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令旁人先爬上牆頭,得到確定回答外頭隻有一地,並沒有三廠的人後,這才翻上前。
落地後拔便狂奔了起來。
憑空而來一道箭矢,卻是直中他右膝。
趙有賢痛呼出聲,沒有收住奔跑的力道,整個人著地麵飛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下的生生被磨沒了,出一截雪白骨頭。
他渾哆嗦著回頭,先前同他一道奔跑的下屬早已倒地沒了聲息。
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廠的廠衛。
謝龕端坐於高頭大馬之上,右手轉著一支箭,涼涼盯著他:“趙將軍,你可是辜負了本督對你的一片提攜之心。”
趙有賢下已經痛到麻木,他拖著一條,艱難地在地上蠕著:“謝總督,謝總督您饒了小的一命吧,小的也是聽命於新帝,別無他法啊……”
謝龕落著眼睫,隻拿餘俾睨著他:“你跟著本督許久,該知道背叛本督的下場。”
趙有賢眼睛忽然驚恐睜大。
他看到那原本被他好好藏起來的父親母親妻子孩子,被廠的廠衛押了過來。
他們哭著求饒,不肯走,有的甚至被直接在地上拖拽了過來。
“謝總督————”
趙有賢嘶聲力竭地吼了起來:“禍不及家人,您怎可對臣的父母妻兒手!!”
謝龕瞇眸,馬鞭一甩,徐徐至他跟前。
“趙將軍總督府,難道不是為了尋本督的人?怎麽隻允許趙將軍旁人的家人,不許旁人趙將軍的麽?”
趙有賢呼吸一頓,憋得麵青紫。
他別無他法,隻得再次卑微祈求。
謝龕卻是沒什麽興致再同他周旋:“丟到廠獄裏去,一天殺一個,最後再送趙將軍上路。”
他調轉馬頭,同邊的雲笙道:“時候到了,去姚氏……”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他忽然轉,目在後的廠衛隊伍中梭巡了一遍,濃眉擰:“祁桑呢?”
他將放在人群最中間!
他親自點了兩個護衛盯著!!
他們什麽都不需要做,周遭再混,再廝殺都同他們沒關係,隻需要盯著祁桑!
可再定睛一看,那兩個護衛竟也沒了蹤影!!
始終從容鎮定的男人眼中罕見地閃過焦灼之:“封鎖城門!所有人都調過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一個時辰之,本督要見到祁桑的人!要見到完好無損的人!!!”
不過片刻,廠廠衛在一地中找到了那兩人的。
以及一隻碎三段的羊脂玉的鐲子。
祁桑,不見了。
……
馬車搖搖晃晃。
眼下雖然時局混,但三廠一衛以及各方勢力的眼線眾多且雜,出個城整整換了四輛馬車。
林氏數著一應細,還有些驚過後的手腳發,呼吸都不怎麽順暢。
數夠了金銀首飾,轉而看向馬車始終昏迷不醒的子,甚至還穿著廠的蟒紋長袍!
蹙眉道:“覃兒,都什麽時候了,咱們母子逃命都逃不過來,你還帶著作甚?”
祁覃剛剛換了肩頭傷口的紗布,這會兒正咬著一枯了的狗尾草靠著馬車門框。
聞言,他回頭看一眼祁桑,調笑道:“是咱們逃有什麽意思,帶著姐姐一道難道不好?”
“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咱們母子如今淪落至此,不都是拜所賜?”
林氏一想起這一年來的白眼與奚落,以及尚書府的種種刁難,就氣不打一來。
走得遠了,先前那些個攜家人出逃的京中權貴們的馬車也漸漸散開了。
祁覃覺得差不多了,便直接解開了兩匹馬的韁繩,隻餘一匹馬繼續拉著馬車前行。
這馬車很快會被逃難的人撿到,不會停留在此惹人注目。
他先扶著林氏上了其中的一匹馬,而後抱著祁桑一道上了另一匹馬,笑道:“母親,您不是一直嫌棄兒子隻顧養妾室不給您生孫子麽?呶,兒媳給您捎著了,明年就給您添個孫子怎麽樣?”
說完哈哈大笑片刻,一甩馬鞭後直奔夜深而去。
林氏氣惱不已。
這小子都多大的人了,說話永遠沒個正經樣兒!
……
路趕了四天五夜。
以防祁桑醒後一不留神再逃了,祁覃一路給喂了七八次藥。
昏昏沉沉睡了許久,藥力在積蓄,以至於到了祁覃多年前以防萬一提早備下的院落中的兩日,依舊於昏迷狀態。
林氏幾次三番忍不住試探的呼吸,問祁覃:“覃兒,這……不會出人命吧?”
祁覃將祁桑的雙手拿麻繩牢牢栓在床頭,打了個死結,這才道:“放心,死不了。”
他輕拍白皙的小臉,笑了:“這子狡猾著呢,母親,你信不信這會兒已經醒了,可能隻是在裝睡。”
林氏白他一眼:“你這子也不知隨了誰!這天底下漂亮的子何其多,府中那麽多的妾,你倒是一個不要全丟了。”
祁覃一雙眼笑瞇了:“要不要試試?”
“試什麽?”
“試試是醒著還是睡著。”
“你要如何試?拿火烤還是拿水潑?”
“何必這般麻煩,我來親一下試試,不,母親,你幹脆先出去,兒子現在就給你造個孫子出來如何?”
林氏臉都他給氣紅了:“你胡說八道什麽呢!這可是謝總督看上的人,若被他知道了,不把咱們娘倆兒砍八段?”
“母親你要這麽想。”
祁覃耐心地給講道理:“這不日祁旻就會登基為帝,若祁桑生下我的孩子,你覺得祁旻會舍得殺了他親外甥的爹爹麽?”
他歪理倒是一套一套的,林氏愣是被說通了。
遲疑著:“那謝總督那裏怎麽辦?”
“謝總督再厲害,也不過是廠總督,祁旻可不是沈忍生,也不是姚不辭,他不會放任謝龕在他麵前放肆的,甚至他皇位穩固後,第一個拔出的就是三廠一衛!”
祁覃笑道:“母親,祁桑若真給我生下了孩子,可就不止是你的孫子,還是我們母子的護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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