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端漠皇有印象。
那花瓶從宮裏送出去,當時不人豔羨。
莊史深吸一口氣:“便是臣等再眼瞎,可花瓶如此顯眼之,我等都不曾瞧見!”
“皇上,那花瓶千金難買。淮家但凡設宴就要擺出來,可眼下說不見就不見了!”
“不說賜之,臣在淮家書房還發現一條暗道。”
端漠皇倏然一頓。
“裏頭藏著不件,各種金銀珠寶。”
就是……不是特別值錢。
每樣拿出去都是不錯的,可……可總覺得淮南侯挖了這麽個暗道,就藏這些,實在大材小用了。
他可是貪贓枉法的人啊。
“暗道的門是大開的,裏頭有被翻過的痕跡。”
是的,周璟怕他們發現不了暗道,走之前特地開著的。
太後一下子站直了子。
“如你所言,這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
“皇帝,其中隻怕還有!”
莊史:“皇上,淮南王府的人前腳被楚王帶走獄,臣後腳便和刑部的人一同領命前往抄家,這中間才隔了多久?何況能將淮家昂貴的件一盜而空非常人能為,清楚淮南侯爵府的布局又知暗道,隻怕和淮南侯私甚廣,其包藏禍心亦是鐵證。若還牽扯了什麽可就…”
“報!”
有人匆匆而來。
“皇上,楚王被重傷,罪犯淮褚逃獄。”
莊史瞳孔驟,複重重又跪了下去。
“皇上!楚王會武,牢獄看管森嚴,淮褚如何能傷了他?”
“分明是有人施救!”
“皇上,近些時日怪事重重,臣著實惶恐!”
太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偌大的書房氣氛冷凝,讓人息都難。
隻剩端漠皇一人。
他回到龍椅坐下,提筆正要重新批閱奏折,可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端漠皇的臉越來越難看,最後幾近猙獰。
‘啪嗒’的一聲,筆被他狠狠扔下。
他閉著眼,莊史的話卻一遍又一遍在耳側想起。
“讓他來見朕!”
暗閃出一道影,瞧著十五歲的模樣,若慕梓寒在這兒,一定能認出來是當初端漠皇派給周璟其中的兵士之一。
嗯,龍嘯山,客棧,土匪,然後蒙汗藥迷暈的兵士。
“是。”
屋再一次恢複了死寂。
端漠皇癱坐在龍椅上,著奏折的手背青筋暴起。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抬步。
那人規規矩矩的上前,朝端漠皇行禮。
端漠皇卻沒看他。
“驛站的事,你狡辯說不是你,朕閉著眼信了。那淮家的事呢?”
“朕實在尋不出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他端起茶盞,垂眸去看杯中茶葉沉沉浮浮。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次次挑釁,當真覺得朕能次次容你不?”
說著,他又重重擱下茶盞。
‘砰’
茶水四濺。
“說!”
“朕暗中培養你,一步一步讓你有資格和太子鬥,你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那人毫不懼,反倒抬眸對上端漠皇的眼。
平時人前的怯意和謹慎不複存在。
“父皇培養兒臣,可不是所謂的父子分。”
他笑著提醒道:“是您見不得儲君過於敦厚仁善。”
————
仁善的周璟回了澄園。
“我去書房,你可要一道?”
他問慕梓寒。
慕梓寒眉眼帶笑搖頭:“夫君去忙吧,我去藥房。”
周璟自顧自道:“孤便知道你會隨孤去書房。”
慕梓寒皺皺鼻子,甕聲甕氣:“我不去呢。”
周璟:“我去書房要回各地暗樁的信。可實在手酸的很,需要人磨墨。”
慕梓寒沒懷疑。
因為那大花瓶是周璟弄出去的。
“我不太會。”
這是實話。
一聽是正事,慕梓寒就很嚴肅。
可這會兒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讀書,也甚寫字,想要磨出好墨其中門道很多 ,夫君的那些墨錠可都是上品,莫讓我給糟蹋了。”
之前在東宮抄佛經,都是有人提前磨好的。
慕梓寒看了後一眼:“夫君不如讓寂七來。”
周璟語氣幽幽:“他不在。”
寂七:……好的,他現在就消失。
慕梓寒:???
他就在我後啊!
慕梓寒又一扭頭。
嗯???
“人呢?”
周璟總是有理由的,他慢悠悠的:“人總有三急。”
好吧。
等進了書房,慕梓寒小心翼翼的在硯臺上添了清水。
周璟抬手給倒了些掉。
“水太則墨淡,且容易四濺。”
慕梓寒教,著磨錠開始一圈圈打磨。
“作要慢,用力要勻。”
周璟還要再說什麽。
外頭有影衛求見:“殿下。”
周璟:“進。”
那人恭敬的行禮。
“屬下來時到了刑部的人,那邊讓屬下給您帶句話。”
慕梓寒聞言抬眸。
刑部?
刑部怎麽了?
“他們已聽從您的吩咐,讓淮褚功逃獄。”
慕梓寒:???
就不能理解。
“淮褚危險的很,是患,夫君就不怕他再尋靠山被反噬?”
周璟卻是愉悅一笑。
淮褚真正效忠的可從不是周煜。
可以說,他和其父不同,並不看好周煜。
這些時日看著和周煜好,隻是障眼法罷了。也就那個蠢貨還覺得淮褚是他的人。
“不會。”
周璟:“他逃獄前,孤讓人給他喂了些吃的。”
慕梓寒:“你還怕他離開會嗎?”
周璟:“是你哥哥這些時日解出來的毒。”
慕梓寒突然想起曾摘的小白花曾不小心沾了一滴,過了一晚,第二天就死了。
死死的那種。
慕衍的毒已經很可怕了,畢竟在上養了三年。
慕梓寒恍然:“夫君是想以此挾製他。”
瘋批笑而不語。
“魯熾那邊可有靜?”
影衛就是這些時日跟蹤魯熾的人。
他先是將今日街上邵馬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在周璟擰眉時,影衛又道。
“他們用丹語謀了著什麽,屬下都記下來了。”
影衛開始嘰裏咕嚕的模仿。
周璟一直麵無表的聽著,直到他聽到這麽一句。
“本太子看上了,管點不點頭……”
前一秒弱手酸的瘋批生生將堅在案桌邊緣掰下一角。
他眼角猩紅,怒氣顯而易見,角發出讓人不寒而栗的幽怖笑聲。
上趕著找死的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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