哭淚人。
裴天悲再憨也明白了過來。
他竄過陸寧,直奔那玉棺槨而去。
當著帝的面,就要開棺槨。
「天悲……!」
裴風忙去阻止,棺槨已合上,就不能再開了。
張舉明等人也要攔人。
砰!
手中紫黑長槍猛地在大地中,堅的玉石地板瞬間被震裂開。
恐怖的真氣如滔天巨浪席捲而開。
他沉喝一聲:「誰敢攔我?」
聲如雷霆。
無人敢攔。
帝眸微抬,道:「莫攔他,開棺讓他看。」
「帝姐姐,我自己來!」
裴天悲面無表,一步到了玉棺槨面前,雙手用力一推。
石棺蓋子轟隆一聲打開。
因為天氣酷熱,石棺蓋子裏存放著寒冰,一冷氣翻滾而出。
裴天悲癡癡的盯著石棺中,安靜躺著的裴同,裴同的臉面是蒼白的,不失剛毅。
帝、裴風、國舅夫人等人趁機也看向石棺中,著裴同,他們的心更加悲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剎那間,裴天悲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吼聲。
貫穿九霄雲層,回在天地之間。
這一刻,他從頭到腳都是崩潰的,而在他悲痛的時候,中傳出『咔咔咔』的聲音,好似一道道枷鎖桎梏崩斷。
一滔天的氣息從其中席捲而開。
年一句話不說,他雙眼紅,臉紅脖子,對著棺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
直到淚水從眼眶中崩出,他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僅是片刻間,一頭黑長發以眼可見速度變白。
一眨眼間,滿頭白髮。
全場容。
「啊啊啊……」
直到嗓音嘶啞,再也發出聲音來,他跪在地上,咚咚咚磕著頭。
「爹,爹啊……為什麼啊……您睜眼啊……」
「啊……咳咳!!」
「悲兒。」
裴夫人見兒子一剎那間白頭,定是傷心萬分,怕傷其肺腑,痛哭一聲撲過去抱住了兒子。
「娘,爹他死了啊!」
裴天悲抱著母親痛哭起來,或許是心中那片天突然崩塌,讓他有種萬念俱灰。
陸寧遠遠地看著,心無比難。
更是沒想到裴天悲會因痛苦迅速白頭,腦海中不停閃過那開朗笑的年。
以前笑的有多麼開心,這一刻,他就有多麼的悲痛。
「我要上戰場!」
陸寧正想著,耳邊傳來裴天悲滔天的怒意。
「你不能上戰場!」
就在裴天悲怒氣衝天時,裴風站起來喝道。
裴天悲紅眼盯著裴風:「叔叔,這是為何?」
裴風沉聲道:「你爹,臨終前的言,不準你上戰場。」
轟!
聞言,裴天悲連退數步,但下一刻他就握起拳頭:「不,我要上戰場為我爹報仇。」
噗通!
他快步來到帝面前跪下,將石板都給震裂開。
「帝姐姐,我要上戰場,殺敵為我爹報仇,我要上戰場,我現在就要去,你快下命令……」
砰!
一記掌刀擊在裴天悲的後頸上,裴天悲愣一下,紅著眼回頭看向陸寧:「陸、陸哥……!」
說著,他腦一暈朝地上倒去。
陸寧一把接住他,將其抱起,看一眼棺槨中裴同,深深鞠躬一禮。
然後抱著裴天悲看帝一眼,朝著皇宮外走去。
「我陸長安給他作保,請求帝,允他上戰場。」
「朕,允!」
帝眸一閃,聲如九天鳴,席捲而開。
「陛下……!」
裴風大驚失,剛才帝都答應了他,不會答應裴天悲上戰場,這一刻,怎麼改變主意了啊!
帝看向裴風,目不容置疑道:「裴將軍,朕相信他,給他一次機會。」
聞言,裴風重重嘆口氣。
一日之間,全城縞素。
傍晚時分。
皇宮大周門,一個穿黃金戰甲,頭盔上有著面,只出一雙目的牧延,攜帶著六萬八千鎮魔人,前往天城支援。
裴天悲醒來時,大軍已經出發。
「陸哥……!」
裴天悲翻而起,發現陸寧坐在他床邊,當即道:「大軍呢,大軍走了嗎?」
「走了!」
「啊啊啊啊啊……」
裴天悲怒吼一聲,從床上翻滾而起。
下一刻就被陸寧給住了肩膀。
「急什麼!」
陸寧喝斥他一聲:「你明天傍晚再走。」
「我急著去跟我爹報仇呢!」裴天悲滿臉生氣,在他看來,不是陸寧將他打暈,他肯定跟著大軍一起走了。
陸寧沒好氣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達到三品修為?」
裴天悲登時愣住了!
仔細一下,發現氣海丹田中真是真元,但經脈斷了。
「我……!」
裴天悲有些發獃,我怎麼達到了三品修為?
