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慕衍從沒有和別人過分毫。也無人得知他下了這個決定後，有多痛苦。

    可周璟既然問了，他也沒藏著掖著。

    ‘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

    他是哥哥，亦是父母。

    他溫的引導著小姑娘為人事的道理，也教看清了人的醜惡。

    慕衍這三年按著計劃走，同樣沒有破壞小姑娘的良善和純真。

    周璟玩著手裏的棋子，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要不是慕衍和皇姐沒那麽一段，周璟也要誇他一句，這些年不容易。

    不過，他是瘋批太子，沒有那麽多的忍謀劃和耐心，若他是慕衍，絕對做不到這個份上。

    在他看來，誰不讓自己痛快了，就該把人給殺了。

    看鮮四濺的場麵，多啊。

    來一個，殺一個。

    來百個，殺百個。

    若真要教，也該教小姑娘拿刀，怎麽刺惡人的膛，怎麽割破咽，怎麽分，又怎麽去銷毀罪證。

    慕衍都教了什麽把慕梓寒養的呆呆的！

    小姑娘還是要張揚些，得饒人不饒人些。

    慕衍還要再說什麽，可卻難起來。

    他嚨止不住咳嗽一聲。

    對麵的周璟像病懨懨的，也不說話，這下像是來了趣，被傳染一樣咳嗽兩聲。

    慕衍又咳了兩聲，周璟要咳嗽四聲。

    慕衍是真咳，周璟是真真。

    這時候的慕衍，隻知道周璟不簡單，但從沒想過他一直在裝病。

    可即便如此，慕衍都要被他氣笑了。

    等廚房那邊準備好，慕梓寒就過來人了。

    推開房門，手裏著王氏才烤好的地瓜。

    在慕衍麵前，小姑娘心態是是最放鬆的。眼裏隻有哥哥，很難才能看到他對麵的周璟。眼睛一彎。嗓音的。

    “哥哥，吃飯了。”

    周璟角的笑意散了些。

    他覺得這一聲稱呼很刺耳。

    慕梓寒慕衍時比他殿下還好聽，笑容也比在他麵前多。聲音仔細去聽，還有點氣。

    “也不知拿塊帕子，瞧你的手髒的。”

    慕衍坐在椅上，由阿無推過去。給小姑娘手。他的一舉一都是那麽溫細致。

    慕梓寒乖乖讓他著：“舅母做了一桌子的菜。”

    “是，都是你吃的，看舅母多疼你。”

    “你那屋，外祖母日日都去打掃。”

    “還有舅父……”

    慕梓寒笑的接替阿無的位置去推慕衍，剛要把人推出去，慕衍嗔一眼，看向後一不的周璟。

    “殿下先請。”

    嗬。

    周璟意味深長的扯了一下角，他站起來，沒讓寂七扶，很刻意歪歪斜斜的走著。

    慕衍看在眼裏，無於衷，開玩笑，他怎麽可能讓妹妹去伺候周璟。

    周璟路過兩人時，用鼻音哼了一聲。

    他眸幽幽瞥向慕衍。桃花眼往上挑。學著慕梓寒說話的那種語氣，還不忘拉長尾音。

    “好的，哥哥。”

    慕衍多沉穩的人啊，有那麽一瞬間的驚恐。

    周璟也不管慕衍會是什麽反應，他朝前去了。等拉出一段距離後，周璟頓時變了臉，冷冷道：“去查，這幾日慕衍見了誰。”

    他倒要看看，是誰嚼他的舌。

    寂七：“屬下方才聽到柳家人提及小王爺。”

    哦，他啊。

    周璟微笑。

    “回頭你去私庫尋比紫珠貴的件再跑一趟楚王府，就說，小王爺的寶貝，孤心下惶惶實在不敢白白收了。”

    “再替孤問問楚王，可是小王爺對孤心存怨念，才這般壞孤的名聲。孤好不容易娶妻，你可得求求楚王，讓小王爺手下留。”

    很好。

    看來楚哲又要挨揍了。

    這麽多年，小王爺怎麽半點都沒學聰明。

    周璟嗤笑一聲。

    他厭惡慕衍不是沒有原因的，這個人太有竹了，也太會算計了。

    一是借著那些話，道明他沒有護好慕梓寒。

    二是……

    想借著他去收拾楚哲。

    周璟可不喜歡和太聰明人打道。

    好在，這個聰明人，對他沒有威脅。

    不然……

    很快，後的慕衍恢複了穩重，他道：“京城郊外的靈通寺求姻緣靈驗，回頭你若是得閑，不如帶鶯鶯過去走走。”

    一聽他這麽說，慕梓寒就知道了慕衍的意思。

    “哥哥可是有了心儀的人選？”

    要不說，怎麽會是兄妹呢，慕衍起了一個頭，就猜出來慕衍的意思。

    “不錯。”

    慕衍輕笑：“可還記得我曾同你提及的副將？”

    記得，那時候，你還想撮合我們呢。

    “他家裏催的，人品也是無可挑剔的。”

    慕梓寒親那日，京城裏頭和他有的人，都過來賀喜了。

    副將沈河也來了。

    “也是巧了，他後來向我打聽了鶯鶯。可見是有心思的。”

    “我便想著不如由你出麵，權當廟中撞見，閑聊幾句就，不必久，咱們家的姑娘可不愁嫁，此事先瞞著鶯鶯，等回頭見了人後再問問的意思，總要讓自個兒中意。”

    慕梓寒點頭。

    “還有那邊……”慕衍剛起了個頭。

    “等日子定下來，我就給如琴送封信，讓一道過去，路上人多也熱鬧。”

    “哥哥不必心，如憐那邊和離的事，我再琢磨琢磨。”

    很有算，再也不是那個隻會躲在慕衍後哭的孩子了。

    “之前孫姨娘將慕府的產業送了過來，隻怕沒給自己留多，該我的我拿，不該我的，我也不貪，哥哥的那份我已經給阿無了。那邊的……回頭我尋著機會送過去。”

    “我的就是你的，拿著就是。”

    “我可不收。”

    慕梓寒：“哥哥可別想著懶，讓我給你打理。”

    慕衍還要再說什麽，就瞧見前麵嫌他們走得慢，好整以暇等著的周璟。

    瞧著貴氣十足風度翩翩的，怎麽就……

    慕衍聽到他自己一言難盡的問。

    “殿下他……一直這樣嗎？”

    怎麽瞧著比他病的還嚴重。

    慕梓寒不以為然的點點頭：“殿下方才也沒喊錯啊。我的哥哥，自然是他哥哥。”

    慕衍：……

    你喊，他聽著每次都高興。

    周璟喊，他有點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