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絨在客廳坐了會兒,祁父的電話打到了這邊,愣了下,連忙點了接通。
小時候,怕薑建平,因為薑建平嫌棄不是他的親生兒,心不好時,罵一頓是常有的事。
但相比起來,看見祁父時會更拘謹。
祁父這人,麵上瞧著總是帶有一點和藹笑容,但薑絨明白,那笑容更像是一層麵,沒有人能猜裏。
就算是從小被家裏人寵到大,無法無天的祁盛,在祁父麵前,也會老實的夾起尾做人。
電話接通,薑絨咽了咽口水,禮貌出聲道:“祁伯父。”
“絨絨,你明天來祁家一趟。”
電話那邊,祁父還是和以前一樣著的小名,就連語氣也是往常般的溫和。
薑絨後背卻猛然繃了一條直線,嗯聲道:“好。”
掛斷電話後沒多久,家庭醫生拎著醫藥箱走了出來。
“一共四瓶,您給他及時換吊瓶就好。”
輸時間很長,家庭醫生不可能幾個小時都守在這兒,薑絨明白,點了頭:“好,我知道了。”
醫生走後,薑絨在外麵又磨蹭了一會兒,才進了臥室。
祁煜這會兒沒睡了,他靠在床頭,左手還打著吊瓶,電腦放在上,又開始忙工作開會了。
薑絨眉頭一皺。
有什麽工作必須得這個點忙的呀。
抿走了進來,不聲的瞥了眼他的電腦屏幕,對麵還真有人在匯報工作。
薑絨小聲吐槽道:“祁煜哥,你是魔鬼嗎?”
祁煜抬頭看一眼。
薑絨拿手點了點自己的手腕,“才剛七點呀。”
月亮才剛落山,就被抓起來上班了,換高低得把老板頭給罵掉,並且還得悄悄給他畫好幾個倒黴小人。
祁煜這邊沒有靜音,薑絨嘀咕的話對麵聽的一清二楚,高層全都要的流淚了。
對!
這可不是魔鬼嗎,睡的正香呢,一個群會議打過來,衩子都還沒穿,人就坐屏幕前了。
祁煜了眉心,見終於願意進來看自己了,繃著的緒鬆了那麽一點。
漆暗眼眸瞥向屏幕畫麵,因為發燒而顯得嘶啞的聲線低聲說:“先到這裏。”
老板娘萬歲!
一聲令下,一個個退的比什麽都快。
薑絨趁機把他電腦收走,哼聲說:“吊瓶沒打完前,不許再電腦。”
冒了就好好休息,還工作什麽呀,錢是賺不完的,有什麽好著急的。
說完,薑絨踮起腳,將電腦放在了書架的最上方。
這樣祁煜就拿不到了。
祁煜不聲的看著孩忙裏忙外的影,淡薄勾勒出笑意。
踮腳才能到的高度,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探手的作。
算了。
不要打擊了。
“小絨花。”
他出聲喊,薑絨回頭看他一眼,吊瓶還有一大半呢,“怎麽了?”
問。
祁煜拍了拍旁空掉的床邊,磁沉聲線開腔道:“陪我睡一下。”
耳子一下紅了一個調,薑絨磕絆了聲:“那個……我要看著吊瓶。”
“不管。”
祁煜漆黑的眼瞳盯著,就是要讓來床上,睡在他邊。
對峙幾秒,薑絨磨蹭了兩下腳步,最終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就十分鍾啊。”
悄聲說,小影卻聽話的鑽進被窩,上了他溫熱的膛。
祁煜拿手指了白的小臉,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不是夢,是停在他懷裏真實的存在。
……
次日,休息了一整天。
薑絨神飽滿,早上九點,去了一趟祁家。
上次在這兒鬧的不歡而散的事還曆曆在目,原以為不會再進祁家了,沒想到現在又來了。
祁老爺子坐在院前下棋,幾天沒見,老爺子消瘦了不,從後麵看過去,背影又佝僂了不。
薑絨呆呆看了幾眼,心髒像是塞進一團泡發的棉花,又沉又悶。
“祁爺爺。”
低著腦袋喊了句。
祁老爺子早就看到過來了,聽見喊自己,哼了聲:“還記得我這老頭子呢。”
這話就還是在生薑絨的氣。
和祁盛的娃娃親是祁老爺子提出來的,不願意嫁給祁盛,何嚐不是在打祁老爺子的臉。
薑絨愧疚說:“對不起,祁爺爺。”
祁老爺子年紀大了,很多事也看了不,見小姑娘是真愧疚,他歎了口氣,自顧自的著一枚黑子,下在了棋盤上。
“你和阿盛說到底了是沒緣分,怨不了誰。”
薑絨沒吭聲。
祁老爺子還是沒忍住問了句:“絨絨,你和阿盛真是半點可能都沒有了?”
清晨的風著涼意吹到臉上,薑絨愣了那麽一會兒。
其實祁盛小時候沒現在這麽令人討厭。
數學績一向不太好,祁盛雖然玩,但腦子是真的好使,隨便學一學也能考出不錯的績。
他習慣賤的說蠢,但隻要是別人,哪怕是薑建平說兩句不好聽的話,他第一個會站出來反駁。
“我覺得薑絨聰明的,這些題目我教一遍就會了,可厲害了。”
“語文績次次班上第一呢,薑叔叔你應該多誇誇。”
“……”
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覺得煩,笨拙地想要追上他的腳步,但他走得太快了,他們之間永遠存在著一段距離。
薑絨釋懷地笑了笑:“祁爺爺,我和祁煜哥結婚了,現在很開心。”
雖然,祁煜心裏有著那個什麽“小兔子”,但不可否認的是,祁煜對真的很好,也很尊重。
隻想和祁煜慢慢來。
聽到這話,祁老爺子好半天沒有出聲。
半晌後,他點了頭:“行,你去找你祁伯伯吧。”
“嗯,”薑絨點頭:“祁爺爺,您也要保重。”
人走後,祁老爺子頭也沒回的對著後說:“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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