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咬了咬。

    周璟淡聲問：“還想說什麽？”

    慕梓寒鼓足勇氣：“起先，我卑劣的，當初一直想著，當太子妃是對我最好的選擇，夫君活一日，我便問心無愧的待你，伺候你。何嚐不是利用你。用太子妃的份擺托慕家人 。”

    那時候，對周璟並無男之，也一直將婚姻當做平等之間的利益換。

    可是。

    “殿下對我太好了。”

    “好到……”

    停頓一下：“我有些自愧。”

    但沒有自卑。

    眼兒忽閃忽閃的。

    周璟的臉有些差。

    不就是讓買幾個同心鎖，慕梓寒這些話，聽著像是在故意和他拉開界限。

    和他恩長久，就這麽讓小姑娘不願意嗎？

    “我有很多不足。”

    “我之前不讀書，不過是條件不允許，起先有哥哥啟蒙，他去征戰時，繼母不讓我去學堂，我的溫飽都是問題，再後來哥哥回來了，我也識了字。可不見用功。”

    “再後來，哥哥出了事，我更沒別的力。我……我也從來沒想過會嫁給你。”

    “可我會學的。”

    試著配得上你。

    周璟明顯滯了一下。他難得語氣下來：“你這樣就極好。”

    搖頭，語氣變得自然。

    “我也不算蠢笨，夫君多給我些時間，我不會比京城名門貴們差的。”

    也許是老婦人說的話，讓印象太深刻了。小姑娘忽而側過去，在周璟側臉了一下。

    紅著臉問。

    “行不行。”

    周璟似笑非笑的看著。

    “說話就說話，好端端的……”

    他語氣慢悠悠的：“怎麽就手腳的？”

    搖頭。

    “往後如何尚且不知，許多夫妻起先恩可到最後形同陌路，相看兩相厭，你就要和我糾纏生生世世。”

    說到這裏，笑的問：“夫君就不覺得草率了些嗎？”

    今兒穿了桃紅纏枝羅，腰間係著的銀緞帶子，隨風飄揚，襯的腰肢盈盈一握。

    頭發挽一個簡單的發髻，堪堪用了幾支發簪固定。

    一點人尖，杏眼明仁，朦朧如靜潭。

    是不可多得的好。

    周璟黑眸深邃。不免想起，當初妙大師向端漠皇提出慕家大小姐為太子妃一事時，他對此嗤之以鼻。

    隻覺得那老東西，一大把年紀了，不好好在寺廟安度晚年，心的還多。

    周璟對婚事並無期許。

    婚於他而言，隻是累贅。

    那些個京城貴，虛假的很，還總是在他側糾纏，周璟不厭其煩。甚至半夜醒來，都煩躁的想一個個全殺了，也就清靜了。

    可，太子妃的位置，總要有人坐。

    周璟也沒什麽要求，隻要省事安分。日後娶了，扔到後院，眼不見為淨，往他跟前湊就行。

    偏那死老頭，挑誰不好，挑了慕衍的妹妹。

    慕這個姓，瘋批不是很喜歡。

    蒙時為此，在他麵前念叨了好幾回。

    “慕衍是我兄弟，前些時日為皇上擋了一箭，他模樣好的很，那一母同胞的妹妹想來定花容月貌。”

    蒙時難得正。

    “你和慕妹妹的婚事，皇上隻是口頭提了提，可我尋思著，皇上隻怕有別的心思，畢竟，慕衍子如今這樣，又出了兵權，外頭雖喊他將軍，可你我也清楚，這個將軍的份不過是有名無實，還是當初老將軍在時，說他英勇善戰，多次在皇上麵前誇他 ，皇上念著他一直是老將軍親自帶著傳其缽的，也就給了個不大不小的將軍封號。”

    “畢竟那時慕衍是打了幾場戰，可到底是老將軍領著他衝鋒陷陣，老將軍去後，這次邊塞，朝中無人，他這才得以重用。”

    “戰事大捷，皇上龍心大悅，這次本來是要趁著宮宴會封賞往上提職的，可出了這些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殿下，我和你說話，你怎麽沒有半點反應！”

    周璟當時想讓蒙時滾出去。

    蒙時很大聲：“慕妹妹是個好姑娘，殿下可得珍惜，我知道殿下看不上淮郡主，對相府二小姐也避而遠之，我能理解！畢竟那些都是胭脂俗，是一萬個比不上慕衍妹妹的！”

    “殿下，你對慕家小姐就沒半點好奇嗎！我好奇！殿下你是男人啊，你不喜歡姑娘難不喜歡男人嗎！不如咱們兩個去看看，沒準你看一眼，就心了！”

    楚哲也特地跑到他跟前，但他很嚴肅：“周璟！本小王不是很滿意這門婚事。”

    “實不相瞞，我看慕衍很不爽了！偏偏邵……，你若是再娶他妹妹，我心髒不了啊！”

    周璟嗤笑。

    什麽慕家小姐，就算在他麵前路過，他都懶得抬頭看一眼。

    可他沒有想過，在邊境待了三年。回來後瘋批親自服下毒藥。

    昏迷期間，被慕梓寒砸醒。又被告知，端漠皇賜了婚。

    那時的他有過將慕梓寒除了的念頭。

    可偏偏小姑娘乖乖順順的，太幹淨了，幹淨到周璟歇了心思。

    心路也從慕衍的妹妹那是什麽東西，這門婚事絕對不了。

    逐漸了，小姑娘乖，也不能總是欺負。娶唄，總要娶妻的，還不如選這個順眼的。

    最後了，他看見慕衍，得怪氣的喊一聲：哥哥。

    打臉的。

    如今，問，會不會草率了。

    周璟深深的看著，忽而低笑出聲。

    慕梓寒實在不知周璟好端端怎麽笑了，似有困，就聽周璟語氣低沉。

    “小姑娘心思別太多，更別妄自菲薄。”

    “有些人瞎了眼，孤沒瞎，孤認可你，你就是最好的。”

    他說的很慢。

    “你說你不讀書，孤娶的是媳婦，可不是教書先生。你不會作詩，可那些所謂的名門貴寫的詩孤見過，無非都是些傷春懷秋的無病，你不會彈琴，孤對音律還算通。”

    “孤渾上下也沒什麽長，在罪孽中降生，手裏沾滿了鮮，虛偽，暗，狡詐惡劣，不擇手段，並非聖賢，更同外頭所傳的仁厚沒有半點幹係。”

    “孤沒那麽好。”

    慕梓寒的眼眸睜大。

    周璟：“但也不至於一無是。”

    他近，鼻尖對著的鼻尖，親昵的蹭了蹭。

    “慕梓寒。”

    慕梓寒心跳如雷，輕輕應了一聲。

    他結明顯滾了一下，眼神裹挾著強烈的侵略氣息。

    “忘了說了，我對你是極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