至於裴天悲怎麼達到三品修為的,陸寧也沒有想明白,或許悟空那老和尚,一直封印著裴天悲的修為實力吧。
當即從上出一枚丹藥,這枚丹藥是金灰,秦忠死時,天罰圖錄獎勵的天脈丹。
此丹一共三枚,不僅能修復斷裂的經脈,還能強化經脈,壯大經脈。
裴天悲蘇醒,正好可以服食,然後運轉經脈,將經脈壯大。
「服下!」
陸寧將丹藥遞過去。
裴天悲悶著頭也沒有問,直接吞吃了。
「明天上午,你爹葬於大周皇陵,葬之後,再走也不遲。」陸寧沉聲說道。
聞言,裴天悲才想起來這事,忙點點頭。
「坐下吧。」
裴天悲坐在盤膝坐在床上,陸寧在其背後催真力,幫助裴天悲快速修復經脈,並藉助丹藥淬鍊經脈。
翌日。
全城悲痛,不論是達顯貴,還是富商平民,披縞素,守在大周門外等著出殯隊伍。
裴同的棺槨從太極殿出發,前往大周皇陵。
能葬皇陵,守護大周皇陵,可謂是裴家最高榮耀。
加上全城人披縞素相送,畫面極為讓人。
裴天悲一路上,仍舊悲痛無比,一句話不說。
裴風、佩夫人、裴三姐以及裴天悲的二哥瞥裴天章都是滿臉痛苦。
陸寧、張舉明、康郎才、施瑞等人陪同著帝一起,送裴同皇陵。
陣仗肯定沒有明武帝時壯觀,但也是極為榮耀。
結束后。
裴天悲就亟不可待,片刻都不想在京周皇城獃著。
「了三品?」
裴風滿臉震驚,昨天時,裴天悲嘶吼,他就覺得裴天悲氣息有問題。
此刻,他仔細注意裴天悲,後者竟然了上三品?
「叔叔,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吧。」裴天悲一手握著長槍,沉眉說道。
裴風深吸口氣,上三品修為,在在場上的確很強,但也不是無敵。
畢竟戰場上不是比拼個人實力的,而是比拼的整實力。
你一個人再強,麾下大軍被敵方如割麥子一樣斬殺,最終你還是打不贏別人。
城南門外。
陸寧背負雙手,看著裴天悲,還有裴風等人。
「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戰場上瞬息萬變,一定要學會審時度勢,以變應萬變。」
「陸哥,我懂的!」
「去吧!」
陸寧擺擺手。
「陸哥,等我凱旋歸來,與你把酒言歡!」
裴天悲大一聲,縱馬而去,那一頭如雪的白髮,在背後飛揚。
殘如。
照耀在他獨孤影上。
彷如披上一赤金的戰。
一騎絕塵而去。
裴風等人騎著黑虎,在後面追不捨。
陸寧搖頭一笑:「等你凱旋歸來,我必提酒相迎。」
陸寧轉來到城樓上,遠挑著殘。
沿著護城牆走。
如今京周城中,徹底空虛了。
僅有一萬五守城軍,以及皇宮中六千軍,加八百多侍。
還有鎮魔司兩千預備鎮魔人。
安山王要是派十萬將士攻打京周,除了開啟十方絕殺陣,別無他法。
轉到城東門的時候,陸寧的目落在東聖山脈上,那最高的正天峰。
「夫子院。」
陸寧喃喃一聲,可惜那兵聖快一品之境,肯定是上不得戰場啊。
但兵聖的弟子可以啊!
「小妹?」
陸寧眼眸微亮,跟著兵聖學習快半年,也不知道小妹水平達到什麼地步?
五月二十一日。
早朝結束。
陸寧單獨找到帝:「陛下,夜州傳來兩個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不知道陛下想先聽哪個?」
帝沉眉道:「先說壞消息吧。」
再壞的消息能有國舅爺戰死壞嗎?
能承住。
陸寧沉眉道:
「鎮國公的金刀衛與文興的銀甲軍相拒梧山。」
「鎮國公盛旻炤吃了敗仗,了傷,年老邁,傷勢不輕,雖然守住梧山,怕是撐不住三天。」
聞言,帝眸微閃,道:「立即傳令鎮南侯,支援鎮國公,一定要頂住文興的銀甲軍。」
「讓夜州太守余從安,把夜州還沒降的守城將士,給調往梧山。」
「令讓金刀衛副將仝山暫代主將一職,配合鎮南侯,守住梧山,只要守住就算勝利。」
陸寧一聽點點頭,這安排確實妥當,可見帝心中還是有主見的。
帝秀眉一挑道:「不是還有一個好消息麼,是什麼?」
陸寧角微揚:「好消息,來自秋山書院。」
聞言,帝眸微亮,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秋山書院的消息。
主要也是最近半年一直忙於朝政,加上永山王鼓民一事,焦心不已,倒是忘了秋山書院的齊貴妃。
陸寧道:「秋山書院的齊貴妃,醫診斷,二十天左右,貴妃娘娘必會臨月。」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