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暗湧時，龍嘯山隨地可見巡邏的土匪。

    譚洲不曾忘記正事。

    “淮褚那邊想見見您。”

    “他邊跟著個矮個子，走路輕盈聽不出半點靜，屬下暗中觀察，這次運押的那些黑人對那矮子很是尊敬，隻怕此人來頭不小。”

    慕衍斂了斂眉心：“哪裏是淮褚想見我。”

    “殿下早讓人傳信過來，那人姓高，單名為鷹。曾是皇上邊暗中保護的。”

    譚洲一愣：“那……那高鷹豈不是見過將軍您？”

    慕衍：“不錯。”

    他戴上麵：“不過，我倒沒會過他。”

    會客廳，淮褚和高鷹相對而坐。

    有土匪進來送茶。

    土匪很會來事，一進來就黑著臉和淮褚打招呼。

    “怎麽回事啊！我們一直讓人留意京城向，三皇子都坐牢了。他是不是敗了啊。”

    “事先說好了，你們敗了可不能牽扯出我們龍嘯山。”

    高鷹蹙了蹙眉：“這是什麽話，那不過是我們的緩兵之計。等這邊安置妥當，我們便會救出三皇子。”

    土匪似信非信，不過臉好看了不。

    “那行，我們兄弟幾個回頭上山逮了野豬，殺了給你們當下酒菜。”

    土匪：“我們就盼著日後水漲船高，吃香喝辣呢。”

    說著，他看了一眼高鷹。

    “你是……”

    高鷹不想說話。

    一個小小的土匪，他沒放在眼裏。

    淮褚溫聲：“這是三皇子邊剛招攬的。”

    土匪：“明白了，新人。”

    土匪真的很土匪，一屁坐到淮褚側：“淮公子您不一樣！您上的氣質就比他高貴。”

    “要喝茶嗎，我給您倒。”

    高鷹等了很久，也沒看到土匪給他倒茶。

    他冷漠地看著，土匪在淮褚麵前獻殷勤。

    土匪：“我們這些人，就會打打殺殺的，在山裏是土霸王，可離開龍嘯山，還得避開那些緝拿我等的兵。也不知這京城有多繁華，我都沒去過呢。”

    淮褚：“日後三皇子登基，你便可以下山了。”

    淮褚：“你們的好不了。”

    土匪滿意了：“就等您這句話呢。上次您和三皇子上山，我就知道您是三皇子的心腹。本事大著，以後可不能忘了提拔提拔小的。”

    高鷹喝著茶，自從他投靠三皇子後，就孤注一擲有意想把淮褚比下去。

    什麽左膀右臂，他不喜歡。他清楚周承是想用他來製衡淮褚。可更清楚，他既然過來了，就想為周承邊最信任的人。

    土匪這番做派，就好似他隻是個小跟班一樣。

    他瞥了淮褚一眼。

    “如今這裏有我在，後麵的事我也能和他們當家談妥，這次進山的手下，也全安置妥當，陪同你一道的人手已部署，淮世子可以下山了。”

    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

    這邊需要人留下坐鎮，三皇子那邊也需要盡早救出來，才好安排篡位的事。

    淮褚曾從牢獄逃，知道地形，又在刑部安排了應，由他前去，最合適不過。

    他瞇了瞇眼，站起來。

    “高鷹，對我說話注意你的態度。你當你是三皇子？能夠命令我？”

    說著，他嗤笑一聲。

    “三皇子那邊的事，無須你心，我自有安排，倒是你別拖後。”

    淮褚大步朝外去，整個人陷黑暗裏。

    直到和慕衍路上撞見。

    他看不見慕衍的臉，可據他的形也不像是當初的二當家，淮褚腳步一頓，可慕衍過他，徑直朝待客廳去。

    倒是譚洲停了下來，上下掃視淮褚一眼。

    淮褚：“那是……”

    譚洲：“不該打聽的打聽。”

    “畢竟……”

    他笑了笑，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扔到淮褚上。

    “解藥記得吃。”

    什麽解藥？

    淮褚的腦子閃過片刻空白。

    他目送譚洲追上慕衍，隻覺渾冷得發，他緩緩低頭，看清了瓶子。

    ……和刑部尚書每次給他解藥的瓶子一模一樣。

    淮褚深深閉了閉眼。譚洲哪裏是給他解藥，分明是給他警告。

    想要活命，不該打聽的打聽。

    他打開藥瓶，取出裏麵的一粒藥，吞下。

    他不想死。

    所以，他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麽。

    這邊，慕衍了待客廳。

    高鷹看見他，起的作一頓，很快警惕擰眉。

    “你是？”

    傳聞中的二當家，可是胖子！

    慕衍毫沒把他當回事，直接坐下。他換了種聲線：“我們二當家忙著墜人鄉，可沒空見你。”

    說著，他把架到桌上：“你當你是三皇子？值得我們二當家麵？”

    譚洲笑了，那個倒茶的土匪也笑了。

    是譏笑，輕蔑地笑。

    土匪：“對啊，當初三皇子過來，我們當家都不想待見。要不是開的條件好……”

    譚洲：“你誰啊，淮褚呢？”

    土匪：“他說他是來接的人。”

    譚洲兇神惡煞：“怎麽回事啊！提前也不知會一聲，這實在太不把我們當家當回事了。”

    高鷹：……

    一群沒見識的土匪。

    他看向慕衍：“你就是譚洲吧，我知道，你是二當家邊的一把手，如今二當家把一切事務給你理了。”

    慕衍：“嗯。”

    譚洲：……

    高鷹：“我也不想廢話，你們這邊北邊是空著的，我們的人如今全部安頓在那。你也該清楚，我們押送了兵過來，後麵還有第二批第三批，說實話，我不太信你們。兩邊既然是互利互助，我希你們的人不要靠近。不要別的心思，若是讓我們發現了，了手，起了衝突可就不好了。”

    土匪嗤笑一聲。

    “互利互助？”

    譚洲也笑：“當初是你們求著我們的。”

    “你這話我就不聽了，你們這群人謀朝篡位都要幹，如今住在北邊，我們還要防著呢，別我們寨子都要霸了。”

    高鷹懶得理他，他知道如今做主的是戴麵的人。

    “我們人多，平日下山不方便，你們得準備食材，當然，我們會付錢。”

    準備食材，而不是準備飯菜。

    高鷹很謹慎，他怕被下藥。

    畢竟當初龍嘯山，山腳下的客棧，當時端漠皇讓他當作侍衛護送殿下和太子妃，他們一群人就上當了。

    龍嘯山的土匪……很會下毒。

    他不得不防。

    慕衍笑了笑。

    他一手在桌上，子往前傾。

    到底從小征戰的將軍，上的迫和侵略強到可怕。

    慕衍好似換了個人。

    嗯，很有一把手土匪的樣子。

    他語氣不急不緩：“在我的地盤，你小子很囂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